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一陣刺耳的鳴笛聲從腦內響起。
面前出現了一行閃著警燈的紅字。
【警告,男主生命值僅剩 5%,請保證其生命安全!!!】
【請保證其生命安全!!!!否則您將被抹S!!】
臉上出現幾條黑線。
你是說——本書大佬會被這幾個腦子不好使的小嘍啰弄S?!
沒理由就別解釋,非要我拯救是吧?!!
逼我是吧?!!!
我冷笑出聲,眼睛卻四處亂瞟著。
Advertisement
我的學校離市區很遠,四面環山。
這個偏僻的小山頭是農學院的地盤。
我的後面是大片大片的莊稼,不遠處是簡陋的旱廁,而腳邊正好是一桶新鮮熱乎的農家肥。
有什麼方法既可以趕走那些精神小伙,又不會讓晏聞闕愛上我呢?
我福至心靈。
遲疑地拿起地上的鐵锹。
然後,蒯了一大勺發酵的肥料。
4
「天女散花啦,寶貝!!」
我努力揮動著均勻蘸滿肥料的鐵锹,朝著男主和精神小伙無差別攻擊。
盡情地旋轉跳躍,在女主光環下,我的扔屎行為也優雅得像是在跳波爾塔。
跳!跳!跳!!
一跳起來就發狠了,忘情了,沒命了!
驟雨一樣,是急促的鼓點;旋風一樣,是飛揚的流蘇。
亂蛙一樣,是蹦跳的腳步;火花一樣,是閃射的瞳仁……
後面的忘了。
精神小伙敗潰奔走,哭天喊地地找媽媽。
彈幕尷尬地停滯了一下。
隨後,鋪天蓋地地襲來。
【女主人設崩了吧,這還是我的小白花女兒嗎?!】
【人一旦沾上屎尿屁,這輩子就定型了。】
【晏大佬這下應該不會愛上女主了吧……】
【愛上?男主睚眦必報,估計要恨S女主了。】
【呃呃,退一萬步來講,他倆就不能最恨嘛?!!】
一眾站在男主立場的彈幕裡,偶爾蹦出來幾條不一樣的。
【我哩個落坨翔子啊。】
【太好啦,是屎學家,我們有救啦!】
【爽到我了,早就看男主不順眼,乖乖女兒反擊得漂亮!】
【……】
我支撐著鐵锹,嬌喘微微。
這是我的該S設定。
從小到大,隻要我稍微多運動一點,就會喘不上氣,出汗跟發水似的。
晏聞闕看著正在喘息的我,突然勾起嘴角,欺身上前。
他邪魅地摸了摸臉:「為什麼要救我。」
……
我的母語是無語。
於是,繼續天女散花:「誰救你了?我農學院的,施肥呢。」
我裝無辜,慢慢朝著反方向挪動。
手腕卻被一道強勁的力量禁錮。
「你什麼意思。」身後傳來他冷冷地質問。
男人的氣場強大,逼得我腳下一軟。
「昨天見S不救的是你,今年仗義出手的也是你」
晏聞闕危險地嗅了嗅我的頭發。
「你究竟想怎樣?」
我的身體不聽使喚,逐漸發軟發燙。
S腿,快點支愣起來啊!
「你怎麼知道是我。」我咬牙強撐道。
他輕笑,炙熱的鼻息噴灑在我的後頸上。
「我認得你的味道。
「香香甜甜,像一塊新鮮的橘子糖。」
彈幕瘋了似的尖叫。
【橘子糖!他超愛!!!】
【男女主好甜啊,男主真的很包容,被潑了一身屎也不生氣!!】
【Crush,Crush——讀快點就是跨屎啊!女主這是在朝男主表白吧!嗚嗚嗚好甜!!!】
說時遲那時快,我咻地用鐵锹挑起化肥的提手,猛地一用力。
一整桶熱乎的農家肥把晏聞闕澆了個徹底。
我向他挑眉:「Crush?那就屎個大的吧。」
5
如我預料的一樣,男主的愛意最終沒有戰勝血淋淋的肥料。
什麼曠世絕戀,也敵不過屎尿屁的隔閡。
自從我把一桶農家肥扣到晏聞闕的身上後,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彈幕了。
日子難得清靜。
後來,我偷偷留心過這個晏聞闕,發現他隻是個名不見經傳的貧困生。
他是如何成為大佬的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
舞會開場,我拎著掃帚悄悄退到宴會廳的角落。
這是我勤工儉學打的第四份工。
是的,和原生家庭割席聽上去很酷。
但做起來很苦。
我不辛苦,我命苦。
恍惚間,我好像又看到晏聞闕的影子。
心中警鈴大作,我虎軀一震,但隨即卻發現,熟悉的彈幕並沒有隨著主角的登場而出現。
我呼出一口氣,連著身體也放松起來。
這是不是說明,晏聞闕終於脫離了我的主線劇情正式S青了?
心裡忽地有道聲音:他可是男主,哪有那麼容易S青……
我眼珠子一轉,喃喃道:「萬一,他S了呢?」
一想到這兒,我一下子就歡喜得不行。
於是哼著小曲去掃廁所。
然後被一個躲在女廁所的醉鬼,關進了隔間。
「小妹妹,裙子這麼低,想勾引誰啊?!」
我低頭看了看身上薄得像塑料的工作服,頭上飛過一群烏鴉。
天S的衣服,就差把我是「po 文女主」這幾個字紋身上了。
我麻了。
這種劇情在我前十八年的人生幾乎每天都會上演。
所以,我扭過身子,朝他嬌媚一笑。
「勾你老母啊。」
然後一腳踩扁他的皮鞋,用巧勁把他的腦袋按進馬桶裡。
男人拼命掙扎,襯衣從褲子裡扯出來,我看見他別在腰間的一支槍。
黑漆漆的槍口,正寒冷地對著我。
我心下一驚,剛想轉身逃跑。
緊接著後腦挨了一記悶棍,隨後暈S過去。
6
「老大,是不是她?」
「胸大腰細屁股翹,一張小嘴粉嘟嘟索吻似的,湊近了聞還有體香。
「幾乎現場的每個男的見了她都會硬邦邦……」
硬邦邦?
