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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和我的S對頭結婚了。


 


婚後家裡人催生,我自己也想要孩子。


 


於是,強迫他跟我。


 


「結了婚,你就有義務在這件事兒上出力。」


 


他黑著臉一言不發。


 


我又道:「不願意就離婚。」


 


他面色平靜,聲音冷淡:「所以呢?」


 


我有些結巴:「所以……所以我要借你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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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用?」


 


他明知故問!


 


1


 


我跟季浮川結婚這事兒完全是兩家長輩拍板決定的。


 


我們倆接到通知時,婚禮已經在籌備中了。


 


我站在高奢店裡,像個人偶娃娃似的任由店員給我試禮服。


 


「姜女士,您個子高皮膚白,這種緊身長裙特別襯您,敬酒穿正合適。」


 


我很累,笑一下都覺得累。


 


一陣寂靜過後,外面傳來我那未婚夫的聲音:「結婚?」


 


「您跟我說這禮服是結婚要穿的新郎服?」


 


季浮川被氣笑了:「婚禮請柬都準備往外發了,我這個新郎才剛剛知情,您老人家不覺得很離譜嗎?」


 


季母神情不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以來就是這樣。」


 


「要不是你大哥去世,也輪不到你個私生子來娶姜家的女兒。」


 


提到他大哥,季浮川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他跟季家一向不太和睦。


 


這會兒他爸不在,要是發起火來更是沒人制得住他。


 


我拎起裙子,踩著高跟鞋小跑過去,想勸幾句。


 


結果腳下一滑,差點摔倒。


 


季浮川長腿一邁,輕而易舉將我扶住。


 


「謝——」


 


道謝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他就轉身離開,隻留給我一個背影。


 


我媽推了推我,著急道:「追上去勸勸他。」


 


「千萬別讓他鬧,咱們家可丟不起這人。」


 


2


 


我追出去的時候,季浮川剛上了車。


 


「季浮川!」


 


我跑過去攔住他。


 


男人不耐地抬眸。


 


我凍得牙齒打戰:「請帖都已經發出去了,你再鬧也改變不了什麼。」


 


我忽然想起什麼,多問了一句:「還是說你有喜歡的人了?」


 


他煩躁地彈了彈煙灰:「沒有。」


 


在我們這個圈子裡,聯姻是常態。


 


我也並不抗拒。


 


因為這樣可以讓利益最大化。


 


總而言之,最後得利的也還是我們。


 


所以,何必跟錢過不去呢。


 


我很誠懇地衝他提意見:「既然沒有的話,為什麼不試試呢?」


 


他掐滅煙頭,目光落在我身上,陰陽怪氣地輕笑一聲。


 


「姜旎,你心可真大。」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說的意思。


 


車子就已經行駛出去,慢慢淡出我的視線。


 


3


 


季浮川是個特別不好接觸的人。


 


第一次見他,是在高中那年。


 


那會兒季浮洲還在世。


 


他是獨生子,突然多了個弟弟,他自己新奇得很,到處跟別人介紹。


 


「我弟弟,比我小幾個月,以後就跟咱們一塊兒玩兒了。」


 


季浮川低著頭,額前的碎發擋住他的眉眼。


 


渾身上下都寫著四個字「別來沾邊兒」。


 


我有點兒不喜歡他。


 


但季浮洲卻覺得他這個弟弟可愛得很。


 


常跟我們說:「浮川很可憐的,他媽媽去世得早,一個人長這麼大,很不容易。」


 


有人看不下去,問道:「他媽可是你爸爸的小三兒!」


 


「他就是個私生子,你對他那麼好不覺得膈應嗎?」


 


季浮洲搖了搖頭:「那是我爸跟他媽的錯,又不是浮川的錯。」


 


「我跟他,還有我媽,都是受害者。」


 


說著,季浮洲笑道:「我們仨是受害者聯盟。」


 


他是個樂觀的人。


 


熱情開朗到學校裡沒有人不喜歡他。


 


我跟他經常被人當成是一對兒。


 


但其實我們倆之間是純友誼。


 


我給他補補英語,他給我補補數學,平常一起去學鋼琴,參加一下課外活動。


 


同進同出的次數太頻繁就被人當成了情侶。


 


季浮洲也沒澄清。


 


他說:「姜同學,靠你給我擋桃花了。」


 


4


 


那段時間,我去季家找季浮洲寫作業,幾乎次次都能碰見季浮川。


 


他特別孤僻。


 


孤僻到他隻是坐在客廳裡,我就覺得客廳像個冰窖。


 


還記得有一次季浮洲不在家。


 


我去得不巧,意外地撞見季浮川正在跟季叔叔吵架。


 


一時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尷尬得很。


 


