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會前夕，老公陸維說要給我這個金牌律師一個驚喜。
可隔天，他卻當眾把營銷經理的獎金翻了五倍。
對我隻有一句來年繼續努力。
我對此提出質疑，陸維卻滿不在乎：
“你官司確實打的不錯，但如果沒有白薇宣傳，你也不會成為金牌。”
“再說了，我們夫妻一體，我的就是你的，何必在一點獎金上計較。”
所有人都等著看好戲，但我沒有鬧，而是沉默到年會結束。
第二天，我親手把辭職書放在陸維的辦公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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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的工資也加到白薇工資上好了，當做給你倆的結婚禮金。”
陸維氣得罵我小肚雞腸，咒我離了他隻會淪落乞討的地步。
可他忘了，我這樣資歷豐富的金牌律師，多的是紅圈律師所要！
1
“我不想再和你說了！”
陸維把領帶一解，把外套往沙發上一扔，滿臉冷漠和拒絕溝通，我揉了揉額角，也覺得無比疲憊。
從下班開始，我和陸維就因為今天律所年會的事情開始爭吵。
我不理解他貶低我功勞的目的，更不理解肆意抬高白薇這個剛入所沒多長時間的新人的意義。
陸維卻隻覺得我小肚雞腸，這點小恩小惠還要跟白薇搶。
爭吵到最後，我們兩個誰都不肯退讓，一時氣氛冷了下來。
這時，陸維的手機傳來一陣消息提示聲，他掏出手機，看了之後滿臉不耐煩。
“律所有個緊急事情要回去應酬，宋雯，我不想跟你在這種事情吵，你好自為之，別忘了把明天工作的案情分析整理好發我。”
“你繼續這麼小肚雞腸，我也沒辦法，咱們夫妻五年你就在意這點錢，太讓我失望了。”
“我小肚雞腸？”
我深感無力，陸維在吵架的時候總是會切換話題，從不正面解決一件事，每次提起白薇都是一堆自己很忙的借口。
而最多的，就是拿我們是夫妻不要過於斤斤計較這件事來說我。
之後幾十分鍾，我都無話可說。
陸維嫌白天上了一天班，特地洗過澡才回到臥室換的衣服，在此期間我們一言不發，陷入冷戰。
可是日子不是這麼過的，總要有一個人低頭。
“老……”
思忖片刻，我剛要主動上前示好，卻不經意間看到了奇怪的一幕。
陸維，正在偷偷摸摸往西裝褲裡塞一團東西，走近微微一看，我登時一驚，竟然是黑色絲襪！
而我沒有這種類型的……
叫他的話一時卡在嗓子眼，說出來也不是，咽下更不是，心中猛地一沉。
不由想到陸維這半年對我的變化。
總是有工作要談，總是出差，對我態度越來越不耐煩，甚至我們也已經很久都沒有夫妻生活了。
此刻，我才終於意識到他出軌了，猶豫片刻，我下意識本想阻止，卻又停下。
我壓下心中的火氣，想著不如幹脆從這件事，直接跟他離婚，畢竟我和陸維的婚姻也早就貌合神離。
這麼想著，我輕手輕腳退出了臥室，直接坐在沙發上等著。
陸維沒一會兒就出來了，面色略微有些緊張。
“宋雯，你剛才是不是叫我了？”
聞言，我抬頭恰到好處露出一個疑惑的神情：“沒有。”
陸維看我沒有異樣，顯而易見的松了口氣，面龐又重新冷了下來。
“我現在要回趟律所，年終獎的事等我回來再說，今晚不一定能回來了。”
隨後，他不待我應聲就迫不及待出了門。
沒過幾分鍾，我算著他開車出小區的時間，穿衣服下樓打車跟上。
陸維從出了家門開始，去的就不是律所方向！
