他不喜歡打字,都是發語音。
我注意聽過,並沒有什麼和女孩子的曖昧,反而都是一些:
「我玩輔助是在給你做視野,不是給你的墳頭看風水。
「手指頭分叉了嗎就擱這兒玩遊戲啊?
「他媽的射手子彈卡腦殼裡了是嗎!不會 A 你他媽還不會跑嗎!!!」
……
就跟一般天真愚蠢的男高沒有什麼區別。
並沒有什麼曖昧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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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之前我打聽到的關於他的消息都是假消息一樣。
我回去想了很久,還是掛上了那個東西。
第二天。
果然,孔禹哲打遊戲的視線在瞥過我的時候,突然停住了。
他的視線一直盯在我襯衫的第二顆扣子上。
如果換了旁人,這個視線真的很像色情狂,可他的相貌實在太漂亮,哪怕眼神盯著的位置如此像猥褻,看起來竟然還十分無辜。
像一隻沒有惡意的漂亮貓咪。
然後他說:
「老師,你這個吊墜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我沉默了一會,伸手把那個小小的吊墜從衣服裡取出來。
「這個?」
心卻在瘋狂跳動。
這個吊墜我和妹妹各有一個,如果孔禹哲真的見過我妹妹,他應該會有印象。
我是故意的。
「對,」孔禹哲接過吊墜,少年修長的食指在掛墜周邊摸了摸,準確找到了那個小小的隱秘凸起。
然後,輕輕按了下去。
「咔嗒——」
我的瞳孔瞬間緊縮。
孔禹哲看了好一會,嘖了一聲,把吊墜還給我。
「土不土啊,這年頭竟然還有人會在吊墜裡放照片。」
裡面隻有一張我和一隻小貓的合照。
我伸手摸了摸貓咪的照片,笑眯眯問他:「這是我的小貓,你看,它可不可愛?」
小少爺的臉上難掩嫌棄。
「這種老土的東西誰要看,再說了,不是應該放和男朋友或者家人的照片嗎?」
「我是個孤兒啊,」我很自然地低頭看了看吊墜,露出一個有些難過的表情,「我很小的時候就被領養了,根本不知道家人長什麼樣。」
「男朋友呢?」
少爺問得很漫不經心。
「我沒有男朋友啊,」我把吊墜合上掛好,「天天忙著給你補習,哪有時間約會?所以求求你,好好學習,讓我早點可以回去正常上班交個男朋友,好不好?」
孔禹哲定定看了我許久,突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腕,一把將我拉到他面前,溫熱的氣息幾乎噴到我臉上。
「你最好說的是真的,還有,別打我父親的主意。」
我要氣笑了,一把把手腕從他手裡扯出來,揉著酸疼的手腕黑了臉。
「你以為你家是什麼香饽饽嗎?」
「我是為你好,」他漫不經心地摩挲著自己的手指,「想當我媽咪的女人沒有好下場。」
等到出了門之後,我的臉色終於沉了下來。
如果把我和小貓的合照拿開,就會發現後面是我和妹妹的合照。
這是我們父母留下來的,唯一的東西。
而那個吊墜的開關很隱秘,如果沒有人教過不可能打開。
孔禹哲一定見過我妹妹。
……
在確定我對他的父親沒有什麼不切實際的念想之後,孔禹哲明顯隨意了很多。
表現在他至少不當著我的面打遊戲了——
他選擇把頭埋在胳膊上偷偷打。
非常掩耳盜鈴。
我們一個講,一個打遊戲,也能勉強算是相處和諧。
直到我不小心說錯了一個地方,他突然抬起頭。
雖然他很快又把頭埋了下去,我還以為是個意外。
可今天不知道為什麼,舌頭總愛打結,過了一會我不小心又口誤了一下,他打遊戲的手指又停了停。
我的心中緩緩浮起一個猜測。
接下來的兩周我都在留意這件事。
我故意講錯了幾處,雖然孔禹哲從來不指出,但是每次他都精準地發現了。
他能一心二用,甚至有時候會故意裝作沒聽出來,之前那幾次抬頭,純屬打遊戲打得忘記了的下意識動作。
到最後一次,我簡直要氣笑了。
合著他根本就是在耍我玩?
