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指揮使蕭允城結發三年,他不曾碰我一次。
我打算請書和離。
與他說明後,他淡淡應好,頭頂卻突然飄過一串彈幕:
【補藥啊女配,你前腳剛出門,他後腳就帶人去抄你家了。】
【不光如此,他還要將你軟禁在這府中,你今生不得再踏出半步!】
【這男二也是S病嬌,明明愛得要S,卻隱忍克制裝作滿不在乎,最後導致女配離開,自己因愛生恨。】
抄家?軟禁?
我額頭冒出細密冷汗,看向眼前那個永遠板著臉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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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我還沒考慮好,先不離了吧。」
1
「哼。」蕭允城冷哼一聲,負手而立,語氣淡漠:
「那是不是過幾天你考慮好了,還是要離?」
奇怪,明明沒有風,他的衣角卻微微飄動,難道是傳說中的S氣?
不愧是狠辣腹黑、S人如麻的錦衣衛指揮使,提個和離就想要我的小命。
我深吸一口氣,為了家人和自己的安全著想,我保證道:
「一日夫妻百日恩,其實這三年來我已經習慣有你的生活了,這要是突然離開,我肯定會不舍。
「而且,這指揮使夫人我也當習慣了,就這樣挺好的,我不走了。」
他雖然背對著我,看不到表情,但我明顯感覺到氣勢沒有剛才那麼凜冽了。
我和蕭允城的婚姻是場意外。
三年前。
曾經立誓要娶我的竹馬徐雲深在考上狀元後,給我表演了上岸第一劍,先斬意中人,轉頭向公主求親。
他當著滿朝文武百官的面,說自己仰慕公主已久,此生非她不娶。
恰巧公主也覺得他一表人才,心生愛慕。
就這樣,他們被皇上賜婚了,朝堂上下向他們送出祝福。
我嫉妒發狂,為了報復他,我在大街上隨便拉了一個人去成親,隻希望徐雲深能回頭看我一眼。
但他始終沒有。
我卻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成完親後才知道夫君就是傳聞中那個S人不眨眼的大魔頭,蕭允城。
我悔不當初。
當時隻看到滿大街就他最帥,一米九的身高、陰鬱的眼神、高挺的鼻梁、鋒利的下颌線。
但我真不知道他就是那個性格孤僻冷漠,生人勿近,手段狠厲,陰謀陽謀不拘手段的指揮使啊。
雖然我不知道他出於什麼目的同意和我成親,但我自從知道他的身份後就一直小心翼翼。
生怕哪天惹他不高興,將我關入大牢。
就這樣,我們相敬如賓又形同陌路地生活了三年。
直到前幾天丫鬟告訴我一個秘密:她說她在街上看見指揮使和公主了,兩人相談甚歡,指揮使還難得地露出了微笑。
丫鬟告訴我,那是她第一次見指揮使笑得那麼開心。
我當時聽完心裡就有點不舒服,雖然我好像並不喜歡蕭允城,但他畢竟是我的丈夫。
我作為他的妻子,卻從來沒見過他笑。
或許,蕭允城喜歡的是公主。
所以,我才打算與蕭允城和離。
隻是現在看了彈幕,我突然不敢離了,誰知道這個瘋批會做出什麼事來。
幾呼吸後,蕭允城轉過身來,聲音低沉:
「你確定?」
我重重點頭,隨後看向他,他的臉色與以往相同,看不出任何情緒。
這時,彈幕再次亮起:
【這男二可真裝啊!明明心裡早已樂開了花,還要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
【畢竟他可是冷酷無情大反派,要是表情都掛在臉上,那人設不就崩了嘛。】
【這女配也是,她要主動一點,早就把這病嬌黏人反差大狼狗拿下了。】
嘶……
這彈幕說的是真的嗎?
