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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但是,大概半個小時之後,季城再次返回。


 


看著我一邊端著飯碗,一邊看著電視,樂呵呵地傻笑著。


 


他沒好氣地說道:「晚晚,你就不能長點心?」


 


我茫然,我長什麼心?


 


他自顧自地開了一瓶紅酒,衝著我舉杯。


 


我搖頭。


 


那紅酒還是我哥上次過來,特意給我從法國酒莊帶過來的,我隻是覺得瓶子比較好看,放在酒架子上,比較有排面。


 


給他喝掉了,我還得讓我哥下次再給我帶一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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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敲門,你就不能問問是誰,要是壞人怎麼辦?」季城開始指責我。


 


「晚晚,你聽我的,別住這邊了。」


 


「你這邊的門禁,形同虛設。」


 


「青梨小院我都收拾好了,你過幾天幫你搬過去?」


 


我拒絕了。


 


青梨小院是一個度假村,往來皆是富貴人家。


 


院子修理得特別漂亮。


 


但處處都透著人工雕琢的痕跡,穿鑿感太重,反而失去了最初的美感。


 


這也算了。


 


大概是太過富貴,人與人之間,都戴著一層面具,沒有一點人間煙火味。


 


不像這邊小區。


 


人間百態,嬉笑怒罵,家長裡短,濃縮成社會百態。


 


哪怕我融入不了他人生活,但我感覺,我活著,我像是一個人。


 


「今天,我縱然問了,得知是徐小姐,我難道還不開門?」我笑著說道。


 


這一次,季城沒有說話,他盛了米飯,一邊扒拉著,一邊把一塊肉夾到我碗裡。


 


「晚晚,你太瘦了,吃點肉。」他對我說。


 


我再次感覺,我與他,像極了活了一輩子的老夫老妻。


 


沒有生疏禮貌,隻剩平淡平庸。


 


他不像是手握季氏集團的霸總,我——依然是我。


 


他的手機響了,他低頭垂眸,看向手機。


 


從我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他咽了一下口水,漂亮的喉結滾動,帶著一絲性欲。


 


我好奇,湊了過去,瞄向他的手機。


 


一個漂亮的女孩子映入我的眼簾。


 


一身女僕裝束,頭上戴著兔子耳朵,黑絲,性感的大長腿。


 


可以玩一年!


 


5


 


我湊近他,低聲問道:「新寵?」


 


他看了我一眼,微微頷首,說道:「是不是很性感?」


 


「她——知道嗎?」我問。


 


我口中的她,自然是指徐令初。


 


我不知道,季城對於徐令初到底是怎樣的心態,但是,他一定是很在意的,很愛。


 


「讓她知道不得給我把天鬧翻了?」季城笑道。


 


「誰都像你,沒心沒肺?」


 


我笑笑,我隻是不愛他而已。


 


「去吧。」我說。


 


「嗯!」季城一邊伸手披上衣服,突然摁住我,毫無預兆,他吻了上來。


 


我隻感覺,我腦袋都有些缺氧。


 


我心髒怦怦亂跳。


 


他久經沙場,吻技一流,口齒纏綿,舌尖相觸。


 


宛如短兵相接。


 


季城松開扶著我後腦勺的手,笑道:「女孩子都喜歡我的吻,晚晚,你應該吃點醋。」


 


幾乎就在他松開我的時候,我已經回過神來,鎮定如初。


 


「好呀,你明天來,給我做一個糖醋排骨?」


 


「多放點醋。」


 


季城大笑,推開門走了出去。


 


我摸了摸嘴角,向著洗手間走去,漱口,刷牙,刷了二遍,我才放過我自己。


 


靠在洗手間的門口,我認真地回憶剛才的吻。


 


季城事實上不是第一次吻我。


 


在我來國內讀大學的時候,在我們正式籤訂結婚協議時,他曾經拉過我的手,曾經吻過我。


 


彼時,我如同木頭人。


 


任由他百般挑逗。


 


他曾經問過我:「晚晚,你難道對我就沒有一點感覺?」


 


「沒有。」我笑著搖頭。


 


眼神清澈愚蠢,無喜無悲。


 


我也不知道,他今天怎麼了。


 


一邊大肆宣揚對徐令初的愛,一邊饞兔女郎的身子,一邊還撩撥我。


 


我坐下來,繼續吃飯。


 


我以為,這個事情到此結束。


 


季城能夠處理好徐令初,以及他與漂亮的兔女郎之間的情情愛愛,風花雪月。


 


與我這個工具人,沒有任何瓜葛。


 


我可以安心地吃瓜。


 


可三天之後,我被網暴了。


 


季城和徐令初求婚是全球直播,鬧得沸沸揚揚,還有滿城的燈光秀、煙火,盛大豪華。


 


如今,熱度還在節節上升。


 


徐令初哭著對媒體說,季城背著她養三。


 


我的居住地址,我的照片,我的人——國內的身份,都赤裸裸地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我出門買菜,開始有人對我指指點點。


 


我那個荒蕪的微博,無數人湧入其中,各種辱罵。


 


還有一些下作男人,問我,一晚多少錢?


 


說什麼想要試試季城的女人是什麼滋味?


 


又有人拿著我容貌說事,說季城的眼光有問題,怎麼會看上我這種又老又醜的女人?


