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嘰裡咕嚕,彎彎繞繞地說了這麼一堆?
我有些不耐煩:「對。」
「我們倆結婚了,你就有義務在這件事兒上出力。」
他黑著臉一言不發。
搞什麼?
好像他吃了大虧一樣。
我來了脾氣:「你要是實在不願意,咱們就離婚。」
說完,我轉身回房間。
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你這是威脅我?」
Advertisement
我仰著頭:「是。」
他咬牙:「行。」
季浮川拉著我進了臥室,把我丟到床上。
我正要開口罵。
他卻抓著我的腳腕將我拉到身下:「現在就做。」
說罷,吻得又兇又急。
「季浮川,等,等一下。」
「關……關燈……」
他吞沒掉了我的尾音。
一巴掌打在我的屁股上:「閉嘴。」
11
後來跟閨蜜提起這件事兒時,她震驚得下巴都快掉了。
「你膽子還真大。」
我吸了口奶茶:「跟膽子有什麼關系。」
「事情擺在那兒了,總要解決。」
「我們倆一直跟陌生人似的也不是那麼回事兒,他媽反正不敢找他,隻會來跟我嘮叨,受苦的不就是我嗎?」
閨蜜咂咂嘴:「你甘心跟他過一輩子?」
我仔細想了想,認真道:「你不該用甘心這兩個字,季浮川又不是什麼壞人。」
「跟他在一起……也沒什麼不好。」
「而且,這幾年他把季氏打理得井井有條。」
「我家那分公司馬上就能上市了,到時候一切都穩定下來,再生一個小娃娃,多好啊。」
「我爸媽就再也管不了我咯。」
閨蜜嘆了口氣:「你確定你家那分公司到最後會是你的嗎?」
「我不是故意打擊你,就是擔心你,別傻乎乎辛苦一場,卻給你弟做了嫁衣。」
我一怔,隨即苦笑。
她說的是實話。
隻是我自己總是抱有希望。
我也是爸媽的女兒,他們總不會這麼絕情,什麼都不給我吧?
閨蜜又道:「你也得盯著季浮川一點兒,男人花花心思多。」
說著,她突然想起什麼:「哎,對了,最關鍵的事兒差點兒忘了。」
「季浮川當初上大學的時候不是轉了一次學嗎?」
「我聽說他是為了一個女孩兒轉的。」
「後來兩人好像在一起過,又分手了,女孩兒去了國外,今年剛回來。」
「好像就在季氏實習呢!」
我「啊」了一聲。
這我實在是沒想到。
閨蜜託著腮:「季浮川這樣的瘋狗,要真喜歡一個人的話肯定很長情,你得派人去調查一下那女孩兒。」
閨蜜捏了捏我的臉頰:「姜旎,聽見沒有?」
我回過神來,匆匆點了點頭:「知道了。」
12
跟閨蜜聊完,我轉頭就花錢在季氏員工裡僱了個人,讓她幫我搜集證據。
三天後,一沓照片擺在我面前。
照片裡,他們一起撸貓。
她頻繁進出他的辦公室。
深夜一起加班後,他還會送她回家。
很明顯,這兩人不是上下級的關系。
所以,他們這是舊情復燃了?
我……我被綠了?
不對啊……
最近這段時間,季浮川不管多晚,不管再忙都會回家。
而且,我也沒發現有什麼異常。
身旁的手機振動一聲。
我的助理發來消息:【姜總,查到了。】
【蘇瑩,二十六歲,在 M 國念的研究生,七天前剛剛回國,現在就職於季氏集團。】
同時,開門聲響起。
季浮川回來了。
我抬頭看了看時間,八點半。
走到玄關處,仔仔細細盯著季浮川,然後湊過去聞了聞。
他後退幾步,摘下腕表:「今晚那麼著急?」
說著,將我打橫抱起。
我抵住他的胸口:「等等!」
「你大學時是不是談過一場戀愛?」
「那女孩兒叫蘇瑩。」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季浮川的表情。
他微微一愣,隨即點了點頭:「算是。」
算是?
什麼叫算是?