2
為了試試他,晚上我抱著被子跑進了他的房間。
「那個,這幾天突然降溫,我一個人睡有點冷。
「能跟你擠一擠嗎?你不介意吧?」
蕭允城雖然滿腹狐疑,但還是點了點頭,隨後使勁往裡面挪了挪,恨不得貼在牆上。
我滿懷忐忑地在他旁邊躺下,又一次看到了彈幕:
【我靠靠靠,吃瓜了姐妹們,這女配的木魚腦袋今天突然開竅了?】
【笑S我了,你們看那男二直挺挺地躺在那,跟挺屍一樣,動都不敢動。】
【切,裝得挺像,估計早就恨不得將女配扒了,腦子裡已經在想和女配用什麼姿勢了。】
【嘖嘖,也不知道他床底下的那個小皮鞭什麼時候能用上。】
【嘿嘿,床底下不僅有小皮鞭,還有女配的貼身衣物呢。】
【亖衣服,讓我演一集。】
……
看著滿屏不堪入目的彈幕,我震驚了。
我一直以為蕭允城清心寡欲不近女色,他居然偷偷拿走了我的貼身衣物。
難怪我每個月都會丟幾件,還以為被風刮跑了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那小皮鞭是幹嗎的?
這裡又沒犯人要懲罰。
不知不覺間,我沉沉睡去。
半夜,我感覺有點熱,迷迷糊糊中扯開了衣領。
不多時,我卻感覺脖頸處傳來一陣熱氣,還伴隨著急促的喘氣聲。
我猛地睜開眼,正好與蕭允城四目相對。
光線昏暗,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能明顯感覺到他喉嚨滾動的聲音。
「那個,有隻蚊子,我幫你趕跑了。」
蕭允城雖故作淡定,但我還是能聽出他語氣裡帶著幾分慌亂。
我假借看哪有蚊子,實則瞟了一眼彈幕:
【服了啊女配,我的小祖宗,你非要這時候醒嗎?剛才明明差一點就親上了。】
【得兒,大家早點睡吧,今晚沒葷的看了。】
【估計以後都看不到了,這麼一打岔,以男二那S要面子的性格,以後肯定會躲著女配。】
【啊?不是吧?那我還看個毛啊?棄書棄書。】
我回過頭,望著那朦朧卻又充滿魅力的臉,紅唇微張。
「吻我。」
3
蕭允城卻猛地坐了起來,一臉警惕地看著我,感覺我憋著壞想整他一樣。
「切,愛親不親。」
氣氛如此尷尬,我有點惱羞成怒,被子一卷,背對著他自顧自睡了,留蕭允城茫然坐到半夜。
【瑪德,S裝男你到底在裝什麼啊?女配好不容易主動一次,我都準備脫褲子了,你給我來個這。】
【唉,誰讓女配之前一直對男二那麼冷淡,白天還打算和離呢,現在又突然這麼主動,誰信?】
【在沒有確認女配是否真的喜歡自己前,他不敢表露心意。】
【不過我咋感覺女配今天和之前有點不一樣?是覺醒了嗎?】
第二天。
我醒來後,身旁早已沒了身影。
我伸了一個懶腰,感覺神清氣爽,很久都沒睡這麼安穩了。
這時卻瞧見彈幕:
【惡毒女配睡個覺都不踏實,一晚上換了上百個姿勢,一會兒橫著,一會兒豎著,一會兒斜著,又或者擺個「大」字。】
【哈哈哈哈,笑S我了,昨晚男二睡都沒地睡,抱著膝蓋孤零零坐在床角,可憐兮兮的。】
【男二還是很喜歡女配的,看她睡得那麼熟,都不忍心叫醒她。】
我撓了撓頭,心生愧疚,以前怎麼都不知道自己睡個覺這麼不踏實。
我剛出臥房,便一頭撞在蕭允城的胸膛上。
嘶。
真硬。
我揉了揉額頭,十分不解地看著他。
「大早上的站門口做什麼?當門神?」
蕭允城看我的眼神好像沒之前那麼冷漠了,但語氣依舊很淡:
「我做了早點,你快趁熱吃吧。」
「你還會這?!!」
我語氣驚疑,但蕭允城並沒有解釋,直到我看見彈幕。
【嘖嘖,堂堂錦衣衛指揮使,竟然偷偷學了半個月早點,隻為給嬌妻一個驚喜,真是個戀愛腦。】
【表面高嶺之花,實則純情痴鍾,這反差,我愛了。】
我一路跟著蕭允城來到膳廳,隻見桌子上擺滿了早點,看起來很是精致,還熱騰騰冒著氣。
奇怪,他怎麼知道我什麼時候醒?
我暗自嘀咕一聲,坐下淺嘗一口。
咦?味道還不錯!