季浮川戰鬥力非凡,把季叔叔氣得掀了桌子,最後被 120 拉進了醫院。


 


客廳裡終於安靜下來。


 


保姆蹲在地上收拾殘局。


 


季浮川看向角落裡的我:「戲好看嗎?」


 


「不走是想再看一場嗎?」


 


「姜旎,有沒有人說過,你真的很沒眼力見兒。」


 


說完,他起身上樓。


 


保姆安慰我:「姜小姐,浮川少爺是想跟你說話,他其實沒有壞心。」


 


我點了點頭。


 


但心裡卻又給季浮川減了一分。


 


孤僻,暴躁,嘴又毒。


 


討人厭的特質他都佔了。


 


5


 


大學時,季浮洲出國留學了。


 


我跟季浮川在同一所學校念書。


 


我是個愛管闲事兒的人。


 


聽見學校裡有人議論季浮川的身世,就怕他被排擠,怕他一個人落單。


 


又怕他跟校外那些不三不四的混混在一起,染上惡習。


 


便S皮賴臉地拉著他報了社團。


 


陪著他一起去打籃球,去上遊泳課。


 


一個學期下來,我們關系也親密不少。


 


他會給我買早餐,給我帶我愛喝的奶茶。


 


偶爾晚自習下課,一起在操場散步,戴著耳機聽同一首歌。


 


平時休息日,我們還一起去玩兒過密室大逃脫。


 


他怕鬼怕得要S。


 


一米八幾的大個子掛在我身上,我連步子都邁不動。


 


那個時候,我忽然覺得季浮洲說得沒錯。


 


季浮川確實是挺可愛一弟弟。


 


雖然別扭嘴硬,S要面子,但勝在心軟。


 


我經常看見,他帶著學校裡的流浪貓去絕育。


 


他還有個小號,專門給流浪貓找主人。


 


我匿名領養了一隻。


 


然而這一切的美好,都在季浮洲寒假回國的時候破滅了。


 


季浮川變得很奇怪,他開始衝我陰陽怪氣。


 


脾氣比之前更差,還總是躲著我。


 


我跑去找他,想把事情問清楚。


 


他兇巴巴罵我一頓,然後說什麼讓我不要拿他當狗玩兒。


 


我……拿他當狗玩兒?


 


我有嗎?


 


6


 


後來大二開學,他就轉校了。


 


從那以後,我們沒有聯系過。


 


哪怕見了面,他也視我為空氣。


 


我一怒之下,拉黑了他所有的聯系方式。


 


後來哪怕是已經畢業,有他在的場合,我也會找理由推掉。


 


畢竟這世上,誰還沒個脾氣呢?


 


久而久之,圈子裡盛傳,我跟季浮川有仇,我倆是S對頭。


 


結婚請柬一發出去,我的微信就炸了。


 


【靠,姜旎,你跟誰結婚?】


 


【你倆不會是奔著要對方命去的吧?】


 


【結婚即喪偶?】


 


我:「……」


 


7


 


婚禮辦得很盛大。


 


說是婚禮,其實更像一個談生意的場所。


 


有些大人們借著這場婚禮,敲定了許多合作。


 


我跟季浮川站在臺上,像兩個提線木偶。


 


司儀莊重地念完了臺詞。


 


我假笑著說願意。


 


季浮川卻卡殼了。


 


底下季叔叔跟季阿姨臉上閃過一絲慌張。


 


我爸媽也在瘋狂給我使眼色。


 


我扯了扯季浮川的衣角,湊到他耳邊小聲道:「你這樣會讓我很沒有面子。」


 


「我不想明天出現一條說我上趕著嫁給你的新聞。」


 


季浮川瞥了我一眼。


 


沉聲道:「我願意。」


 


父母們都松了口氣。


 


司儀道:「現在,請新郎親吻新娘。」


 


四目相對,我們倆都很尷尬。


 


季浮川耳尖微紅,喉結向下滾動,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收緊。


 


吻下來時,呼吸很亂。


 


蜻蜓點水般親了一下,就飛快離開。


 


當天晚上,閨蜜給我發了一張照片。


 


是婚禮現場我跟季浮川的合照。


 


【你們倆這表情不像是參加喜宴,倒像是參加葬禮。】


 


【怨侶啊……】


 


【今晚打算怎麼過?】


 


【季浮川身材挺好的吧?】


 


【祝你性福。】


 


我翻了個白眼,無語地回復:【請你閉嘴。】


 


剛回完信息,抬起頭就看見季浮川從浴室出來。


 


他腰間隻裹著一條浴巾。


 


皮膚微微泛紅,水珠順著發梢落在鎖骨上,一路經過緊實的肌肉,最終滑落在浴巾上。


 


我的臉「唰」一下就紅了。


 


不自覺吞了吞口水,手裡開始忙碌。


 


一陣折騰過後,莫名其妙換了個枕套。


 


男人見狀輕笑:「緊張啊?」


 


我嘴硬:「我有什麼好緊張的?」


 


「我見過的男人多了去了,你這才哪到哪兒?」


 


他不說話了。


 


走進衣帽間,再出來時衣服已經穿好了。


 


我正想問問,大半夜穿得這麼整齊是要去幹嘛。


 


但還沒等我張嘴,他就摔門離開了。


 


我愣愣地看著緊閉的房門,半天才回過神來。


 


不是,他又怎麼了?


