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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那天下著雨。


她隻是想把自己最喜歡的娃娃給我,追在汽車後面跑出去好遠,最後不小心摔了一跤,哭喊著姐姐被人拖回去了。


 


我掙扎著想回頭看,卻被人強硬地轉過頭去。


 


他們說:


 


「你要乖。」


 


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妹妹。


 


雖然養父母對我很好,我也考上了不錯的學校,可我始終都沒忘記自己還有個妹妹在國內。


 


我想回去找她。


 


我以為這會需要很久的時間,可是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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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萬能的互聯網!


 


竟然把她推送給了我!


 


我幾乎是手忙腳亂地私信她,心中惴惴不安。


 


她還記得我嗎?


 


她會怨恨我拋下她嗎?


 


她會不會……已經不願意認我了?


 


幾天後,提示消息的小紅點突然亮了!


 


直到那個消息的提示變成 1、2、3……然後到 99+,我顫抖著點開消息。


 


【姐姐!我終於找到你了!】


 


那一刻,我在圖書館捂住嘴,眼淚奪眶而出。


 


她沒有怪我,沒有恨我,一切都還來得及。


 


……


 


我們聯系上了!


 


她和我記憶中一樣可愛。


 


那時剛好我在忙畢業論文,妹妹很懂事,跟我約定我畢業後就回國來看她。


 


「姐姐,我真的好想你!


 


「你要加油哦!」


 


我那樣期待我們的重逢,甚至開始計劃起了如果她申請出國讀研,我該怎麼想辦法給她找人寫介紹信。


 


就在妹妹大學即將畢業的時候,她興高採烈告訴我:


 


「姐姐,我找到了孔氏財團的實習!


 


「這是港府最好的公司之一!


 


「你等我拿實習工資給你買禮物!」


 


……


 


生日的時候,我收到了一條非常漂亮的紀梵希項鏈。


 


這傻女,自己省吃儉用什麼都舍不得買,卻花了大半工資給我買這個。


 


我同她講:


 


「生活別太節省,姐姐給你打錢。」


 


可她堅決不要。


 


「姐姐你學習那麼忙,哪裡有時間掙錢?等你上班了再給我買嘛。」


 


可我早就開始跟導師一起接項目,早就能養活自己。


 


她堅決不要,後來我隻好給她定制了畢業典禮的裙子和配套的首飾,準備等她畢業之前親自送給她一個驚喜。


 


可是後來,她看起來越來越疲憊,整個人有時候甚至有些恍惚。


 


我覺得不對勁,問她:


 


「安安,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你看起來很累?」


 


「沒事,」宋安露出一個疲憊的笑容,「最近接了個家教,學生有點叛逆。」


 


「太累就不要接了,姐姐給你打錢。」


 


可妹妹隻是搖搖頭:「姐姐你別擔心,過了實習期就好了。」


 


可是她上線的時間越來越少,回復消息的時間越來越長,就連燦爛的笑容也一點點消失了。


 


後來,整個人都像是一株蒼白脆弱的植物。


 


再然後,我就徹底失去了她的消息。


 


而那時,距離我們約好的重逢日。


 


隻有三個月。


 


她甚至沒有參加畢業答辯。


 


我為她準備的禮服在衣櫃的最角落,上面已經積上了一層薄薄的灰。


 


我沉默地打開妹妹的社交媒體,那裡已經很久沒有更新了。


 


最後一條博文是——


 


【明天!我來啦!】


 


年輕的女孩子笑容明媚燦爛,比了個耶,在她身後,孔氏財團的大門深不見底,仿佛擇人欲噬的巨獸。


 


安安,乖,別怕,姐姐來了。


 


我帶你回家。


 


4


 


孔璽銘帶我回了家。


 


才進門,就聽見一個帶著滿滿不耐和嘲諷的聲音響起:


 


「這麼迫不及待把人帶回來,你對得起媽咪嗎?」


 


我順著聲音看過去。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孔禹哲。


 


高挑的少年桀骜地站在二樓,居高臨下看著我,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厭惡。


 


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我幾乎費盡全力才壓制住自己想要衝上去質問他,安安究竟去了哪裡的衝動。