我衝他豎起了大拇指:「不錯嘛!還挺好吃,你也嘗嘗。」
蕭允城依舊面無表情,淡淡道:
「我吃過了,你吃。」
【不是,男二心裡早就樂開花了吧,還真能繃啊。】
【切,你沒看到他嘴角都要爽得飛起了嘛,急忙喝口茶掩飾一下。】
【男二真是費盡心思啊,為了展示早點最完美的一面,把那些有瑕疵的都吃了。】
【服了,剛才看他都快撐吐了,心疼一秒鍾,希望女配多誇誇他。】
沒想到蕭允城竟然這麼用心,我認真看著他,柔聲道:
「謝謝你,你真好。
「以後要是能經常吃到你做的早點就好了。」
蕭允城明顯一愣,險些被嗆到,丟下茶杯轉身便走,臨走時說道:
「會的。
「我突然有點事,出去一下。」
我回頭看著他著急忙慌消失在門口的背影,有點莫名其妙。
這時,彈幕翻湧:
【不是男二,你別太愛了吧,女配一個平 a,差點把你大招幹出來了啊。】
【太好了,女配打直球,我們有救了。】
【樂S我了,感覺男二再晚一秒就繃不住了,沒看到他剛背過身那嘴角就上天了,這會兒估計躲在哪個角落裡手舞足蹈了吧。】
【男二:呼~~~好險,差點人設就崩了。】
蕭允城出去了一天,直到晚上才回來。
他一進屋,我便發覺不對勁。
他肚子上的衣服破了,還有些暗紅的血跡浸出。
我臉色一變。
「蕭允城,你怎麼了?
「受傷了?」
4
我一把將他衣服掀開,隻見他古銅色的腹部赫然有一道醒目的傷痕。
他急忙用手捂住,鮮血卻逐漸從指縫溢出。
「我去請大夫。」
我慌亂地向門外跑去,卻被他一把拽住。
「不礙事,小傷罷了,你這麼晚出去我不放心。
「況且這又不是第一回了,屋裡備的有藥,你幫我上點藥就好。」
在蕭允城的堅持下,我隻好掉頭按他說的找到一個藥箱。
裡面瓶瓶罐罐,止血鎮痛樣樣都有,種類繁多。
我將蕭允城扶到床上,輕輕幫他褪去上衣,隨後按他教我的步驟,清洗傷口、消毒、上藥。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哼一聲。
直到我用麻布條給他包扎時,因為要繞著他的腰纏一圈,我的唇意外碰到了他高挺的胸肌。
蕭允城像觸電一般,向後一縮,發出一聲低吟。
彈幕:
【啊啊啊啊!受不了了,男二怕是都有反應了。】
【女配到底是不小心還是故意的,也太會了吧。】
【跪求女配多來幾下,然後男二控制不住,幹柴烈火。】
【我已經準備好紙了,作者請不要讓我失望。】
【終於要到這個環節了嗎,這體型差簡直不敢想,老夫期待已久。】
【請不要用省略號概括(刀片警告)。】
看他受傷的份上,我沒繼續挑逗他。
轉而看著他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疤痕,我有一絲心疼,原來他之前受過這麼多次傷啊。
我用食指輕輕摩挲著他左胸上那道猙獰的疤痕,關心道:
「一定很疼吧?」
蕭允城喘著粗氣,沉聲道:「還好,之前都已經習慣了。」
片刻後,他又補充了一句:「現在有你上藥,更是一點都不疼了。」
我抬頭,隻見他向來鋒利冷然的眉眼,此刻柔和了許多。
【唉,雖然沒看到他們大做特做,但現在這番場景,也挺溫馨的。】
【感覺他們的關系拉近了許多啊,我嗑的 CP 終於是要甜起來了嘛?】
5
第二天一早,我去藥鋪又給蕭允城抓了幾服藥。
家裡的藥都是外敷的,我想再給他買點內服的,這樣好得快。
正當我準備結賬時,背後突然傳來一個陌生而又似曾相識的聲音。
「李筱竹,竟然真的是你!
