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S的!追蹤雷達怎麼炸了自己人?!”
厲無染面色鐵青,一拳砸在通訊屏幕上。
那套程如曦親手修改過的導航系統,在關鍵一刻,直接反向鎖定己方信號。
男人如遭雷劈,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不可能。”
“這是神兵世家的作品!”
他喉結滾動,整個人像陷入泥潭。
身後,程如曦跌跌撞撞趕到。
裙擺飛揚,妝都沒來得及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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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染哥,你怎麼就走了……婚禮還……”
她沒能說下去。
她被厲無染的眼神嚇到了。
厲無染眼底的漆黑一片,似乎像要把程如曦燒成灰燼。
爆炸後的基地,所有僱佣兵界頂尖頭目齊聚一堂。
空氣冷得讓人窒息。
“雷隼小隊”是厲無染的王牌,而今天,他們幾乎全軍覆沒。
這次出事,驚動了僱佣兵界各方勢力,黑壓壓一群人圍在醫療區外,壓抑又煩躁。
我坐在長椅邊,面無表情,身體麻木而空洞。
陸砚舟坐著輪椅,沉默陪在我身側,輕輕捏了捏我的手腕,無聲傳遞安撫。
他膚色深沉如鐵,眉目犀利,即使重傷未愈,整個人卻散發著隱忍的力量感。
周圍議論聲漸漸傳來:
“看見沒,那就是赤焰的陸砚舟……”
“不是說他癱了嗎?”
“廢了也帥啊,你看那眼神,黑皮野性,真帶勁……”
厲無染像被這些聲音刺到神經,雙眼猩紅,整個人陰鸷得可怕。
6
他靠著牆,一聲不吭,拳頭握得骨節發白,額頭青筋暴起,眼神時不時盯向我和陸砚舟交握的手。
極致的佔有欲在他眼底瘋狂燃燒,卻偏偏發泄不出來,隻能SS壓抑著。
而程如曦站在他旁邊,從剛才就不停地咬指甲。
目光躲躲閃閃,不敢正視任何人。
軍方的首席調查官終於出來,所有人立刻看過去:
“隊員們脫離生命危險了。”
眾人松了一口氣。
“不過,”
“這次事故已查明,是系統性人為破壞。”
調查官冷冷掃視全場:
“這套‘紅瞳導航’是誰提供的?”
厲無染眉頭一皺,冷聲開口:
“我和程如曦一起設計,最終成型和調整是她負責的。”
程如曦臉色刷地慘白,目光顫抖:
“我……我都是按步驟來的……”
調查官語氣驟然加重:
“但我們發現,導航芯片被長期植入錯誤代碼,明顯蓄意為之。這需要反復操作,絕不是簡單失誤。”
現場一片哗然。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調查官銳利的目光SS盯著她:
“程小姐,你剛剛說,這些都是你一個人負責的,對嗎?”
程如曦渾身一震,徹底慌了:
“我……我沒有!我隻是按之前的方案……”
“你到底做了什麼?!”
厲無染一把掐住程如曦手腕,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眼神兇狠得如同一頭發狂的野獸:
“我給了你所有權限,你卻拿我的隊員開玩笑?你竟敢拿他們的命?”
程如曦拼命搖頭,恐懼到極點:
“不是!無染哥,不是我!”
“那是誰?難道是我自己害S兄弟們的?!”
厲無染咆哮著,脖頸青筋暴跳。
走廊盡頭,幾名全副武裝的暗網調查員疾步走來,程如曦徹底崩潰,失控哭喊:
“不是我!你們不能抓我!我沒有!”
可沒人理她的喊叫,镣銬冰冷地扣上了她的手腕。
……
冷金屬的暗網羈押廳,光線昏黃,一股令人作嘔的消毒味。
程家父母跪在寒冷的金屬地板上,滿臉驚惶。
程父雙膝發顫,額頭貼地,沙啞求饒:
“無染啊,如曦還小,做事不懂輕重,是我們沒教好……”
程母哭得泣不成聲,妝都花了,
“她怎麼說也是你的未婚妻,你忍心看她被關一輩子嗎?”
