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看好，桃花是要這樣畫的。」
晏大人泛舟圖畫得隱晦不明，桃花卻畫得極好。
船舫外，被風卷來的桃花瓣打著旋落在清冽水面。
船舫內的桃花，則混著水液落在滾燙潮紅的肌膚上。
那筆尖的毛絮戳劃在敏感的皮膚上，花還未著色，便已先一步染上桃紅。
自我們認識起，晏沉霜便是克己復禮的端莊君子。
還有人曾開玩笑說，晏大人恐怕就是在床榻間，那副冷淡疏離的樣子也不會有半點變化。
當時我深以為然，隻可惜無緣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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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我哪裡想得到，有一天能看見晏沉霜以這種誘惑的姿態躺在我面前，身上還滿是我胡亂塗抹過的水痕。
最後一瓣桃花點在了晏沉霜腰胯末端，花瓣隱沒在衣衫堆疊處，隨著畫紙的顫動卷曲起來。
我本能伸手想要展開那花瓣，卻被「畫紙」拉入懷中。
春光灑落進船舫，晏沉霜躺在光暗交界的地方，半張臉清冷端莊，半張臉妖氣橫生。
我們離得太近，近到我能清晰地看見他眼底無法掩飾的愛慕與痴迷。
「公主，可以嗎？」
我沒出聲。
也沒有拒絕。
……
說不清是誰先動作的。
原本乖順仰躺著的人翻身而起，將我SS扣入懷中。
衣料的摩擦聲中，未幹的桃花被指尖揉亂，蹭得到處都是。
不久前一直在吃糕點的人明明是我，晏沉霜卻渴得不行，近乎粗魯地搜刮著能解渴的水液。
但越是深入，他就越發不滿足。
起初還因為生澀而有幾分克制的動作愈發用力，我感覺自己嘴巴都要被他咬破了，終於忍不住伸手想要推開他。
光潔飽滿的胸膛被我拍得啪啪作響，然而晏沉霜卻無動於衷，反而纏得更緊了些。
「公主……公主，別走，」在我罵人前，晏沉霜終於抬頭松開了我，「是我沒學好房中術，我日後會更加勤勉的。」
「我知道您不願傷害那位，才用沉霜宣泄欲火……但沒關系的，您想怎麼玩弄我都可以，沉霜甘之如飴。」
被咬腫的嘴巴的怒火一滯。
我迷茫地看著晏沉霜，終於意識到一個我之前忽略的重要問題。
「那位是……誰啊？」
不是，這人把自己當成外室就算了。
他還給我變了個新驸馬出來？
10
遊船計劃最終也失敗了。
河上飄了半天，除了讓我嘴唇被啃腫外別無他用。
哦，也不能說完全沒用。
我還多出了個自己也不知道的驸馬呢。
真是給我賺S了。
就在我無語萬分，甚至想放任晏沉霜這麼傻下去時。
宮裡傳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好消息。
新帝登基，邊塞將士也要回京述職。
而就在回京的路上，關將軍遇到了位頗有名氣的神醫，等人入京就能來給晏沉霜看病。
眼下唯一的問題就是。
「他回來了，公主還會記得我嗎？」晏沉霜眼睛紅紅地看著我。
沒錯，關濟廷關將軍，就是晏沉霜給我無中生有出的那位新驸馬。
我和關濟廷少時關系不錯，所以時至今日，上京內仍有以我們倆為原型編排的話本。
但晏沉霜一向不愛聽人說闲話，更是沒在我面前提起過關濟廷三個字，所以我一直以為他不在意這種小事。
現在看來他哪是不在意。
他都快在意哭了。
「他回京是為了述職，你想什麼呢？」我哭笑不得。
當年我差點被扔出去和親，最好的脫身辦法，就是趕緊把自己嫁出去。
關濟廷和我青梅竹馬，關家又有兵權在手，幾乎所有人都以為我會嫁給關濟廷。
但最後，我選擇的卻是當時一無所有的晏沉霜。
