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並沒有受傷,警察來了最多教育幾句,然後勸我們和解。
李強被幾個村民S命按住了,為了撒氣,他砸壞了我家許多東西。
我看到他把我和李姨的舊照撕碎後扔在地上亂踩,衝上去就甩了他幾巴掌。
「李姨心軟,我今天就替她好好教訓你這個不孝子!」
5
上大學時,我被路上的流氓尾隨騷擾,自那以後我就學了將近十年武術。
在雙方不使用武器的情況下,我收拾李強這種外強中幹的村溜子不在話下。
李強佔不到我的便宜,就盯上了站在門口的我媽,我媽逃竄時被絆了一下。
警察恰好趕到,看到的正是李強揚手要打我媽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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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警察說明了情況,李強慫得像個小學生,被警察按著脖子跟我道歉。
最終,李強因為損壞我家的財物,需要賠償我五千塊錢。
他拿不出來現金,隻好先寫了個欠條,又被警察口頭教育了半小時。
我給我媽塗抹了跌打損傷膏,她覺得好多了,幸好沒有摔出毛病。
第二天一早,我騎著自行車馱著我媽,到了村口,才發現我的大眾車窗被人砸碎了。
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是李強的傑作,他仗著村口沒有攝像頭就肆無忌憚。
我冷笑,還好行車記錄儀有停車監控功能,李強拿著鐵錘的醜惡嘴臉被拍得清清楚楚。
我把錄像證據交給警察,李強被關進拘留所裡,欠我的賠償金又多了六千塊錢。
被抓走前,李強還在罵罵咧咧:「胡琴,你這隻破鞋!聽說你在城裡離婚了,你就是被男人甩了心理不平衡,才回村裡給我們找不痛快吧?」
我始終面無表情,警察都覺得他的汙言穢語不堪入耳,一腳踩下油門,直奔警局。
我自己的車壞了,隻好打電話喊助理小雯來接,我就扶著我媽站在路邊等。
我媽在山村裡活了大半輩子,我一直想接她進城,方便照顧她。
但她一直不肯,說自己在莊稼地裡待慣了,鄉親們也都很照顧她。
幾個月前,我媽突然胃疼,才同意跟我去城裡的大醫院治病。
本來她還堅持病好了就回老家待著,但這次我跟村民們鬧得很僵。
她眼巴巴地瞧著家的方向,喃喃自語:「這家是回不去了,鄉親們都不給好臉色。」
我聽了心裡也不是滋味,可轉念一想,我又沒有做錯什麼。
那天有個村民對我指手畫腳:「做好事就要做到底,不然不就是自私嗎?有一家院子鋪了水泥,每家每戶就都要鋪上水泥。不然其他人開門看到坑坑窪窪的泥地,心裡肯定不舒服。」
我差點跟他吵起來,他的情緒非常激動,罵我路修了一半就是存心膈應人。
那一刻我才明白,夏蟲不可語冰,井蛙不可語海。
6
可有時候不是我單方面拒絕交流就有用。
野蠻無知的鄉親們比我想象的還要難纏。
李強的丈母娘趙姨帶著一群人在村口堵住了小雯的車。
小雯打電話向我求助,剛畢業的大學生哪裡見過趙姨那樣潑辣的人物?
我和我媽趕到村口時,趙姨正在拍打小雯的車窗:「小姑娘,你從哪兒來的就回哪兒去。胡琴還沒把我們村裡的路修好呢,我們不可能放她走!」
小雯根本不敢下車:「阿姨,您不要為難我。琴姐真的是個好人,你們肯定是誤會她了。」
趙姨的弟弟趙剛一臉壞笑:「小丫頭,我看你長得挺水靈的,嫁人了嗎?來我們村就是緣分,不如留下來給我當媳婦怎麼樣?」
小雯嚇得連連擺手:「大哥,我有男朋友。我是來接琴姐的,你們不要擋路,否則我就報警了。」
趙剛啐了擋風玻璃一口:「哼,來了就別想走。你敢報警,我就把你抓回家關進豬圈!」
我撥開烏泱泱的人群,脫下皮鞋就砸向趙剛的後腦勺:「下流貨!滾遠些!」
趙剛捂著後腦勺發出一聲慘叫,抬手要扇我:「你這個白眼狼,我們正找你呢。」
小琴拉下車窗,把事先準備的辣椒水潑到他臉上。
趙剛來不及躲閃,疼得嗷嗷亂叫,十分狼狽。
趙姨本來還S命抱著我的腰,眼見弟弟受了傷,直接坐在地上撒潑耍賴:
「快報警啊!城裡人欺負我們鄉下人,開個豪車就要撞S我們!還有沒有王法了?」
我媽急得要拉她起來,趙姨惡狠狠地剜了我媽一眼:「都是你這個老賤人生的小賤人,裝模作樣要給村裡做好事,路修到一半就不修了,這不是存心讓我們難受嗎?」
我媽被推了一把,差點沒站穩,我扶住她,冷冷地掃了趙姨一眼:「趙姨,做人可不能忘恩負義。你女兒小時候發燒差點人沒了,可是我媽把她背到鎮上的醫院的!」
趙姨的女兒小蘭還在家裡坐月子,聽到這話,趙姨卻滿臉嫌棄:「我求她救人了嗎?女娃反正是賠錢貨,S了就S了。生了兩胎都沒給強子生個男娃,現在躺在家裡還要我每天伺候,真是晦氣!」