 


大半夜抽得哪門子風?


 


這麼多年過去了,臭毛病一點兒也沒改。


 


8


 


結婚半月,他沒回過家。


 


家裡聚會,季阿姨開始催生。


 


我媽也是一樣的意思。


 


其實我不抗拒這件事兒。


 


我自己也挺喜歡小孩兒的。


 


從小到大,我爸媽對我的教育都是怎麼去做一個優秀的女兒。


 


我拿過很多獎。


 


學習一直名列前茅。


 


圈子裡所有的叔叔阿姨見了我都誇我懂事,乖巧,說我媽會教育。


 


可我其實並不喜歡這樣的生活,也試圖跟我媽交談過。


 


但最後往往都是以爭吵結束。


 


我媽總說:「你長大了我就不管你了。」


 


「你有了孩子就能理解我了。」


 


我不認可。


 


我如果有個女兒,我一定會讓她自己選擇。


 


她可以去學自己喜歡的專業。


 


可以去發展自己喜歡的愛好。


 


也可以什麼都不幹,就隻做我的女兒。


 


想到這裡,我低頭看著肚子出神。


 


我的女兒……


 


我跟季浮川的女兒……


 


我長得漂亮,季浮川基因條件也好,生出來的孩子應該很好看。


 


我沒忍住,臉上堆起笑意……


 


晚上回家時,家裡一片黑暗。


 


他又沒回來。


 


我給他打電話,打了三四個都沒接。


 


隻好聯系了我們之間的共同好友,這才得知他正在酒吧玩得火熱。


 


我心中隱隱有了怒意。


 


下樓開車,直奔酒吧。


 


心裡一直在罵:這該S的季浮川,竟然敢在外面瞎搞?


 


我們倆雖然是沒有感情的商業聯姻,但也是合法夫妻。


 


隻要這層關系在,他就得給我守身如玉!


 


9


 


趕到酒吧,我站在包廂門口。


 


深呼吸一口氣,將門打開。


 


好幾雙眼睛齊刷刷地看著我:「姜旎來啦。」


 


整個包廂裡都是男人,大概五六個,我都認識。


 


環顧四周,恐怕連隻母蚊子都沒有。


 


我看向卡座上的季浮川:「喝醉沒?」


 


男人握著酒杯,垂眸不語。


 


領帶有些凌亂,襯衫紐扣半敞,依稀能看見精致的鎖骨。


 


他的兄弟替他回答:「沒,沒喝醉。」


 


「我們又不是酒蒙子,過來都是談一些正事兒。」


 


說著,瘋狂使眼色。


 


其他人附和:「就是就是,我們都是談生意,然後聊聊天兒,其他的什麼也沒幹。」


 


「姜旎,你快把他帶走吧。」


 


「我們也該回去了。」


 


他們拿起外套,排著隊從我眼前走過。


 


其中有一個停了下來,跟我說了幾句悄悄話:「姜旎,你看住他,別讓他再出來折磨我們了。」


 


我皺眉:「什麼意思?」


 


他沒回答,走得飛快。


 


包廂裡隻剩下我跟季浮川。


 


我嘆了口氣:「沒醉就起來自己走。」


 


我走在前面,他跟在後面。


 


到家後,我找出酒杯,開了瓶紅酒。


 


一杯遞給他。


 


另一杯我一飲而盡,用來壯膽。


 


「季浮川,我有事情想跟你好好聊一聊。」


 


他似有不解,眉頭輕蹙:「說。」


 


「今天我媽,還有你媽都催我……催我要個孩子。」


 


「我答應了。」


 


男人面色平靜,聲音冷淡:「所以呢?」


 


我有些結巴:「所以……所以我要借你用一下。」


 


「怎麼用?」


 


我被噎住。


 


他明知故問!


 


10


 


寂靜過後,季浮川嗤笑一聲:「你今天來找我就是為了這個?」


 


「因為你想要一個孩子,所以我就得回來配合你。」


 


「姜旎,我是什麼?」


 


「一個被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物品嗎?」


 


我隻跟他說了一件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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