 


這天下午,我出門去超市買東西。


 


回家的途中,一個小黃毛騎著鬼火摩託車,從後面對著我胯下撞過來。


 


速度極快,極其下作。


 


從他那個角度撞過來,我縱然不S,也得重傷。


 


而且,還會傷到隱私處,尋醫問藥,都是尷尬事。


 


如果我不是學過一點散打古武術,動作比普通人快得多,我必定在劫難逃。


 


在我避開之後,小黃毛掉轉車頭,再次對著我撞了過來。


 


我眸子裡面閃過一絲S氣。


 


這一刻,我真的動怒了。


 


所以,我在閃開的同時,手上使了一點巧勁,對著鬼火摩託車推了過去。


 


就這樣,鬼火摩託車帶著轟鳴,直挺挺地闖入馬路中間。


 


小黃毛一個滑鏟,摔在地上,鬼哭狼嚎。


 


馬路上,瞬間亂作一團。


 


6


 


我轉身就走,沒有多做逗留。


 


對於很多人來說,這可能是一件大事。


 


但對於我來說,這等事情,在國外的時候,我見得多了。


 


開個鬼火摩託車就想要我小命?


 


太看不起人了!


 


回到家,我就給季城打電話。


 


「對不起,晚晚,我會處理。」


 


「需要多久?」我問道。


 


「最多三天。」季城幹脆利落地說道。


 


「好,三天處理不了,我自己來。」我說。


 


在這樁協議婚姻裡面,我一直都很弱勢,維持著我的清澈和愚蠢,如同是一個任由人擺布的木偶。


 


甚至,季城都曾經笑過我。


 


他說:「晚晚,你就不能為自己爭取一下?」


 


對於他這個問題,我認真地去想。


 


爭取?


 


我不懂經濟,沒那個頭腦,父兄給的錢財,需要有人打理。


 


季城是父親千挑萬選的貴婿,家族的產業太大,一榮俱榮,損……終究也會傷筋動骨。


 


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


 


處理這等事情,無非就是壓熱搜,公關。


 


我相信,季城能夠處理好。


 


他隻需要哄好徐令初,然後,對外宣稱,我是他遠房親戚,他照應一下,也就含混過去了。


 


至於我父兄那邊,過後再作解釋。


 


畢竟,先解決眼前的燃眉之急才是重點。


 


但是,他不——


 


他對外開了新聞發布會,表示原本他與徐令初的種種,隻是季氏集團旗下公司的相關產品推廣。


 


甚至,他公開說,他從未愛過徐令初。


 


一石激起千層浪。


 


所有的愛情神話,都在這一刻化作泡影。


 


當然,在這種情況下,季城並沒有對我宣布我的身份。


 


現在也沒有人在意了。


 


我本來就是季城和徐令初愛情的背景板而已。


 


畢竟,他們之前鬧得滿城風雨,全球直播,現在卻是說,隻是產品推廣,無關愛情。


 


不涉風月。


 


接下來就是冷處理,偏偏,這個時候娛樂圈一個大佬的花邊新聞,衝上了熱搜。


 


瞬間就把季城和徐令初的愛情事件壓了下來。


 


眾人開始努力吃娛樂圈大佬的瓜,不再關心季氏集團的種種。


 


所有人都可以不關心,但徐令初破防了,哭著鬧著,尋S覓活。


 


7


 


我是在一周之後,再次見到徐令初的。


 


依然是她跑來找我的。


 


這個曾經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女孩子,人人羨豔的老天爺寵兒,如今臉色蒼白,神情憔悴。


 


失魂落魄。


 


看著她一身狼狽地站在我門口,我拿過鞋套,遞了給她,請她進來。


 


外面的天很冷,她隻穿著一件普通的、半舊的針織衫,蜷縮在沙發上,瑟瑟發抖。


 


我給她倒了一杯熱水。


 


她抱著茶杯,良久,她才抬頭問我:「為什麼?」


 


我想了想,這才說道:「你希望有什麼樣子的結果?」


 


「季城為著你,不管不顧地弄S我,或者,弄S他在外面的其他女人?」


 


我的這句話,直接就讓徐令初破防。


 


她站起來,衝著我大吼大叫:「對,弄S你,弄S那些不安好心,爬上他的床,妄圖掌控他錢財的女人。」


 


「你們——你們都是撈女。」


 


「你們都不愛他,你們就愛他的錢?」


 


「他為什麼不懂,他明明說過,他愛我,他想要擁有我的全部。」


 


「他那麼溫柔,體貼,那麼好,你們怎麼可以這麼對他?」


 


她顯得有些語無倫次。


 


我等著她發泄了好久,這才說道:「徐小姐,福利院需要他的贊助,你的朋友也需要他的贊助。」


 


「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


 


「又何必去追求那虛無縹緲的東西?」


 


「這世上根本就沒有愛情,男人和女人,到了那個年齡段,想要繁衍下一代,編造出來遮掩綠窗風月的謊話罷了。」


 


「好好過日子,別鬧。」


 


我想,隻要徐令初在這場風花雪月的遊戲中,不投入那麼多的感情,她還是可以收獲她的幸福。


 


一輩子富貴安康,有何不可?


 


徐令初跌坐在沙發上,良久,這才說道:「他撤回了對福利院的贊助。」


 


「他還截斷了阿標的一條腿,讓他成了一個殘廢。」


 


阿標就是那個開著鬼火摩託車,以下作手段,妄圖撞我的小黃毛。


 


也是在福利院長大的。


 


我這幾天,曾經讓人打聽過,徐令初容顏美麗,為人也頗有幾分手腕,福利院的小男生,平時一個個吆五喝六,不服管教。


 


但卻都聽她的。


 


他們把她當作老大,義氣所至,無所不為。


 


那天,阿標摔倒在地上,隻是小腿骨裂,打上石膏,養傷一段時間就好。


 


但既然做了這等下作事情,終究需要付出一點代價。


 


我隻要他一條腿,沒想要他的命。


 


「他還是個孩子,就這樣殘廢了。」徐令初看著我,目光灼灼。


 


「何星晚,你就不怕遭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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