13
我的心沉了下去。
沒敢再繼續問。
或許在他心裡,聯姻就是面子功夫,跟我結婚也不妨礙他在外面找別的女人。
而且,現在正值公司上市的緊要關頭,我也不想跟他吵架。
輕輕推了推他:「放我下去。」
「今晚不做。」
「你怎麼了?」
我隨口撒謊:「胃疼。」
他沒放下我,反倒抱得更緊:「那去醫院看看。」
說著就要去開門。
我拉住他的胳膊:「不用。」
他充耳不聞。
我掙扎著跳下來:「都說了不用!」
季浮川冷著臉,顯然已經開始生氣了。
我轉身回房間。
他跟了上來,站在房門口,眼眶發紅:「姜旎,我在你眼裡到底算什麼?」
「我哥的替代品嗎?」
「你想他了就招招手逗逗我,反應過來我不是他,又把我一腳踢開?」
「可我不是物品,我是個人,我有心,會難受。」
我爬上床的動作一頓,緩緩回頭。
他剛剛說啥?
他是誰的替身?
對上我視線的那一刻,季浮川眼角似乎有淚水滑落。
他低頭掩飾,狼狽轉身。
我回過神來追出去:「季浮川!」
晚了一步,他已經走了。
腦海中仔細回想著他這幾天跟我說的話。
原來他一直以來都以為我把他當成了季浮洲的替身?
怎麼可能!
他倆長得一點兒都不像,性格更是天差地別。
再說了,我也沒喜歡過季浮洲啊。
14
本著有問題立馬解決的心理,我披了件外套立馬下樓,想把事情跟他說清楚。
可我追到路邊,卻看見有個女人上了他的車。
就是他那個初戀蘇瑩。
我怔在原地,沒有上前。
突然覺得,解不解釋其實都沒必要。
他可能隻是覺得我把他當季浮洲的替身有些不服氣。
但並不代表他喜歡我。
也不妨礙他喜歡別人。
街上車水馬龍,我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覺得自己像個小醜。
15
去港城出差七天。
剛回來,還不等出機場,就接到了我媽的電話。
她讓我回家一趟。
到家時,我弟也在。
我爸媽坐在沙發上,面前擺著一份合同。
我看了看,他們是想把我在公司的股份全部轉給我弟。
我媽說:「你弟的不就是你的嗎。」
「你現在結婚了,重心還是要放在家庭上,公司的事你就別管了。」
「季家又不可能餓著你。」
我看著桌子上的股權轉讓書,一直沒有說話。
我跟季浮川聯姻,季家跟我家互相扶持,是一加一大於二的狀態。
我覺得有利可圖。
再加上……我對季浮川也有那麼一點兒好感。
所以我同意了。
可到頭來,竟然全是在幫他人做嫁衣?
老公出軌,父母壓榨,真的挺可笑的。
見我一直不說話,我爸開口了:「姜旎,籤了吧。」
「我跟你媽也不會虧待你,城南的那套房子會劃到你的名下。」
「再說了,你們倆是親姐弟,如果我跟你媽不在這世上了,季家那邊欺負你的話,你還不是要靠你弟。」
我眼眶發熱,忍住淚水:「我也可以靠我自己。」
「我沒有要跟弟弟爭什麼,為什麼這一點點東西你們也要拿走?」
「分公司是我的全部心血,從大三那年開始,我就將所有的精力都投了進去,到現在已經六年了。」
「我在公司不眠不休的時候弟弟在幹嘛?」
「他在國外玩兒搖滾,跟那些狐朋狗友合開音樂公司虧了幾百萬!」
我爸拍桌子:「姜旎!」
我抬手抹了把眼淚,看向坐在一旁一直低著頭一言不發的弟弟,問道:「你也是這樣想的嗎?」
我弟有些煩躁:「姐,咱們都是一家人,我的錢不就是你的錢嗎?」
「你籤了它也沒什麼影響,反倒是能輕松一些。」
我輕笑一聲。
拿起桌上的合同。
我媽笑了:「我就說我們家小旎從小就乖巧,肯定不會讓爸爸媽媽失望的。」
下一秒,她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我把合同給撕了。
「不好意思媽媽,這次要讓你失望了。」
16
他們急了。
我爸作勢要來打我。
我媽上前攔住。
我則趁亂離開。
路上,邊開車邊哭。
我跟我弟從小就不一樣。
我媽說我是女孩子,所以把我放在她為我量身定制的框架裡,讓我按照她的意願生長。
我一步一步長成她想要的樣子。
時間長了,好像連我自己都已經習慣了。
反觀我弟,他從小就是放養式的教育。
喜歡什麼就做什麼。
學習不好沒關系,花錢也能上好大學。
不會做生意也沒關系,砸錢給他鋪路,讓他慢慢摸索學習。
我知道他們更愛我弟。
但我沒想到,他們竟然一點都不愛我。
從來都隻是拿我當籌碼。
17
到家的時候,情緒已經好一些了。
從車庫出來,一個女人站在我家門口。
是蘇瑩。
她來幹嘛?