 


「孔禹哲!下來!」


 


孔璽銘沉下臉。


 


「這是我給你找的新家教老師,哥大金融系畢業的小宋老師,你對人家尊敬一點!」


 


「老師?」


 


我聽見孔禹哲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微妙的意味。


 


緊接著,腳步聲靠近,少年居高臨下看著我,像是未成年的猛獸在打量獵物,末了古怪地笑了笑。


 


「你把她給我?」


 


之前隔得遠沒發現,他竟然個子這麼高。


 


少年身高腿長,臉是和孔璽銘如出一轍的深邃漂亮輪廓,因為年齡的關系尚且帶著幾分稚氣,看起來像是一頭漂亮的小豹子。


 


完全看不出來,竟然會是那樣的一個……壞種。


 


下颌突然一痛,孔禹哲竟然直接扣住了我的下颌,強行逼著我把頭抬了起來,充滿狎昵。


 


「哪方面的老師——」


 


他頓了片刻,嘖了一聲。


 


接著一個清脆的耳光響起,孔璽銘竟然當著我的面給了孔禹哲一個耳光,他怒不可遏。


 


「你這是什麼態度!」


 


「抱歉,小宋老師,」孔璽銘的臉色終於徹底沉了下來,「孔禹哲,給老師道歉。」


 


我愣住了。


 


沒想到孔璽銘竟然對這麼大的兒子說打就打,完全不在外人面前給他留半點面子。


 


血順著孔禹哲的唇角流下來,他用舌頭舔了舔破損的嘴角,衝我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微笑。


 


「老~師——對不起。」


 


他的聲音拖得長長的,卻帶著滿滿的挑釁。


 


孔璽銘的手機在這時響了起來,他皺了皺眉。


 


「我這會出去有事,小宋老師,你們今天先相互了解一下,摸一摸他的底。


 


「就從今天開始補課吧。」


 


幾乎是大門關上的瞬間,少年就欺身而上,抓著我的頭發將我壓在了沙發上,透著滿滿的不懷好意。


 


「小宋老師,那我們今天就先相互『好好』了解一下吧。」


 


他抓著我的手,不懷好意地順著自己緊實卻並不單薄的腹肌往下。


 


我在國外學過防身術,強忍著才沒捏爆這個狗崽子的蛋,柔弱無助地伸手去推他。


 


「放開我!」


 


指甲在孔少爺的脖子上留下了鮮明的痕跡,他頓時輕輕「嘶」了一聲,神色卻反而更加興奮了起來。


 


我被他按在一人高的花瓶旁邊,險些沒能站穩,扶住的花瓶險些砸在他頭上。


 


冰涼的水澆下,把精蟲上腦的孔少爺給澆醒了。


 


他仿佛被什麼東西驚醒,甩了甩頭往後推開,臉上全是陰鸷。


 


「滾!」


 


借著那一扶。


 


我在孔宅的花瓶裡留下了一個攝像頭。


 


晚上回來的時候,孔禹哲脖子上的抓痕還沒消退。


 


孔璽銘的視線落在他的脖子上,臉色瞬間就難看了下來。


 


「你對她做了什麼?」


 


「沒什麼啊,」孔禹哲大剌剌坐在沙發上,長手長腳無所謂地攤開,「不是你讓我好好『了解』一下老師嗎?


 


「我嘗過了,確實很甜。」


 


孔璽銘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會:「拿鞭子來。」


 


沉默的佣人把鞭子遞上,幾乎是毫無預兆的,一記重重的馬鞭抽在了孔禹哲身上。


 


幾乎是立時,一道紫紅色的鞭痕就在少年的脖子上炸開。


 


剛好蓋住了抓痕。


 


一下,又一下。


 


他露在外面的皮膚都被打成了紫紅色。


 


全程孔禹哲竟然都是笑著的,動都沒有動一下,可眼中卻是滿滿的陰鸷。


 


難道我之前的判斷出了錯?


 


孔璽銘對兒子的管教不可謂不嚴厲,宋安失蹤完全是孔禹哲的手筆?