2
在車上的時候我冷笑出聲，看見他的車最終停留在酒店門前。
雖然我上不去這個酒店，但我能上他的車。
上車解鎖，調出行車記錄儀回放，就聽到陸維剛才買車上給一個女人打電話，開口就是寶貝。
“喂？薇薇？你到了嗎，我馬上到了……還不是那個宋雯，不知道她這幾個月怎麼了，總想找茬吵架。”
我皺了下眉，誰知陸維的下一句更傷人。
“她也不想想是誰才讓她有今天的，現在因為年終獎還敢跟我吵，真是反了天了，氣S我了，想要寶貝的吻……”
我氣血上湧，聽出來了電話對面是白薇。
怪不得她今年功勞最大，獎金翻倍，原來是下班之後還有“加班”。
陸維，你竟然這麼對我。
半年前白薇入職，光是以畢業沒幾年的身份空降成組長就夠奇怪了，而且能力一般，陸維卻總把好資源分給她，讓公司內部同事頗有微詞。
後來，白薇更是憑借這些資源，半年時間直接做到營銷經理的位置，從那時起，我就已經有點起疑了。
另一方面陸維對她日常生活的關懷也是無微不至，每次吃飯應酬時，大部分時候我都不一定能坐陸維身邊，白薇卻能伴至左右。
我不是沒提過抗議，可是陸維幾次都說她是他小幾屆的大學學妹，關照人家是應該的。
過去半年陸維的每一次不讓我陪同的應酬和出差，大概都是跟白薇廝混在一起。
最後，我渾渾噩噩的回了家。
坐在沙發上時，我搓了把臉。
懷疑和真的發現心情並不一樣，至少我是真的愛過陸維，如今親眼所見親耳聽到，我還是會難過。。
家裡的電視在播放本地一個為母報仇S人的新聞，我無心看，輾轉半夜才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整個夢裡都是跟陸維的過去。
我們畢業職場相識，我第一眼就看中了陸維幹練又雷厲風行的工作風格，主動追求，在一起後，陸維直接為我開了一個律所。
我很感激他的知遇之恩，玩命的為律所工作，這麼一幹，就是六年。
後來陸維跟我求婚，雙方父母也是十分滿意。
可我沒想到，在律所做大做強的現在，還沒到七年之痒，他就已經出軌了。
一夜的夢亂七八糟，導致了我第二天上班遲到。
對此，陸維毫不留情地當著所有高層的面在早會上訓斥出聲。
“宋雯！你怎麼回事？昨天說了幾句今天就敢遲到了？我告訴你，你這個月全勤沒了！好好反省自己！”
面對所有人或同情或麻木的目光，我隻是點了下頭，也沒多說。
誰知這個樣子讓陸維認為我態度不好，在所有人都走了之後，他一屁股坐在老板椅上，抱著胳膊衝我冷漠開口。
“宋雯，我告訴你，在公司不要用家裡那一套！你以為你是我妻子就能當著所有人的面給我甩臉子嗎？！我對你向來公私分明！”
公私分明……
我反復咀嚼這幾個字，隻覺得好笑。
對我公私分明，昨晚在車裡給白薇打電話卻是溫柔小意，什麼好聽的都往外說。
我的不理會，讓陸維覺得自己沒有得到尊重，他怒不可遏，起身一拍桌子。
“宋雯！你要幹什麼？反了天嗎！”
我沒管他的怒吼，直接轉身出了辦公室，下樓徑直來到人事，提交了辭職。
3
“宋律……您確定要辭職嗎？”
“確定。”
人事非常驚奇，反復詢問我。
雖然我沒有公開過和陸維的關系，但這些年，同事們也都早已猜到。
人事這會顯然不想參與我們的“家務事”，當即面露為難的推脫。
“這……這麼大的事我做不了主啊，要不，宋律，你去找陸總看看呢？先問問他的意思。”
我的這個職位算是公司的中流砥柱，於情於理，確實需要陸維那邊籤個字。
“不用問，小李，你公事公辦就行。”
我低聲開口，語氣堅定，並不像氣急敗壞的衝動決定。
人事看了我半晌，隻能苦笑答應，讓我下午來拿報告。
