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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他不提自己有多辛苦,仿佛是最微不足道的小事。


 


語氣雲淡風輕。


「最後,找到了。」


 


花了比市場價高三倍的價格,租下了我隔壁的民宿。


 


怕被我發現,隻有在晚上才出門。


 


我皺眉問:「你來這兒幹嘛呢?來這兒住了半個多月。」


 


「你之前都說緊要關頭離不得人,出差都買最早的航班,你現在一走了之,那你公司怎麼辦?」


 


沈循抬眸看我,輕笑道。


 


「沒怎麼辦啊,徐幼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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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是想直接把你帶回去的。」


 


他說話的時候,看著我的眼眸,一字一頓。


 


「籤完合同我就直接回了國。」


 


「結果家裡什麼都沒了,你連個念想都沒給我留下。」


 


沈循聲音很平靜:「我當時快要氣瘋了。」


 


「想著找到人之後,綁也要綁回去。」


 


他摩挲著杯沿,自嘲笑笑。


 


「我以為這三年,你總會對我有一點感情。」


 


「哪怕不多,但不至於連聲招呼都不打。」


 


說完這話,客廳裡陷入S一般的寂靜。


 


我沉默片刻,輕聲開口:「抱歉……」


 


沈循像是沒聽到一般,又自顧自地說開了。


 


「協議我帶來了。」


 


他拿出合同,當著我的面撕了個幹幹淨淨,扔進了垃圾桶。


 


「恭喜你,你自由了。」


 


我垂下眼眸,將水杯遞到他面前:「先喝點水吧。」


 


沈循卻沒有接,隻是平靜開口。


 


「但有個意外條款,我們的協議中沒有寫明。」


 


我微微愣怔。


 


他低頭呷了口茶,漫不經心。


 


「你父母找上門來,給了我兩個選擇,要麼讓我拿錢封口,要麼把你交出去。」


 


「你猜我選的什麼?」


 


我張了張嘴,說不出一個字。


 


「你家裡的那爛攤子,我替你收拾了,他們不會再來打擾你。」


 


「這件事,本不在我們的約定範疇之間。」


 


「我也沒必要幫你。」


 


「徐幼嘉,我讓步了這麼多,你總得給我一點好處。」


 


我抬頭,對上他的眼眸。


 


沈循眉眼倦懶而認真。


 


「我不想人財兩空,血本無歸。」


 


我終於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合著前面兜圈子說了一大堆,是在這兒等我。


 


「所以呢。」我隨口笑著問他:「你想要什麼?要錢嗎?」


 


沈循已經有些惱怒:「我剛剛不是說了嗎!」


 


「這三年跟著你沒名沒分,我要個名分!」


 


我看著他動怒的模樣,這才有了實感。


 


面前的這人,的確是沈循。


 


「什麼名分,前男友的名分嗎?」


 


他沉默著抿了抿唇,輕聲道:「我比你那個房東,好多了。」


 


「至少……比他有錢,比他年輕,比他好看。」


 


「而且我們這三年各方面也熟悉,適配度也挺高……」


 


「我清楚你的喜好口味,你不用再和別人磨合……」


 


他說到後面,已經有些開不了口。


 


沈循舔了舔幹澀的嘴唇,聲音有些喑啞。


 


「幼嘉,這三年我沒把你當成那種角色。」


 


像是怕我不信,他又輕聲補充。


 


「我隻是不知道如何去愛人。」


 


他話說完,房間裡靜悄悄的。


 


風吹起落地窗的紗簾,微微作響。


 


我垂ţű⁸眸看向坐在沙發上的沈循,他手指上還纏著繃帶。


 


是昨天切菜的時候傷了手,來找我交換物資。


 


我給他了幾張創口貼。


 


他送了我一條珍珠手鏈。


 


我突然問:「那條手鏈,你什麼時候買的。」


 


沈循一愣,很快反應過來我說的是他送的禮物。


 


「忘了,」他移開視線:「可能是之前你生日的時候買的。」


 


我又問:「那為什麼不送給我?」


 