趙剛眯著眼睛怒罵:「胡琴你這個臭婊子,在城裡撈到幾個錢就故意回來炫耀!多少年前的破事還好意思拿出來說。小蘭S了就S了,我們趙家有我傳宗接代!」
7
後面的村民也幫腔:「就是,我看胡琴就是存心回來炫富的!」
「大學生了不起?老板了不起?有幾個臭錢就把我們當猴耍!」
「哥幾個把這輛車砸了,不過是三個女人,我看她們怎麼回去!」
「把村口的路封起來,用幾條狗鏈子把她們拴起來,路沒鋪好就不準走!」
我握緊手中的鐵棍,把我媽護在身後,小雯也氣得快哭了。
劍拔弩張之際,警車終於趕到了,趙姨等人立刻裝作無辜良民,抱著警察的大腿就哭天喊地:「警察同志,你可要為我們這些可憐的老百姓做主啊!胡琴指使車上這個女的開車撞S我,我兒子要跟她們理論,還被她們揍了一頓,哪有這麼欺負人的?鄉親們都能為我做證,趕緊把她們抓起來啊!」
警察皺著眉頭做筆錄,我冷笑一聲:「趙姨,你還真是倚老賣老,造謠全憑一張嘴啊!」
小雯趕緊把手機拍攝的視頻證據遞給警察:「警察同志,這個大媽帶著這些村民攔我的車,聚眾鬧事,還胡編亂造,汙蔑我老板。」
趙剛從地上爬起來:「警察同志,你別聽這個小娘們胡說。你看她穿的這個騷樣,擺明了就是想勾引我!還有這兩個老女人,合伙欺負我們這些老實人。」
警察瞄了趙剛一眼:「你和地上這位女士聚眾鬧事,跟我們回去一趟吧。」
村民看到情況不妙,互相對視了幾眼,就往村裡逃跑了。
趙姨收起假惺惺的眼淚,恢復潑婦的模樣:「你真的是警察嗎?竟然幫著有錢人欺負我們這些窮人?我要去法院告你們!」
警察面色凝重:「大媽,請你注意言辭,辱警襲警都是要坐牢的。」
趙姨瞄了趙剛一眼,一聽要坐牢就慫了,又流下鱷魚的眼淚:「警察同志,我年紀大了不懂這些,你不能抓我。我女兒還在家裡坐月子,等著我燒飯給她吃呢。我老伴是個殘廢,我兒子還要賺錢養家,也不能去坐牢啊!」
警察已經看穿她的戲碼,了解清楚情況,就把他們母子帶走了。
村口有個張望的村民看到警車離開就跑回去通風報信了。
折騰了一陣,我對小雯充滿歉意,打算先吃飽再出發回家。
8
村口的飯館是黃芳姐弟開的。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不過我順利考上大學,他們姐弟則一直留在村裡。
剛才我和趙剛他們對峙時,黃芳在飯館門口站著,想過來卻被黃明攔住了。
我帶著我媽和小雯進了飯館,地上還有垃圾沒掃幹淨。
黃芳放下抹布,熱情地招呼我:「小琴,你們要回城裡了吧?想吃點什麼?我給你們做。」
我端詳牆上的菜單:「我要一碗雪菜肉絲面,我媽要一碗餛飩。」
小雯看了半天,點了一份魚香肉絲蓋澆飯。
黃明站在櫃臺前輕掀眼皮:「雪菜肉絲面一碗 50,餛飩一碗 80,魚香肉絲蓋澆飯一份 100。」
我們三個面面相覷,都愣住了,牆上掛的明明不是這麼離譜的天價。
我皺眉詢問:「小明,你搞錯了吧?牆上寫得清清楚楚,雪菜肉絲 15,餛飩 18,魚香肉絲 20。你怎麼胡亂要價啊?」
黃明一臉坦然:「沒錯啊。牆上掛的是村民們吃飯的價格。你們是城裡人,消費本來就高,自然要多收些,不然我們從哪兒賺錢?」
他說得理所應當,黃芳站在旁邊雙手搓著圍裙一聲不吭,也表示默認。
可半年前我在飯館吃飯時,分明就是統一定價,我要付款時,黃芳還說給我免單,最後我還是堅持該給多少就給多少。
說起來,黃芳姐弟當初開店的資金大半都是跟我借的,這些年他們一直沒還,我看他們也不容易,就沒好意思開口要。
我小時候在山路上摔過一跤,是黃芳姐弟把我扶回家的,記得那天下雪,路很滑,我們三個人走得很慢,但一路說說笑笑,我也不覺得傷口很疼。
究竟從什麼時候起,那種純粹的感情就變了,變成了成年人的算計和索取。
小雯也為我鳴不平:「你們這樣太過分了吧?琴姐好歹也幫過你們,沒有琴姐,就沒有你們這家店,沒有這家店,你們還能還清家裡欠的賭債嗎?」
黃明突然惱了,拿起桌上的酒杯就砸到小雯腳下:「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八卦我們村裡的事情?琴姐是幫過我們,但我姐肯給她做一頓飯已經很難得了。現在村民們都在罵她,我們夾在中間也很難做。」
我淡淡道:「我就按原價給,一分錢都不會多付。」
黃明一臉難以置信:「琴姐,你連我們這個小店的便宜都要佔?你現在一年至少能賺幾千萬吧。其實我不想說的,但既然你這麼侮辱人,我也不藏著掖著了。那些村民說得對,你就是故意回來炫富的。自以為是地要在村裡修路,自己家的院子修了,旁人家的院子卻沒錢修,你這不是存心給鄉親們找堵嗎?」
原來黃明竟是這麼看待我的,我問黃芳:「小芳,你也是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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