剛從人事出來，我就又被陸維叫到了辦公室，進去一看，白薇也在裡面，見我來了笑得虛偽，叫了聲：“雯姐來啦。”
“來得正好，昨天的那個，為母S人報仇的新聞你看見了嗎，現在案子落在咱們律所了，是白薇給你爭取的，宋雯，這一單，你幹得好就能出大名。”
陸維叫我來了，勉為其難示個好，隨後便趾高氣昂的對我“委以重任”，是做昨晚那個新聞裡S人犯的辯護。
我今早看過那個案子，照目前來看，網絡輿論已經把這個案子推到了風口浪尖，陸維說得沒錯，確實幹得好就能出名，可我卻隻覺得白薇居心叵測。
這種案子就是燙手山芋，無論怎麼辯護，最後都會被人罵，國法無情，道德又講感性，這場變故最後的結果好壞都會影響職業生涯，算是平白無故惹了一身腥。
想到這，我當場拒絕。
“手頭幾個案子還沒結束，再添新的，忙不過來，接不了，換人吧。”
“宋雯，宋大律師，怎麼了？這幾年做出點成績就開始看不上這種案子了？有機會自己都不抓住，你怎麼想的。”
陸維面露嘲諷，說話難聽至極，一旁的白薇見狀，也狀似勸說一般：“雯姐，這個案子辦好了，對咱們律所隻有好處，還是三思吧，要為了陸總和律所未來長久的發展想想。”
“這個案子既然來了，我也努力爭取到了，於情於理，公司都需要有人接下，目前來看，這種案子雯姐你來做最合適了。”
我皺了下眉，對她的道德綁架不予理會，剛準備開口，陸維的手機就響了。
“喂？小李？什麼事？嗯？誰？誰要離職？！”
陸維愣怔幾秒，幾句話之間神色變得極其難看，掛了電話就難以置信看著我。
“宋雯，你要辭職？！就因為我今天早上說了你幾句？！”
他站起身衝我大發雷霆，整個人都火冒三丈。
我表面毫無波動，撐著桌子緩緩湊近，扯了扯嘴角冷靜開口。
“陸維，不僅要辭職，我還要跟你離婚。”
4
陸維正對上我的眼睛，這次徹底呆住。
“宋雯，你就因為昨天的年終獎和今天的事要跟我離婚？不至於吧，你一個職場女性怎麼還玩這種小女生的戲碼？簡直就是胡鬧！”
陸維在跟我的對視下仍然不敢相信，但還是下意識的退後一步。
白薇看到我這個樣子，臉上迅速閃過一絲喜色，隨後故作退讓和愧疚。
“雯姐，你也消消氣，這樣，昨天的年終獎的錢我都給你，別因為這個跟陸總傷了和氣，離婚這種事，也不是隨便就決定的啊……”
她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更讓陸維又沒好氣的拿我和白薇進行對比：“宋雯，你好意思嗎？！讓人家小輩把錢讓給你！入職場這麼多年還不如她懂事，多大的人了還鬧小孩子脾氣？”
白薇聞言，眼裡不乏得意，但我隻有冷漠，任由陸維激我，我也依舊堅持。
“別說了，陸維，沒意義，離職和離婚誰說都沒用。”
陸維聞言，閉了閉眼，強壓火氣：“好！好！宋雯，你打算跟我犟到底是吧，行！我把昨天的年終獎調回來給你！明年再給你找個機會升職！可以了嗎？！你滿意了吧？！你不就是想要這些嗎！”
“我不要什麼年終獎，也不要升職，我最後一次再重申一遍，陸維！我要辭職，我要離婚！”
拒絕的時候我不由帶了點火氣，隨後狠狠拍下桌子，嚇了陸維一跳。
而這麼來回幾句之後，終於耗盡陸維的所有耐心，他深深看了我半晌，隨後指著門口怒吼。
“宋雯！你別在這給臉不要臉了！好！你想走就走！律所離了你也一樣能轉！得意什麼啊？！”
我等的就是這句話，二話沒說，出了辦公室收拾工位就準備離開。
陸維從聽說我收拾東西開始，站在我辦公室氣得直喘粗氣，沒料到我這麼“有種”。