「從你剛進門我就注意到你了,隻是你變化太大,一開始我沒認出來。
「你怎麼了?受傷了?我看你買的療傷的藥。」
我回頭,看見一張熟悉的臉,隻是突然忘了他的名字。
「你是那個……」
對方臉色一垮,有點生氣道:
「筱竹你太不夠意思了,連我你都忘了?我是徐雲深啊!」
「哦~~~是你。」
我想起來了,他就是三年前拋棄我的那個竹馬——徐雲深。
隻是三年沒見,他胖了許多,也醜了很多。
難怪我一時半會兒沒認出來。
我此時見到他沒有半分熱情,也沒有恨,隻是感覺他話太密,有點煩,我冷冷道:
「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我轉身便走,但徐雲深卻跟了上來,喋喋不休:
「筱竹,你變化真的好大啊。
「記得當年你還是個青澀的小姑娘,現在竟然這般成熟有魅力。
「不過可惜的是,你變冷漠了,記得當年你老喜歡跟著我了,像個跟屁蟲一樣。」
確實,小時候總有幾個壞孩子欺負我,是他寧願自己挨打也要替我解圍。
那時候的他,總是將我放在第一位,呵護我,陪伴我。
而我當時也確實喜歡他。
隻不過現在,一切都已經變了。
他不再是當年那個窮小子,我也不再是當年那個豆芽菜。
變的不止外貌,還有心。
從他拋棄我的那一刻起,他在我的心裡便已經S了。
我懶得跟他廢話,加快了腳步。
他卻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筱竹,我知道你一直在生我的氣,但我當年也是無奈之舉,誰讓公主看上了我,我不敢不從啊。」
「放手,男女授受不親,況且我已經成婚了。」
我猛地甩開他的手,他卻攔著我不讓我走。
「別裝了,要不是為了氣我,你怎麼可能隨便就嫁給一個冷酷無情的劊子手。我知道這三年你們相敬如賓,隻是名義上的夫妻,實際上碰都沒碰過。
「筱竹,我這就回去給公主求情,讓你做我的小妾,公主向來大度,她一定會同意的。
「其實我心裡一直喜歡的都是你,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我看著眼前的男人,隻覺得陌生。
當年他在月老廟前立誓,此生此世隻娶我一人為妻,絕不納妾。
我當時還問他:別人都三妻四妾,你不覺得就娶了我一個很虧嗎?
我至今還記得他當時那深惡痛絕的模樣,說自己豈會和凡夫俗子一般三心二意。
現在看來,果然男人的話都是狗屁。
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
額,蕭允城待定。
我回頭看著他,卻發現他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遊走。
瑪德,果然是饞我身子。
「惡心!」
我甩下一句,一轉身,卻發現蕭允城正站在不遠處的轉角處,冷冷地看著我。
彈幕:
【完犢子,女配,從你和徐雲深搭話時,蕭允城就站那了。】
【哦豁,煉獄修羅場,誤會這不就來了,難道要上演追夫劇情了?】
【希望男二和女配都長嘴,一個給機會聽,一個主動解釋。】
眼看蕭允城轉身消失在拐角,我立刻衝了上去。
卻在離拐角三丈遠時,眼前一黑。
我感覺自己被套在了麻袋裡,隨後被扔上馬車。
我在黑暗中不斷顛簸,但我卻一點也不慌。
我想,他一定會來救我的吧。
6
荒郊古道,馬車在疾馳後戛然而止,我被一群黑衣蒙面人從車內擄出,拖進了旁邊的廢棄古宅。
他們用麻繩將我緊緊捆綁在一根柱子上,隨後提著刀,在陰影中來回踱步,時不時發出令人膽寒的冷笑。
不多時,宅門被推開。
一個小矮子急匆匆跑進來,經過我時,貪婪的目光肆無忌憚地在我身上打量。
「大哥,這小娘子很是正點啊,不如我們……」
小矮子沙啞的聲音如同破舊的木門一般,從喉嚨深處擠出來,說話時,他還對我擠眉弄眼,最後發出猥瑣的狂笑。
坐在屋子中間的那個獨眼男人伸手打斷了他,看樣子是這伙綁匪的頭目,他沉聲道:
「不要節外生枝,交代你的事辦妥了嗎?」
小矮子收回嬉皮笑臉,恭恭敬敬道:「放心大哥,都按你說的做了,這會兒那蕭允城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獨眼點了點頭,隨後提刀站起,高聲道:
「兄弟們,蕭允城那廝捕捉、S害我們兄弟無數,大哥更是慘遭他的毒手。
「大哥對我們恩重於山,今天,咱哥幾個就為大哥報仇!」
「SS蕭允城,為大哥報仇!」
一時間,群匪高呼,群情高漲。
但很快,他們便被打斷。
砰!
門口傳來一聲巨響,丈高的木門瞬間飛了出去,狠狠砸在地上,摔了個稀巴爛。
一個高大的人影走了進來,手中的繡春刀反射出陣陣寒芒。
「你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