“她是神兵世家唯一的女兒,這種事傳出去,我們程家的臉,還要不要了?”
厲無染站在窗邊,整個人像被冰封住。
他沒有說話,隻是慢慢點燃一根煙,指尖發著顫。
牆上的屏幕正播放程如曦被押捕前最後的言行記錄。
桌邊的調查官翻著報告,語氣冷漠:
“根據記錄,‘紅瞳導航’共六處人為篡改代碼,集中於誤導識別系統與反向鎖定模塊。已造成八S十三傷,雷隼小隊損失近半。”
“系統經手人籤字明確為,程如曦。”
程父臉色一變,啞聲道:
“這……這不可能,曦曦是無辜的!她是被人陷害的!”
“陷害?”
調查官冷冷一笑,抬手亮出投影畫面。
7
畫面中,是程如曦深夜獨自進入戰備中心的影像。
她手法熟練,精準插入芯片、篡改代碼,動作一氣呵成,甚至還自言自語:
“隻要這次成功,無染哥就永遠都隻會選我一個了!”
程母臉色煞白,聲音發抖:
“誤會、一定是誤會!”
“誤會?”
厲無染吐出一口煙,煙霧散開時,他眼神如刀,
“我雷隼小隊的隊員,是她親手送進地獄的。”
“間接謀S、軍事破壞、惡意篡改系統核心,三項重罪。按暗網法規,將轉至下級深審層。”
“也就是說,”
厲無染眼神閃爍:
“永不假釋。”
鐵門“咔”地打開,程如曦被帶上來。
她早已不是那個矜貴光鮮的神兵千金。
衣衫破舊,腳步虛浮,一頭頭發被剃得不成樣子,
“爸、媽,救我!”
“無染哥……你聽我解釋……”
看到厲無染的眼神,她嘴唇哆嗦,又轉向父母,歇斯底裡:
“我、我從小就不懂,他們什麼秘籍,都隻肯教程雨桐!”
程父聽到這話,再看厲無染的眼神,腿一軟,跪倒在地,低聲道:
“不是我不想教你,真的是……”
他哆嗦著閉上眼睛:
“神兵世家的名頭,靠的根本不是我,而是雨桐的媽媽。”
程如曦的眼中閃過一絲迷茫。
厲無染整個人僵住,突然轉身一步步向我走來,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所以,從一開始,我就被你騙了?”
他眼神深邃,如夜空般漆黑,眼神裡,全是不可信的憤怒與失控。
咬牙切齒:
“為什麼,你一直都知道,卻不告訴我真相?”
厲無染還想問,通訊器一陣連綿不絕的尖銳警報,響徹整個房間。
僱佣兵聯盟公布,雷隼兵團,覆滅。
整個暗網炸鍋。
這,是厲無染親手帶出的隊伍。
一支,他曾以為會陪他打到最後的隊伍。
卻因為後臺再一次武器失控,全軍覆沒。
他坐在醫療區門口,雙眼通紅。
那天夜裡,厲無染將自己關在指揮艙,煙頭一個接一個燃盡。
他眼神通紅,拳頭SS砸在鋼壁,手背全是血。
黑市論壇裡,眾僱佣兵群起質問。
有人放出風聲,說程如曦為愛誤改系統。
她以為這樣,厲無染就不會出戰了。
可她沒想過,打仗不是兒戲。
厲無染最器重的妻子,親手,把他的隊友,都送進了地獄。
……
程如曦被拖到審訊廳,嘴唇裂口,頭發凌亂,臉上帶著抓痕。
她徹底瘋魔,
“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想害人!我隻是想留住你!”
“我隻是、隻是不想讓你去戰場!”
她爬向厲無染,跪地磕頭,磕得額頭都開了口,
“無染哥……你原諒我,好不好?”
她像瘋狗一樣撲向厲無染,SS抱住他的腿:
“你不能拋下我!你說過要娶我!”
“我才是你最愛的女人!”
“滾!!”