他滿不在乎:「做工太垃圾,沒見過瑕疵這麼大的珍珠,我送不出去。」


 


我沉默片刻,朝他伸出手。


 


他一愣,抬頭看我。


 


「給我戴上。」


 


我認真地說:「幫我戴一下,那條手鏈。」


 


沈循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


 


佩戴的時候又忍不住抱怨。


 


「之前想退貨的,這孔位都有瑕疵,看你又喜歡得很。」


 


我舉著右手, 在燈光下反復看著手鏈。


 


心裡一直空落落的地方似乎被填平了。


 


「沈循, 」


 


我突然開口:「突然覺得你審美也不錯。」


 


「至於你剛剛說的那事。」


 


我垂眸, 輕聲笑了笑。


 


和過去擰巴又不善言辭的自己告別。


 


坦然面對昭然的心意。


 


「那就試試吧。」


 


【番外】


 


酒過三巡, 大家結束了聚餐, 準備去 KTV 唱歌。


 


沈循看了一眼手機。


 


該到徐幼嘉日常睡覺的時間了。


 


他剛想起身, 被蔣弈拽住:「沈大少爺, 你今天一口酒都沒喝啊。」


 


那不廢話嗎?


 


沈循心想。


 


總不能跟他說, 因為徐幼嘉坐不慣別的司機開車。


 


隻習慣坐他開的車, 所以他不能喝酒。


 


「你看那幾個女生,就連徐幼嘉都比你喝得多。」


 


聽到這個名字。


 


沈循條件反射地抬頭看了一眼。


 


果然看見徐幼嘉正低頭和旁邊的女生說著什麼, 一張臉紅撲撲的。


 


像熟透的水蜜桃, 眼眸也泛著水光。


 


低頭的剎那,露出白皙的脖頸。


 


領口細膩的肌膚也染上了緋紅。


 


他曾經和徐幼嘉的見面也是在一場酒局上。


 


徐幼嘉正被幾個老頭勸酒, 他看在同學的份上替她解圍。


 


說不清是什麼時候喜歡上徐幼嘉的。


 


可能是對方溫聲細語的聲調。


 


也可能是日常中淡然的性格。


 


愛意確定的瞬間並非次次都聲勢浩大。


 


隻是在平凡不過的日子裡突然有了盼頭。


 


在一個瞬間。


 


腦海裡出現了對方的面容。


 


他甚至都有些後悔。


 


高中的時候怎麼沒有再多和徐幼嘉相處幾年。


 


對方想要找他籤下沈家的項目, 他本可以公事公辦。


 


但等他反應過來之後,手中已經多了一份另類的協議。


 


實屬卑劣。


 


他想。


 


居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把別人困在自己身旁。


 


感情這種事瞬息萬變, 隻有金錢的交易是長久的。


 


他絕非聖人。


 


隻想為自己謀利。


 


這幾年他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徐幼嘉男友」的身份。


 


除了不能曝光。


 


除了不被承認。


 


沒什麼不好。


 


沈循有些不自然地舔了舔唇角,感嘆自己今晚沒吃飯, 真的餓了。


 


蔣弈還在喋喋不休:「我今天真沒把徐幼嘉認出來, 說實話我都快忘了高中的時候有這樣一個人。」


 


他推了推沈循的胳膊,低聲道:「我聽說徐幼嘉沒結婚也沒談戀愛。」


 


沈循挑眉:「所以呢?跟你有什麼關系?」


 


徐幼嘉不想公開和自己的身份。


 


他也不能自爆。


 


即便他忍得很辛苦。


 


蔣弈喝多了,沒聽出他的言外之意, 大著舌頭問。


 


「你覺得我要是追求徐幼嘉怎麼樣?」


 


沈循皺眉,想也沒想就拒絕:「不行。」


 


「不行?」蔣弈半開玩笑問:「哥,憑啥你說不行?」


 


「徐幼嘉跟你有什麼關系啊?」


 


他恨不得對著蔣弈的耳朵怒吼幾萬遍。


 


「我是她男朋友!」


 