「您是季太太吧?」
「季總讓我來給他拿換洗衣物。」
我帶著她進了家裡。
隨便找出幾件衣服丟給她。
蘇瑩笑道:「季太太真大度,丈夫這麼久不回家,居然也不去找找。」
她開門見山:「我知道,你調查過我。」
我冷臉:「所以呢?」
「您有什麼問題其實可以親自問我,肯定比網絡上的信息準確。」
「我跟季總,確實是那種關系,這兩天我們住在一起。」
「他跟我說你們是聯姻,沒有感情。」
「季太太還真是可憐,要用這種手段將一個男人綁在身邊。」
我笑道:「那你呢?」
「你是以什麼樣的身份跟我說這些話?」
「小三兒嗎?」
說著,我拿出手機,懟著她的臉拍了幾張照片。
「聽說你是個小網紅,我不介意幫你增加一些流量。」
蘇瑩捂著臉跑了出去。
我站在原地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鍾。
然後抓起一旁的花瓶,朝電視機砸了下去。
很爽。
於是,我把整個家都砸得稀爛。
坐在一地狼藉中,給閨蜜打去電話。
聽見她的聲音,忍不住哭起來:「伊伊,我好難受……」
18
我跟閨蜜在一起瘋玩兒了幾天。
這是我這二十多年以來,最放縱的幾天。
點了男模,喝了花酒。
徹夜狂歡。
最後,警察找了過來。
我已經醉得認不清人了。
隻聽見閨蜜在解釋:「不是綁架,我是她朋友,這兩天她都跟我待在一起。」
我們被帶去了警察局。
閨蜜在我耳邊念叨:「早知道季浮川問我的時候我就告訴他你跟我在一塊兒了。」
「想不到這家伙找不到你居然報警了。」
我靠在她懷裡:「嗯?」
「抱緊?」
「好的,帥哥抱緊我。」
閨蜜捂我的嘴巴:「別說了。」
迷迷糊糊之中,我好像看見了季浮川。
好冷。
好兇。
好……帥。
19
他像拎小雞崽子似的把我拎上車,然後看向一旁站軍姿的閨蜜,輕聲問:「要送你嗎?」
閨蜜把頭搖得像撥浪鼓:「我有人接。」
車子啟動,我按下車窗,突然朝著閨蜜大喊:「歐巴,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我有錢,有很多錢!」
季浮川揪住我的領子,將我拽了回去。
黑著臉給我系上安全帶。
又調了調空調溫度,才駕車離開。
我昏昏欲睡。
醒來的時候季浮川靠在車旁抽煙。
我腦子依舊不太清醒。
下了車,抓住他的手腕,猛吸他手裡的煙。
然後被嗆個半S。
真的好難聞。
於是我伸出手指將煙頭掐滅。
好燙!
我張嘴就哭。
這一系列操作,季浮川差點沒反應過來。
他抓起我的手檢查一番,兇巴巴道:「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我哭得更大聲。
街上有人聽見聲音,走過來問:「怎麼回事兒?」
「她是你老婆嗎?」
季浮川說是。
人家不信,又問我:「這人跟你什麼關系?」
我沉默。
路人眼看就要掏出手機報警。
季浮川推了推我,語氣很是不耐煩:「姜旎,說話!」
我仰著頭,盯著季浮川看了好一會兒。
眼眶蓄滿眼淚。
然後又哭了。
絲毫沒有形象,哭得十分邋遢,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他……他是我那個出軌的老公!」
20
說完,我直接坐在地上。
「蒼天吶,我怎麼這麼慘吶!」
「我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