厲無染冷眼看著她,仿佛看著一隻發瘋的狗。
厲無染一腳踹翻她,連眼神都不屑給。
他猛然回頭看我。
8
那雙眼,疲憊又失控,幾乎是撐著最後一口氣撐著男人的尊嚴。
“雨桐,對不起。”他的聲音低啞,
“我以前是瞎了眼。”
“你曾給我全部,我卻選了個最會撒謊的女人。”
“我不在乎你和陸砚舟發生過什麼,隻要你回來,我娶你。”
我定定看著他。
原以為,他這一句道歉,是我祈求了多少次的期待。
也是我這一次重生的目標。
可當期待已久的道歉與後悔來臨時,我才發現,我的心,已平靜如水。
我輕笑一聲,垂眸不屑,
“我和陸砚舟挺好的。”
厲無染瞳孔一縮:
“你在撒謊。”
他低聲咆哮:
“你愛的人明明是我。”
“你憑什麼說你不愛我了?!”
“你不能嫁給別人!”
我正要說話。
“咔噠。”
一把槍,頂上厲無染下颌,
“她說她和我挺好的。”
“厲無染,你聽不懂人話?”
陸砚舟聲音冷淡,神情平靜,卻帶著無可撼動的S意,
“請不要再打擾我和我老婆。”
……
基地重建,戰損賠償,層出不窮。
每當夜深人靜,厲無染一個人坐在廢墟旁,不斷想起:
那個曾在病房陪他斷腿養傷、凌晨蹲在實驗臺調試兵器的小姑娘。
曾把整個神兵世家的傳承,全都無償交給他。
曾為了他受盡委屈,甚至喪命。
那個女人求了自己多少次,自己從未回頭。
甚至親手把她,送進絕境。
而如今,她再也不會回頭了。
他常盯著手機發呆,直到某天,接到軍部消息:
【目標人員程雨桐、程如曦,均失聯。】
……
鼻腔灌滿濃重血腥味。
眼皮被膠帶粘得生疼,渾身是血。
命運像一條鎖S的回環,又把我推回深淵:
我和程如曦,並排綁在廢棄武器工廠裡。
正是我上輩子被分屍的地方。
綁匪掏出手機,打開語音,笑得殘忍:
“玩個刺激的。”
對面瞬間接通。
“厲無染,你女人在我手裡。”
“兩個女人,你隻能選一個。”
“程雨桐,還是程如曦?”
程如曦聽到厲無染聲音,瞬間崩潰。
“無染哥!救我!我求你了……你不是說愛我的嗎?!”
“我願意坐牢、我願意贖罪!我什麼都肯做,別丟下我!”
她整個人扭曲,像瘋狗一樣掙扎著想往前衝。
血順著她的鼻孔流下,她完全不顧。
“閉嘴。”
男人一巴掌甩在她臉上,程如曦半邊臉立刻高高腫起。
男人手下毫不留情,厲無染的痛苦,仿佛就是他的興奮劑:
“三秒鍾,選。”
“三。”
“程雨桐。”
厲無染聲音落地那刻,空氣安靜得詭異。
連綁匪都一頓:
“嘖,真夠絕情。”
“你親自來。”
“掛了。”
程如曦停住了動作,臉上屈辱又不敢置信,
“老公……你說什麼……?”
她聲音顫抖。
沒人回答她。
程如曦卻像瘋了一樣,撲過去試圖搶綁匪的槍,瘋狂尖叫:
“你騙人!你說你會娶我!你怎麼選她!你說過我才是你最愛的!”
“砰!”
一槍爆響。
一團血花綻放。
9
厲無染趕到現場時,整條廢棄走廊都是血腥味。
屍體臉朝下,血肉模糊。
他整個人呆住了,跪下,顫抖著伸手,卻遲遲不肯接觸那具屍體。
“雨桐……我來晚了……我來晚了……”
他的聲音沙啞得幾乎失音。
厲無染,一代僱佣兵王,見慣了平時見慣了生S。
可是此此刻,脆弱得仿佛是個初生的嬰兒。
竟哭了。
哭得撕心裂肺,哭得像個徹底失去靈魂的瘋子。
眼淚啪嗒啪嗒掉落,滴在那具冰冷屍體上。
他從未如此恐懼過失去。
直到,一道熟悉的腳步聲從背後響起。
“你哭什麼?”
