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笑，報應？那是什麼東西？
若這世上當真有因果報應，我父兄憑什麼盡享富貴榮華？
我打開手機，把一張照片遞到徐令初面前。
「徐小姐，不管是論先來後到，還是談法律規則，你事實上都是一個第三者。」
「據我所知，為了福利院的贊助，你和季城之間也是你先主動，巧色勾引。」
「至於你說的阿標，在你的授意下，他開著摩託車撞我——」
「如今他殘疾，便是報應。」
看到我遞過去的那張照片，徐令初瞳孔似乎發生了地震，半晌，她哆嗦地說道：「你們居然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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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星晚，你憑什麼嫁給他？」徐令初衝著我嘶吼。
「你配嗎？」
我能看得出來，現在，徐令初又氣又急，像是一隻炸毛的貓。
甚至，大概是太過氣惱，導致她原本美麗的容顏，有一些扭曲，看起來竟然有幾分猙獰。
幾分恐怖！
我也有些生氣了。
我和季城，憑什麼我就是「不配」的那人？
我不愛他是我的事情，但我也不容別人指指點點。
這個女人，命人開車撞我，網暴我。
事後，還渴望從我這裡得到安慰，尋求保護，甚至讓我共鳴她的「愛情」。
她以為她是誰？
或者說，她當真以為，她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這輩子就是來做大女主的？
全世界都需要圍著她轉？
季城願意哄她，那是他的事情，與我何幹？
「徐小姐，婚姻講究門當戶對，而你，才是不配的那個！」
「你除了一張臉拿得出手，你還剩下什麼？」
「學歷？學識，還是有一技之長傍身？」
「你都沒有！」
「你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季城對於你的愛。」
「如果他不愛你，你將一無是處。」
徐令初站了起來，指著我，說道：「是他，背叛了我們的愛情，我會讓你和他都後悔。」
「我要讓他一輩子都活在後悔中。」
「就算他擁有一切，但是，他終究都不會擁有我。」
「何星晚，你要知道，這世上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她笑得癲狂，瘋狂，似乎有些癔症。
她打開我家的門，跑進漫天風雪中……
我想要勸她，但最後忍住了，有時候，好言難勸該S的鬼。
鑑於這個緣故，我派人盯著徐令初，我以為，她會找季城鬧脾氣，要錢，要股份，要公司。
畢竟，正常女人都明白，當男人靠不住的時候，錢是這世界上最穩妥的東西。
可她不！
她開始籌劃一場假S遊戲！
9
徐令初準備用她的「S」，來讓季城後悔。
她說，對於像季城這樣的男人來說，什麼東西都唾手可得。
她就是太傻，太天真，輕易就讓季城追到手。
所以，他不珍惜她。
但為時不晚，她現在要讓他後悔，讓他——追妻火葬場。
我認真地去想，如果她當真S了，季城會後悔嗎？
為了怕她當真做下傻事，在季城跑來給我做糖醋排骨的時候，我站在一邊看著。
「晚晚，今晚你多吃點醋。」季城似乎心情不錯，樂呵呵地說道。
「你把你的愛情安撫好了？」我問道，「有空跑來我這邊做飯？」
季城嗤笑。
「晚晚，你不懂。」他說，「在我心目中，你是我的妻子。」
「不管如何，我們都需要綁定一生一世。」
「哪怕將來我S了，對外，我也是你丈夫，何氏財團的貴婿。」
「將來，我們的墓碑上，會有彼此的名字。」
「在外面，我需要維護，維持你的體面。」
我笑笑，說得像是真的一樣哦。
他給徐令初求婚的時候，全球直播，滿城煙火，怎麼就沒有說——我是他的妻子？
世人皆曉得他愛徐令初。
不過就是玩脫了，如今說些冠冕堂皇的言辭。
或者說，這一次的事情，我國內那個兄長，很是生氣，給予了他極大的壓力。
大概是我沒有說話，他繼續說道：「至於初初，就像小貓小狗一樣，喜歡，逗著玩玩。」
「寵物嘛，終究需要寵著點，否則，如何成為寵物？」
我低聲嘆氣，想了想，還是規勸道：「季城，那是一個人，有人的七情六欲，思想感情，還有——她和你一樣，擁有在這個世上作為一個普通人擁有的權利。」
「她不是寵物。」
「你這麼對她，很不公平。」
季城搖頭，岔開話題，詢問我一些別的事情。
「如果她S了，你會傷心嗎？」我問出了核心問題。
追妻火葬場這個戲碼，需要有兩個先決條件。
首先，女人離開，會對男人造成極大的經濟損失，為了挽回損失，他不得不追。
其次，男人是真愛，離開女人活不了，所以，他不得不去追。
徐令初的離開，不會對季城造成經濟損失。
如此，就隻能夠看季城有多愛她了。
我想，季城也是有些愛的。
10
對於我的這個問題，季城沉默了。
他把煤氣灶轉小火，糖醋排骨慢慢地收汁。
用圍裙擦了擦手，他問道：「晚晚，令尊多久沒有來華夏國了？」
我沉默著，沒有吭聲。