那年全上京都震驚於我的選擇，並一度以為關濟廷之後帶兵出徵，是因為被公主傷透了少男心。
但事實上，無論是我的驸馬人選，亦或是關濟廷奔赴戰場，都隻是我們權衡利弊後的最優解。
若非要往男女情愛上扯，反倒是失憶狀態下的晏沉霜更讓我感興趣。
「那公主向我保證，」晏沉霜仍有些惴惴不安，「你保證不會因他冷落了我，也不會因為他與我置氣？」
一本正經說這種閨房情話還是有些羞恥。
我本想含糊過去，然而沒人在對上那雙哭紅的眼睛後，還能狠下心拒絕他。
「好，我跟你保證。」
11
關將軍入京那日，街上熱鬧非凡。
我也做好了外出的準備。
倒不是想湊熱鬧，而是要去接那位神醫入府。
結果才梳好妝，正準備讓人去備車呢，晏沉霜院子裡的下人便驚慌地找了過來。
「殿下！驸馬他似是犯了頭疾，您要去他院子看一眼嗎？」
給我嚇了一跳。
還以為晏沉霜舊傷復發了，急匆匆趕了過去。
推開他房門的時候，我呼吸都放輕了，生怕又看見晏沉霜昏迷不醒的樣子。
幸好，情況沒有那麼嚴重。
隻是晏沉霜蜷縮在被子裡，S活不肯讓我看他。
「晏沉霜？」我拽他被子，「你躲什麼呢？不是頭疼嗎，你讓我看看。」
頭疼還悶著自己，不怕更暈嗎？
晏沉霜悶悶不樂的聲音從被子縫隙傳出：
「我沒什麼事，公主不必來我這裡浪費時間。關將軍今日歸京，公主還是去見他吧。」
這麼說著，手上的力道卻松了，任由我把被子拽開，露出了下面熬紅的一雙兔子眼。
我品過來怎麼個事了。
都是以前宮裡那群娘娘玩剩下的了。
不過為了晏大人的面子，我隻好看破不說破。
「你都病了，我怎麼會出去呢，」我強忍笑意，「我哪也不去，就在這兒陪你。」
晏沉霜放松了些，往我這邊挪蹭了兩下，緩緩將側臉貼上了我大腿：
「雖然有殿下在身邊，我頭痛好了許多，但畢竟是關將軍的大日子……殿下在這裡陪我，他不會生氣吧？」
我：「……不會。」
關濟廷脾氣好得很，當然不會因為這點小事生氣。
非但不生氣，他還親自把神醫送了過來。
見到我的瞬間，關將軍眼睛都亮了，興高採烈地朝我撲了過來，恨不能抱著我轉上幾圈。
「青池！你這幾年過得怎麼樣，有想我嗎？我給你從邊塞帶了好多小玩意兒回來，你肯定喜歡，還有還有……」
我微笑回頭，對晏沉霜道：
「放心了嗎，我就說他不會生氣吧？」
晏沉霜：「……」
晏沉霜臉都黑了。
12
關濟廷心大，半點沒品出來氣氛不對勁，還在跟我分享這些年在塞外的見聞。
一旁正被神醫把脈的晏沉霜牙都要咬碎了。
「關將軍，實在抱歉，」晏沉霜強行插話，「都怪我體弱，才害得公主沒時間去見您。都是我不好，你千萬別怪殿下。」
關濟廷迷茫了一瞬。
關濟廷眼神清澈：「我沒怪她啊？」
「青池從前就忙得很。她沒時間見我，我就來找她嘛，這都是小事兒。」
我給了關濟廷一杵子，想讓他別說了。
然而晚了一步。
擲地有聲的「從前」二字，讓晏沉霜的臉瞬間慘白。
他嘴角不自然地抽動了一下，應該是想強撐出一個淡定從容的笑，卻失敗了。
「是啊，關將軍與公主兩小無猜，我這個外人算得了什麼呢。」
他垂下頭，不想讓「情敵」看見自己狼狽的模樣：
「公主別管我了。關將軍難得回京一次，何必為了我這個外人，耽誤你們敘舊。」
我：「……」
這副破碎人妻的語氣，終於讓關濟廷後知後覺，聽出了晏沉霜的話外音。
關將軍登時惱了：「晏沉霜！你什麼意思？」
我這竹馬打小就護短，誰敢說我和阿弟一句不好，下一秒關濟廷拳頭就能揮到那人臉上。
為這事兒，關濟廷小時候沒少挨老將軍的打。
如今晏沉霜是我驸馬，關濟廷自然不能跟他動手，卻也沉下了臉。
「青池便是再不喜歡你，也從沒對不起過你，你如今卻要辱她的名聲？！」
等、等等！
我驚恐地抬手：「我沒有……」