 


我發現孔璽銘打兒子真是毫不留情。


 


到最後,竟然打斷了一根鞭子。


 


孔璽銘深吸一口氣,轉身上樓,孔禹哲在他身後懶洋洋地喊:


 


「別以為什麼女人都能取代媽咪。」


 


我看見孔禹哲舔了一下唇角,充滿惡意。


 


「孔夫人和孔少夫人,你覺得她們會選哪個?」


 


攝像頭驟然一片漆黑。


 


暴怒的孔璽銘重重踹了兒子一腳,孔禹哲摔在了花瓶上,順帶把我藏在裡面的攝像頭給砸壞了。


 


嘖。


 


鮮花一日一換,還得想個別的辦法。


 


5


 


眾所周知,孔璽銘和先孔夫人感情甚篤。


 


作為豪門巨擘,就算他自己不主動,也會有無數狂蜂浪蝶往他身上撲。


 


從坊間流傳的消息來看,孔璽銘就喜歡我這一掛的長相。


 


我沒有辦法接近孔禹哲,港府向來卷得可怕,國際學校的老師入門的門檻都是博士,所以我隻好退而求其次,去孔氏應聘。


 


我盡可能展現出和妹妹一樣的特質,甚至故意制造了偶遇,終於成功把自己送到了孔禹哲的身邊來。


 


孔禹哲對他父親帶回來的女人都充滿了排斥。


 


自從那天重重摔門走之後,我和他就沒有了別的交流。


 


可是我沒有錯過在看清我第一眼時,他眼中那一瞬間的怔忪。


 


我曾經調查過,這位孔小少爺在學校的時候,追他的女孩兒可就沒少過。


 


加上之前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表現出來的強大攻擊性。


 


裝什麼天真純潔不諳世事。


 


……


 


每一次給他上課的時候,我都能明顯感覺到他的心不在焉。


 


好幾次他都直接把課本蓋在臉上,兩條長腿高高蹺在桌上,明擺著拒絕聽課。


 


其實我也不知道孔璽銘想讓他補什麼。


 


他們這個層次的家庭根本不需要卷高考,隻要捐助到位,國內外大學隨他們挑,按照之前在某音上刷到的一句話。


 


尋常人家的孩子費盡心機爬上雲頂,卻發現隻是見他們的門檻。


 


大概隻是像遛狗的主人那樣找個人陪狗玩兩個小時,盯著它不要搞破壞而已。


 


我也不多事,上滿兩個小時,準時離開。


 


但是你知道的,人骨子裡都是犯賤的。


 


就像越不讓貓做什麼,它就越要做什麼,孔禹哲在外也是人人追捧的孔小少爺,你越是不搭理他,他反而越要往你跟前湊。


 


在自顧自上課的兩個月後,我看著孔禹哲從一開始的蹺著腿蓋著書睡覺,到後來的滿臉迷惑盯著我,再到後來的生無可戀抓頭。


 


以及在聽我講完數學之後滿臉的快讓我去S吧這說的是什麼狗屎東西。


 


他應該是真的很害怕孔璽銘,不然不會每次哪怕一臉馬上就要去世的表情,卻還是堅持著在家被我強行補課。


 


在被強行壓著做了半個月的數學題之後,他甚至跟我商量:


 


「老師,你這樣上一節課,我爸給你多少錢?」


 


老師的尾音被他拖得又黏又長,光聽聲音,蜂蜜般的甜度幾乎要溢出來。


 


「我爸給你多少錢,我給你雙倍,不,十倍,你不要來了行不行?」


 


能看出來是真的很討厭數學了,甚至能硬著頭皮跟我撒嬌,感覺下一刻他自己都能吐出來。


 


「不行。」


 


他的臉頓時垮了,甚至還帶著「我都撒嬌了竟然你還會拒絕我?」的難以置信。


 


我看著他憤恨的表情忍不住有些想笑。


 


是的,你們知道的。


 


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可以通過努力做到,但是隻有數學不行。


 


不會,就是不會。


 


可是接觸得越多,我就越感覺到奇怪,孔禹哲跟我之前打聽到的消息好像並不一樣。


 


而在我給他當家教的這段時間,他玩手機和回復消息都並不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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