變成屍體嗎?
我正想著,卻聽到對方滿意地嘆了口氣。
「那就是她了。」
我感受到那人慢慢湊了過來。
但卻被人阻止。
他淫笑道:「老大,你看,這女的這麼勾人,您在處理她之前,能不能讓咱幾個兄弟先爽爽……」
我心叫不好,誰知那人竟一聲呵斥將那人嚇退。
隨即,他大手一揮,把我面上的眼罩摘了去。
我緊張地睜開眼。
眼前不是廢棄的倉庫,不是荒蕪的原野。
而是一間豪華無比的屋子。
面前一尊巨大的黃金色的籠子,直挺挺地立在我面前,似乎等待多時。
我幾乎立刻意識到,那就是彈幕所說的——
黃金籠。
我閉上眼睛,終於意識到十年的囚禁劇情終於要開始了。
一陣巨大的哀戚湧上心頭。
難道,我努力了這麼久,還是逃不出所謂的命運嗎?
「姜萊?」
這時,我才抬眼看向面前的人。
是一個豐神俊朗,眉目似劍的年輕男人。
我從未見過他。
不是晏聞闕,那面前的這個人是怎麼知道黃金籠的?
難道晏聞闕根本不是男主?!
我心裡思忖,眼睛卻警惕地瞥向他。
男人見狀用眼神示意下屬退下,偌大的屋子隻剩我和他兩個人。
他朝我緩緩走來,隨後伸出手。
我害怕地閉上眼睛,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如期而至。
反而手腕陡地一松,綁手的麻繩落在了地上。
隨即,高大的男人伏在我的膝上,號啕大哭。
「女兒,媽媽終於找到你了!!!」
7
家人們誰懂啊……
這個男的,他真的是我媽。
對,他就是這本 po 文的作者。
天S的!
8
男人的眼淚跟斷了線似的,兩眼一閉就是哭。
我的牛仔褲洇湿了一大片。
我尷尬地拍了拍他的背:「不哭不哭,眼淚是珍珠。」
他立刻露出慈愛的笑:「哦,我的乖女兒。」
我雞皮疙瘩掉一地。
他卻正經起來,朝我伸手:「介紹一下,我是江津,本書作者。」
他朝我飛快地眨了下眼:「也是,你的媽媽。」
我欲哭無淚:「不要男媽媽。」
江津氣悶:「就要男媽媽!!」
我懶得和他犟嘴,於是岔開話題:「你既然是作者,又為什麼們會跑到書裡啊?」
江津苦澀地笑了:「寫 po 文,被抓進局子了。被爆菊前突然天空一陣巨響,然後爺就穿書了。」
我心裡恨恨地想:沒爆S你真可惜。
但臉上卻一副同情的模樣:「所以,我這兩天看不見彈幕也是因為作者被抓了,讀者就不知道後續劇情了嗎?」
江津好奇:「什麼彈幕?」
隨即,他就頓悟了。
他痛心疾首:「你看不見彈幕是因為文被鎖了。」
「太黃了?」我追問。
他恨鐵不成鋼:「是太清水,被讀者聯合舉報下架了!」
「小萊萊啊,你說說我給你安排了多少個好男人,你一個個竟然都給我拒了!雖然說劇情需要可能尺度會比較大,但畢竟性福生活也是很重要滴,你怎麼就不開竅呢?!」
我搖頭:「你送給我我就一定得要?你問過我嗎?你有把我當人嗎?!你有尊重我的自由嗎?!!。」
江津瞪起眼睛,朝我擺弄著手指頭:「小奶狗,小狼狗,霸道學長,俏老師,黑道大佬,甚至異世界修煉者……,哪個不是身強體壯身材好,哪個不是絕世極品好男人,各色美男,任君挑選,這還不夠自由。」
我很無語。
於是,沉聲道:「向下的自由還是自由嗎?」
江津愣了愣。
我直視他的眼睛,心尖發酸,滿腹委屈哽在喉頭:「你給你的男主們創造了無與倫比的身份地位,智商能力。他們手眼通天,家世優渥,從小就掌握了全部的資源,人生一帆風順。
「可你給我什麼了?
「是貧窮窒息的家庭?還是隻會給我帶來危險的容貌身材?
「是精心為我設計苦難,好讓我心安理得地被男人們解救?
「還是隻要我一呼吸,那群睪丸發育成小腦的男人們就會像發Q的公狗一樣貼上來? 」
我忍不住發笑:「如果你非要自稱是我的媽媽,那你也是個偏心的媽。」
我站起身,活動發麻的雙腿:「我不知道你今天綁我過來是什麼意思,但如果是為了逼迫我和你的男主進行生命的大河蟹的話……」
我掏出一把黑漆漆的槍——那是我暈倒前從那個綁架我的手下順來的。
「子彈不長眼,我把你倆一起打成篩子。」
我面對著江津,一步步向後退。
快到門口時,卻聽見他說:
「是,我偏心了,對不起」
我的腳步一頓,卻見他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