「公主不喜歡我？」
晏沉霜哀戚地點了下頭。
然後依舊不給我解釋的機會，他倒頭就暈過去了。
我和關濟廷：「！！！」
13
幸好神醫就在旁邊。
一套針灸下去，總算把人扎醒了。
我心驚膽戰地詢問：「這是之前撞傷腦袋的後遺症嗎？」
怎麼說暈就暈呢，多嚇人啊。
神醫想了想，說差不多。
「最好不要再刺激病人了，」神醫揮了下手，示意關濟廷先出去，「不然他一會兒又要裝暈。」
被當眾戳穿的晏沉霜「……」
我：「……？」
關濟廷不可置信：「晏沉霜，你有病吧？」
從未見識過後宅手段的關將軍，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最後摁著自己倒立的汗毛，頭也不回地跑出去曬太陽了。
我無語地戳了下晏沉霜的額頭：「你想嚇S我啊？」
被戳穿的晏沉霜也不尷尬，成功排擠走關濟廷後，又柔柔弱弱地貼回到了我身上。
他眼眸半垂，一襲白衣披散著黑發坐在床邊，一眼望去像座端坐的觀音像。
然而一開口就神性盡褪。
「是公主嚇我。」
「若公主真的一直在騙我，真的對我半分情意也無……那我這殘花敗柳，倒不如就此殒身碎首，興許還能在殿下心中留下一絲痕跡。」
這種黏糊的話，他失憶後沒少說。
但也不知是因為這次有外人在場，亦或是剛才真的被他裝暈嚇住了。
我心口砰砰作響，那聲音臊得人耳根發燙。
「你瞎說什麼，」我捂住他的嘴，「別整天亂想，沒人騙你。」
「關濟廷三年沒回來了，不了解情況……總之我沒騙你。」
晏沉霜被我捂住嘴說不了話，他也不掙扎，沒被遮住的上張臉眉眼彎彎，再不見不久前那副閨怨模樣。
我看他看得入神。
直到晏沉霜快上不來氣，舔了我指縫一下，我才回過神來，嗖地收回了手。
可惡，他怎麼這麼會撩人！
14
神醫最後給出了個方子，說是喝上一個月，晏沉霜就能恢復正常。
恢復正常的意思就是。
這個心裡眼裡都隻有我，整天就會撒嬌爭寵的晏沉霜會徹底消失。
他會變回那個公事公辦，巴不得早點與我分開的晏相。
我捏著手裡的藥方。
良久，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阿弟才登基不久，晏相不能一直這樣傻下去，這藥他必須喝。
至於其他的。
其他的……
如果還有機會，就以後再說吧。
15
現在的晏沉霜脆弱又嬌氣。
怕他嫌那藥苦不肯喝，藥煮好後，我還親自過去送的藥。
本以為他會撒嬌，讓我喂他喝。
沒想到這次晏沉霜痛快得很，一句都沒推辭，便從託盤上取走了藥碗。
隻是藥剛出爐，還燙得很。
晏沉霜被燙到了，一個沒端穩，不小心松開了手。
還冒著熱氣的湯藥全灑在他身上了。
「抱歉殿下，」他有些慌亂，「沒燙到你吧？」
藥碗是往他自己方向倒的，一滴都沒濺到我。
反倒是晏沉霜自己，本來衣服就單薄，衣領也沒來得及系好。
一碗滾燙的藥汁灑下去，他鎖骨往下被燙紅了一大片。
「我沒事，你疼不疼啊？」我趕緊取來燙傷膏，「你最近怎麼總愛受傷。」
晏沉霜無辜地看著我：
「可能因為我笨手笨腳的吧。真羨慕關將軍身強體壯，一個人在外也能照顧好自己。換作是我，沒有公主在一旁，恐怕早就撐不下去了。」
可以了可以了，倒也不必時時刻刻上眼藥哈。
燙傷膏取來了，這次晏沉霜卻不接了。
「還是勞煩公主幫我抹藥吧，我怕自己又出什麼意外，反倒耽誤殿下的時間。」
有道理，很有道理。
他本人都這麼說了，於是我理直氣壯地摸了上去。
這觸感，這大胸，這細腰，哇——
「殿下，」晏沉霜委婉提醒，「您把藥膏忘記了。」
哦。
我淡定地挖出一坨白色藥膏，若無其事地重新摸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