同事們看到我離開，更是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宋律這是要走了？”
“哎呀，鬧矛盾了，昨天年終獎，她就不服啦，早上又那樣，肯定是跟陸總吵架了。”
“他們不是夫妻嗎？會不會……離婚啊？是不是因為白薇……她總是跟在陸總身邊。”
我收拾東西的動作一頓，不由苦笑。
連他們都能看出陸維和白薇之間的不正常，甚至都隱隱猜出我離開和離婚了，陸維還是覺得我隻是在鬧脾氣。
最後，我抱著紙殼箱，在陸維怒目圓瞪裡出了公司，沒有回頭。
回家後，我擬好離婚協議放在茶幾上，帶著自己早就收拾好的東西準備離開。
這六年，我沒有任何對不起陸維的地方，昨天被他徹底傷過心之後，現在心裡也毫無波動。
拎著行李箱，我最後看了一眼這個家，幹脆利落關門。
暫時無路可去，隻好去了好友王欣家。
“大忙人！可算等到你了！快進屋！今天咱們姐妹不醉不歸！”
他們一家熱情的接待了我，而王欣聽說這些事之後對我的關心和對陸維的憤懑，更讓我隻覺得離開陸維是個正確的決定。
但陸維卻不打算輕易放過我，當天晚些時候他打來電話，開口就是一句質問。
“宋雯！茶幾上的離婚協議什麼意思？”
5
“字面意思。”
我冷漠吐出這幾個字，其他的懶得多說，隻覺沒有意義。
陸維卻顯然有些憤憤不平：“宋雯，是不是我這幾年把你慣得太過分了？！今天先是辭職，現在又是離婚協議，你到底在鬧什麼！”
我還沒來得及應聲，他又繼續滔滔不絕起來。
“你捫心自問，我對你還不夠好嗎？這些年，衣食住行哪一點沒給你到位，現在因為一點錢的問題就要離開……簡直荒謬！”
“你是不是以為自己這幾年做出那麼多業績就能威脅我了，宋雯，我告訴你，你現在回來，我還能原諒你的過錯！不然……”
“我拒絕。”
我被他說得太陽穴鈍痛，直截了當打斷了他的話。
陸維說得那麼理直氣壯，可他似乎忘了當初公司剛創辦的時候，是誰日夜不停的接案子，一場一場打官司打出好名聲。
最苦的時候，律所資金周轉不了，都是我一場一場酒局喝出來的錢。
他確實對我有知遇之恩，可是後來律所能成功做大做強，都跟我有直接關系。
現在他卻忘了初心。
“陸維，我因為什麼離婚，你心知肚明。”
“什麼？”
陸維現在竟然還認為我是因為工作中的不公平待遇才這樣，我覺得好笑，聲音難免有些苦澀。
“陸維，你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現在離婚，還能保留咱們最後的體面。自從白薇來了之後，你的那些出差，那些夜不歸家的應酬，到底幹什麼去了你心知肚明！不用我把哪個酒店也一起說出來了吧？”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陸維語氣出現一絲慌張，但仍然嘴硬，可是他忘了我是律師，我肯定是有充足的證據才會說這些東西。
“那就從最近的說吧，昨天晚上，晗庭酒店，二十三樓，還用我再說什麼嗎？你打電話的時候叫了她一聲寶貝，也要我說出來嗎？”
電話那頭的陸維聞言，頓時說不出話了。
我無奈嘆氣，隻覺疲憊，非要自己把事情說透徹他才肯罷休。
“離婚協議盡快籤字吧，陸維，咱們到此為止了。”
許久，陸維都沒說話，久到我以為他都要掛了電話的時候，他才開口，強撐著冷靜。
“宋雯，你現在離了婚又辭了職，以後的生活都是個問題，這年頭，你三十多歲，還是個女的，哪個企業還會要你？人家都要年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