厲無染猛轉頭。
我站在那裡,雖然一身血跡,卻好端端地活著。
更讓他驚訝的是,始終坐在輪椅上的陸砚舟,居然站著。
陸砚舟幾乎半抱著我,神情疲憊卻淡定。
厲無染懵了。
“啪”地一聲,他把屍體翻過來,愣住:
S的是程如曦。
……
隨著厲無染的崩潰,陸砚舟卻以所有人不曾預料的速度衝上頂峰。
曾經的病弱少年,如今是全暗網最年輕的“武神”。
成為最新佣兵之王。
而我,陪他踏入戰場,親手為他調試每一把兵器。
人們說:
誰擁有程雨桐,誰就能徵服世界。
我坐在任務車的副駕,聽著通訊器裡傳來的戰況報告。
陸砚舟調試兵器的手很穩,聲音依舊溫淡:
“待會兒記得靠我身後,炸點不準。”
我點頭。
車隊剛到邊界地帶,卻中了埋伏!
我和陸砚舟的車子翻倒,遠處霧氣中,一個人影步步逼近。
厲無染。
他瘦了,眼底血絲密布,像一頭垂S掙扎的野獸。
那個曾統領雷隼兵團、如今被打落神壇的僱佣兵王。
他像頭瘋獅,劫車,扛槍,直接將我擄走。
昏暗的鐵皮倉庫內,他把我按在牆上,眼眶血紅。
喘息間全是酒氣與憤怒:
“雨桐,我真的錯了。”
“我沒資格再愛你,但我還是愛你。”
他把那根子彈項鏈塞進我手裡,像獻出心髒,
“隻求你回來。”
那枚曾從他體內取出的彈頭,如今被打磨成鏈,掛著我名字的縮寫。
曾經被我留在屋子裡,現在居然又被他隨身攜帶。
“這是我最疼的時候留下的東西,也是我最愛你的證明。”
他聲音哽咽,低頭吻住項鏈,
“我還可以補償你……”
“我可以什麼都不要,重新追你,重新娶你。”
我盯著他,心底沒有一絲波瀾。
隻覺得可笑。
下一秒,我抬手,子彈擦過他耳側。
厲無染臉色驟白。
我冷聲開口:
“這是我自己設計的型號,好用嗎?”
他喉嚨發緊,直覺一陣溫熱血液從耳廓滴落。
他徹底愣住,眼底全是碎裂的影子,還想伸手來拉我。
我再沒給他機會,反手一肘打在他下巴,一腳踹開,槍已架在他眉心,
“再動,我就S了你。”
他卻像瘋了般輕笑:
“你舍不得。”
“你忘不了我。”
“你還愛我……對不對?”
我笑了,語氣冷靜得像山川落雪。
我卻輕輕撥開槍栓,低聲說:
“厲無染,我已經不愛你了。”
他瞳孔微縮,表情一寸寸崩潰,終於徹底放棄抵抗。
我一腳踹開他,轉身離開,
“下次我們再見,不是在戰場,就是審判席。”
“但願……沒有下次。”
陸砚舟已經趕來,默不作聲,接住我。
“程雨桐!!”
背後困獸一般的哀嚎。
可我沒有再回頭。
……
那一年,陸砚舟成為第一位“無血登頂”的僱佣兵首領。
而我,程雨桐,成為整片暗網最年輕的“神兵之母”。
設計出第一套“神兵系統”,徹底改寫好幾次重要戰局。
有人說我是“兵王的幸運符”。
有人說我從烈火中重生。
但隻有我自己知道:
我不是誰的幸運物,我是,我自己的神。
後來有人採訪我:
“你的人生信仰是什麼?”
我答:
“所有我親手創造的,都會帶我前行。”
“而那些曾試圖毀掉我的,永遠都留在過去。”
若有來生。
厲無染,我們不會再相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