但是他不能。


 


沒得到徐幼嘉的允許。


 


他不能。


 


方茉笑意盈盈走上前, 說想要借他的車回去。


 


他想也沒想就拒絕。


 


「不順路, 不好意思。」


 


對方抿了抿唇, 有些難堪。


 


沈循又平靜叫住她。


 


「對了,我本來不想找你還錢,但我現在改主意了。」


 


「你買表本來就是找我借的錢, 明天記得把錢還給我。」


 


他笑了笑,雲淡風輕道:「不然我女朋友查賬的時候, 說不過去。」


 


「不想被她誤會。」


 



 


他一直以為是自己心狠。


 


沒想到徐幼嘉也不遑多讓。


 


「給她發消息, 問她去哪兒旅遊了。」


 


說這話的時候,沈循知道自己的眉眼陰沉得可怕。


 


一旁的蔣弈都有些被嚇到了:「你倆什麼關系啊?」


 


「讓你問你就問。」


 


沈循冷冷開口。


 


「她是我女朋友。」


 


徐幼嘉把自己所有聯系方式都拉黑了。


 


生怕自己找上門去。


 


戒備心也強。


 


給蔣弈報的地址都模糊不清。


 


他隨意地瞥了一眼對方報來的地址, 摸出手機就準備訂機票。


 


隻剩蔣弈還被嚇著:「不是吧?你們什麼時候談的戀愛啊?」


 


「我談個戀愛還要給你報備嗎?」沈循連聲催促。


 


「你的微信借我登幾天。」


 


誰知回家的時候遇上不速之客。


 


本來就一肚子火, 看到徐幼嘉名義上的家人。


 


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沒把他們打個半S已經是仁慈。


 


等到對方哭天喊地道歉,他才讓人把他們趕了出去。


 


沈循對徐幼嘉的家庭了解甚少。


 


徐幼嘉不說, 他也不會問。


 


被今天這麼一鬧,他心裡對徐幼嘉愈發愧疚。


 


但一想自己幫她處理了這個麻煩。


 


她要是問怎麼感謝自己, 自己能提出讓她留下來嗎。


 


沈循心裡又把自己罵了一頓。


 


被別人賣了還想著怎麼幫別人省錢呢。


 



 


不得不說,湖邊的小鎮景色宜人,住十天半個月都心情舒暢。


 


沈循一邊感嘆徐幼嘉真會選位置。


 


一邊又恨不得把她抓到床上,狠狠揍她。


 


他在半夜偷偷搬去了徐幼嘉的隔壁。


 


隻等合適的時機到來。


 


和徐幼嘉開誠布公地談一談。


 


一牆之隔。


 


坐在客廳裡都能聽到對方的腳步聲。


 


晚上睡覺的時候身旁空落落, 但一想到徐幼嘉就在隔壁。


 


又覺得自己可以忍受黑暗。


 


不能暴露自己在隔壁。


 


不能讓徐幼嘉直到是自己。


 


和徐幼嘉交流的方式隻有寫小卡片。


 


他為了掩飾字跡, 寫得字都歪歪扭扭。


 


徐幼嘉好像沒放在心上,還給他送了水果。


 


沒他在身邊,對方並不孤獨。


 


反而心情很好。


 


每天都能聽到隔壁傳來她哼歌的聲音。


 


他心裡又隱隱有些失落。


 


媽的, 真是沒心沒肺啊。


 


不過這樣也無所謂。


 


沈循安慰自己。


 


我公司也有很多事情要做。


 


切菜的時候也裝作滿不在意。


 


卻無意中被隔壁的說話聲牽動著注意力。


 


直到手指傳來疼痛,他才認命咬牙。


 


算了。


 


這輩子是栽徐幼嘉身上了。


 


他以為三年期限已滿,他可以靠著一些瞬間活很久很久。


 


但人本就是貪婪的動物。


 


隻要擁有過哪怕隻有短短一瞬。


 


也越發不能滿足。


 


生命給了他數不清的積雪。


 


但徐幼嘉是他唯一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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