季城笑著，說道：「我原本一直都以為，我那位嶽丈，生於國外，長於國外，所以，他在華夏沒有生意產業。」
「最近，我才知道，曾經的他——也是華夏的子弟。」
「為了愛情，他被迫背井離鄉，顛沛流離。」
「他可還記得原本的名字？」
「或者我應該說，縱然他富甲天下，他有歸屬感嗎？」
我用力地握住胸口，有一種鈍痛，在胸口慢慢地蔓延。
不管是我，還是我那位兄長，事實上，都知道父親的痛苦。
我小的時候，曾經問他，為什麼他的莊園叫作夏園，為什麼他常年居住南國。
哪怕是在南國動蕩不安、戰亂的時候？
他說：「這裡距離華夏很近，回首北望，我能夠看到家。」
但是這麼多年，他都沒有再次回過「家」。
國內的那位兄長，幾次想要見他，他都拒絕了。
「晚晚，愛情太苦了。」季城嘆氣，說道，「我對於她，自然是有些喜歡的。」
「但也就是戀其容顏、悅其美色。」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回過神來，問道：「你查過我爸爸？」
父親的過去，那是他心中的坎，沒人敢提。
「這一次，徐令初鬧得有些瘋，上熱搜了。」季城說道。
「你大哥生氣了。」
「但是我一直都不知道，那個貴人，竟然是你長兄？」
「所以，我好奇，查了查嶽父的生平，這才發現，為著愛情，他也曾經瘋癲瘋魔。」
情深不壽，強極則辱！
我沒有再問季城的感情話題，隻是安靜地吃飯。
季城卻是好奇，問我：「晚晚，就是因為嶽父年輕的時候，遭遇背叛，所以，你封心鎖愛？」
「你真的對於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啃著糖醋排骨，感覺季城一準就是故意的，醋放多了。
酸澀得難受。
他與徐令初相愛，他還有美貌的兔女郎。
又何必撩撥我？
「愛情這玩意，不能當飯吃，你體驗你的風花雪月，我則喜歡安靜，平靜的生活。」我說。
聽我這麼說，季城笑笑，又開了我一瓶紅酒。
我心痛。
11
徐令初一直都認為，自己是上帝的寵兒。
畢竟，她有極其美貌的容顏，從小到大，她身邊所有人都誇她長得漂亮。
可惜的是，她是一個孤兒。
據說，父母S於一場車禍。
當然，在孤兒院的時候，她也曾經有無數次機會，可以被人家收養，畢竟，她有出色之極的容顏。
但終究，磕磕碰碰，一直到她十八歲，都沒有人收養她。
十八歲之後，她考上了一家並不是太好的大學，她開始半工半讀地讀書。
她還是常常去孤兒院。
因為別的地方，世人對於一個孤兒，總帶著一絲歧視。
隻有在那裡，人人愛她，敬她、重她。
孤兒院的一些小男生，更是把她當作大姐。
在大學的時候，她也曾經談過兩次戀愛，最後，都是無疾而終。
畢業了，她在一家咖啡館找了一份工作。
當然，去那家咖啡館，也是她經過千挑萬選的。
因為那家咖啡館距離季氏集團很近。
季氏集團的執行 CEO 季城，常常會去那邊買一杯咖啡，偶然還會買巧克力。
在她的刻意安排下，她終於和季城「邂逅」了。
那天，季城一如既往，走進咖啡館，要了一杯咖啡。
咖啡館不堪明亮，昏黃色的燈光下，徐令初低頭調咖啡，一張臉白皙如玉，眉眼精致嫵媚，漂亮至極。
濃鬱的咖啡香味，在暮色中沉澱成一抹靚麗的風採。
徐令初把咖啡送過來的時候，季城的手指，不小心地碰到了她的手指。
短兵相接。
又局促的分離。
咖啡杯子掉在地上，沒有碎，卻滴溜溜地滾了老遠。
隻剩下地上一灘褐色的汙水，黏黏糊糊，沾染著塵埃。
徐令初結結巴巴地道歉，手忙腳亂地給他擦拭昂貴西裝上的汙漬。
就這樣，她成功地要到季城的名片，加上了他的微信。
而後，季城幾乎每天都來咖啡館，要一杯咖啡，慢慢地喝，慢慢地看著她在咖啡館忙忙碌碌。
這種狀態，維持了三個月之久。
季城帶了一束玫瑰花，送給她，開始他的表白。
那一刻，徐令初欣喜若狂。
沒有人知道，這三個月她有多煎熬，每一次和季城的交談，她晚上躺在床上，都要反反復復復盤。
反反復復地斟酌著，她的話術是否有問題。
她的衣著搭配是否有問題。
季城是否對她有意思？
以及她要從季城的言語中，探討研究他的喜好。
辛勞努力，終究是有回報的。
經過一年多嘔心瀝血的辛勞，辛苦，辛情運營。
季城向她求婚了。
轟轟烈烈！
全球直播，滿城煙火。
宣泄著這個男人對她的愛。
他集團的新款珠寶以她的名字命名，告示天下。
她終於成功了，她要做他的妻子，而不是那些見不得光，苟延殘喘在地下陰暗爬行的東西。
比如說——何星晚！
這個女人，讓徐令初極其厭恨。
因為哪怕是在季城對她愛到極致的時候，他的手機裡面，她的聊天對話框，永遠置頂。
她不敢找季城責問。
但是，她要讓那個藏在地下的女人知道，她知道她的存在。
她都要嫁給季城了，她絕對不會讓別的女人，做一個恬不知恥的撈女。
撈季城的錢。
對，從現在開始，季城的一切，都將屬於她所有。
她運營了這麼久，謀劃了這麼久。
季城的人，季城的錢，季城的愛情，必須完完全全屬於她。
何星晚最好知難而退，不要再糾纏季城。
否則，她有一百種手段，讓這個女人悔不當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