我索性停下了講課,開始收拾東西。
孔禹哲發現沒聲音了,轉頭看向我,滿臉都是少了伴奏的疑惑。
我故意咬緊下唇,紅著眼圈看著他。
「少爺,你既然什麼都懂,我想我也沒有什麼繼續教的必要了。」
孔禹哲打遊戲的手頓時僵了一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講的東西你都懂,那我這個家教當然沒什麼存在的必要了。」
他抓住我的手,有些著急了。
「你別走。」
我把手用力抽出來,眼眶更紅了。
「小少爺,我不知道你和老板父子之間有什麼隔閡,需要你用這個來跟他對抗。
「可我和你不一樣,我是個孤兒,要靠自己賺錢的,本來女孩子的職業生涯就艱難,我現在隻想多掙一點錢,找到我的親人。
「請你不要再為難我了好不好?」
說到最後的時候,我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了。
女人的眼淚對大多數男人都有用,孔禹哲也不例外。
他幾乎一下就結巴了。
「我沒有為難你的意思,我……」
我淚盈盈看他的角度是我最好看的角度,抬眼看過去,孔禹哲整個人都明顯怔了一下。
他伸手替我擦眼淚,可手指滑到我下颌的時候卻停住了,我看見他的臉上漫起紅暈,然後一點點低下頭靠近我,他有些緊張地咽了一下口水。
「我隻是……」
就在這時,門開了。
孔璽銘站在門口。
孔璽銘原本臉上的溫柔微笑在看清面前情形的一瞬間消失了。
我聽見他的聲音緩緩響起,帶著強壓著的陰鸷:「你們在幹什麼?」
我們有些慌亂地分開。
從他那個角度,我在腦內估算了一下,大概是孔禹哲正在強吻我,我慌亂退開。
我攏住襯衫,剛想起身,卻被孔禹哲擋在身後。
「爸,這件事和她沒關系!」
我臉色慘白,眼淚一滴滴落下來,轉身想走,卻在經過孔璽銘身邊時被他喊住。
「宋老師,請到書房來,我有話跟你說。」
孔禹哲著急地想跟上來,卻被孔璽銘強硬地阻止。
「滾回你的房間去!」
……
這是我第一次進孔璽銘的書房。
我低下頭,用餘光四處打量,面上手卻緊張地絞成了一團麻花。
可他的書房非常正經,並沒有什麼可疑之處。
「小宋老師,小哲剛才是對你做了什麼嗎?」
我搖搖頭:「孔先生,我隻是覺得我不太適合繼續當少爺的老師。」
我想了想,換了個說法。
「我覺得我已經教不了他了。」
頭頂上投下一片陰影,成熟男人身上帶著辛辣皮革氣息的香水味湧入鼻腔,帶著滿滿的侵略性。
是孔璽銘,他不知何時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下意識往後退,他的壓迫感和侵略性實在太強。
他說:
「小宋老師,禹哲還小,如果做了什麼不合適的事情,我替他向您道歉。
「他真的很喜歡你,你是教他教得最久的一位家教老師了。
「其他人在他這裡甚至過不了一個月。
「至於收入,」他輕輕笑了一聲,「從今天起,你的工資翻三倍,如果小哲高考能考上 211,獎勵 200 萬,如果能考上 985,獎勵 500 萬。
「現在距離他高考隻有半年了,你願意繼續接受這份 offer 嗎?」
「他不出國嗎?」
我忍不住問。
「如果小少爺出國的話,實在沒有必要走高考這條路。」
孔璽銘深深地看我一眼。
「我隻有小哲一個兒子,不希望他離開我的身邊。」
這份待遇實在太優厚了。
優厚到如果真是一個打工人的話根本無法拒絕。
畢竟上班歸根到底也隻是為了賺錢,有什麼理由有錢不掙呢?
「我答應。」
孔璽銘笑了起來,眼角有幾道輕微的紋路,看起來卻隻是更給他添了幾分成熟男人的韻味,他衝我伸出手。
「小宋老師,辛苦了。」
我的手剛搭上他的,一股大力傳來,我一個踉跄,被他拉進了懷裡。
孔璽銘的聲音依舊溫柔低沉,襯衫下的肌肉緊實有力,他緊緊環住我,氣息從我頭頂上傳來。
「別走,好不好?」
我幾乎是有些狼狽地推開他,落荒而逃。
孔璽銘在我身後發出愉悅的笑聲。
「小宋老師,明天車會按時去接你。」
……
我心裡想著事,就沒有多注意身邊的環境。
直到驟然被一股力道拉進房間,房門關上,面前是孔禹哲那張驟然陰鸷的臉。
「你騙我。
「口口聲聲說著接近我不是為了我的父親,」他像條狗一樣在我頸側嗅聞,「那你身上為什麼會有他的香水味?
「你們剛才在裡面到底做了什麼?」
他的表情甚至有些偏執的瘋狂。
突然,孔禹哲SS扣住我的肩膀,在我頸側咬了一口。
我疼得嘶一聲,抬腳就頂在他兩腿之間,孔禹哲當場表情就扭曲了,他甚至沒能發出一聲痛呼就倒在了地上。
我狠狠給了他一耳光。
轉身走了。
「這是替你爸教你的,尊重女性。」
……
當天晚上,我的窗戶竟然被人敲了敲。
我家在三樓!
我從旁邊摸起棒球棍,面無表情靠過去,卻看見孔小少爺腦袋從窗邊探了出來,他咬牙切齒叫我:
「開窗。」
我沒理他,他在外面哐哐敲窗戶。
我把窗簾「唰」的一聲拉上,小少爺驚呆了。
大概是外面太冷,他開始手腳並用敲窗,在深夜這動靜簡直驚心動魄。
尤其這還是握手樓。
果然,沒過一會兒,樓上開始有人罵娘了。
「誰家大晚上敲水管號喪啊!」
我怕被人發現,隻能冷著臉拉開窗戶,放他進來。
「你來幹什麼?」
直到他人鑽進房間,我還下意識往窗外看了好幾眼,外面就隻有一條下水管道,他就這麼……抓著下水管道爬上來了?
孔禹哲簡直像隻灰頭土臉的流浪貓,隨手一擦臉,臉上都是幾道黑印,老老實實認錯。
「姐姐,對不起。」
我盯著他下身看了一眼。
「不痛了?」
孔禹哲的臉色頓時更難看了,甚至還有些氣急敗壞的赧色。
我心情總算好了點兒,示意他去衛生間。
「去洗洗臉吧。」
結果大少爺一進衛生間門,眼睛都不知往哪放,整個人肉眼可見地紅了起來,末了還要S鴨子嘴硬。
「我隻是沒見過那麼小的衛生間而已!」
彳亍口巴。
有的鴨子就算S了,嘴還是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