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上,我的新郎突然愣住了。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看到了一個滿臉淚水的女孩子。
我笑著給他整理衣服:「別難過了,我不也沒嫁給喜歡的人嘛。我還挺羨慕你的,我喜歡的人可沒來呢。」
沈既白的表情有些詫異,但很快露出了一絲鄙夷。
「你喜歡的人不是我嗎?又玩欲擒故縱?」
我氣笑了,他果然和書裡描述的一樣欠抽。
他還不知道我是穿書來的吧?
在作者評論區揚言要把他浸豬籠的人,是我沒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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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看我怎麼收拾你。
1
我穿成了虐文女主。
女主和霸總沈既白結婚後被冷暴力多年,之後獨自在出租屋S去。
沈既白這才猛然發覺自己最愛的是她,此後鬱鬱一生。
這本虐文我看了好幾遍,看得我腎疼。
這回女主我來當,我還不得把這嘴硬王者虐得渣都不剩啊?
我剛穿進來就是和沈既白的世紀婚禮。
婚禮上,他的白月光出現,他整個人就不對了。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個滿臉淚水的女孩子,面容姣好,卻略顯瘦削蒼白。
我笑著給他整理衣服:「別難過了,我不也沒嫁給喜歡的人嘛。我還挺羨慕你的,我喜歡的人可沒來呢。」
沈既白的表情有些詫異,但很快露出了一絲鄙夷。
「你喜歡的人不是我嗎?又玩欲擒故縱?
「不管你使用什麼手段,我都不會對你感興趣,明白?」
我露出職業假笑,給他整理領帶的時候,不自覺拉緊。
「光看有什麼用啊,要不你去安慰兩句?影響別的賓客多不好。」
沈既白臉色一沉,抓住我的手腕:「我不許你說她半句不是。」
「我也沒說她什麼吧?要不今天這婚你倆結唄?」
「要不是爺爺喜歡你,你以為我會娶你?」
我剛想懟回去,化妝師就走了進來,給我換衣服補妝。
「新娘新郎換好衣服就可以去敬酒了。」
「好。」
我挽著沈既白的手,兩人各自心懷鬼胎,朝賓客席走去。
開局還是要沉得住氣,不然婚禮都鬧翻了,以後怎麼虐他?
挨著一桌桌敬酒,到了他白月光宋安雅那桌,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含情脈脈地看著沈既白。
「謝謝大家到場啊,照顧不周,見諒……」
我話還沒說完,宋安雅就舉著酒杯仰頭灌了滿滿一杯酒。
沈既白眉頭微皺,看得出來他心疼了。
「沈既白,祝你……和姐姐白頭偕老。」
她說著,又仰頭將杯裡的酒一飲而盡,眼淚一下子從她眼角滑落,楚楚可憐。
眼看著她又要給自己倒酒,沈既白急忙拉住她:「……別喝了。」
在場的其他客人有些怔住了,彼此面面相覷。
我笑著攬了攬她瘦弱的肩膀,低聲勸她。
「是啊,女孩子在外還是少喝點酒好,你要是這麼喜歡喝酒,這瓶伏特加送你,回家慢慢喝。」
畢竟我也不想她因為喝多了出什麼事,失戀這種事兒嘛,人生常態罷了。
哭兩天就好了。
我挽著沈既白的手,笑道:「老公,我們去那邊敬酒吧。」
「嗯。」
他淡淡地回應著,眼神卻落在宋安雅蒼白的小臉上:「待會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這可真是體貼入微呢。
2
想都不用想,新婚之夜我必然是獨守空房的。
沈既白回到家,就立刻給我劃分了界限。
「書房、遊戲房、健身房你都可以去,但我的東西你不準碰,我的房間你不能進。」
我點點頭:「這正合我意,畢竟我有潔癖。」
這樣的男人為什麼女主會愛他愛得S心塌地?
我看到他那副欠抽的樣子,隻想給他咣咣兩拳好嗎?
剛想說些什麼,沈既白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我看了眼他的手機屏幕,是宋安雅沒錯了。
沈既白立即接通,那語氣比跟我說話的時候,要軟了十倍:「怎麼了?」
他眼底裡閃過一絲不安:「你別怕,我現在就過去。」
我靠在浴室門邊看他往外走,如果沒記錯的話,他這是要去陪宋安雅了。
新婚之夜,白月光一個電話過來,他就要丟下新婚妻子去醫院陪她。
我承認當時看到這的時候,想給作者寄刀片了。
但真的自己在經歷的時候,火氣比看書的時候高十幾倍。
畢竟沉浸式的穿書體驗,還是代入感蠻強的。
不過我時刻告訴自己要冷靜,情緒不穩是博弈失敗的開始。
「是宋安雅吧?」
「嗯,她住院了,我過去看看。」
雖然我對他沒感情,但我的脾氣實在有點暴,很替女主覺得不值。
「新婚之夜,你拋下你老婆,去醫院看情人?你他媽還是人嗎?」
沈既白換鞋的動作停住了,他站直身子,回頭看我,眸光裡盡是寒意:「林樂薇,你怎麼變得這麼不可理喻了。」
「我原本以為你至少溫柔善解人意,但現在看來……我看錯你了。」
你是看錯了,我不是包子林樂薇,我是三觀正脾氣躁沒節操的瘋批讀者一個。
「溫柔善解人意不是讓你欺負的理由。」
他拿起車鑰匙,打開門頭也沒回,卻拋下一句冰冷的話。
「你要是不滿意,明天我們就可以去離婚。」
我怔住了,和他離婚豈不是太便宜他了,不狠狠虐他一頓怎麼對得起之前女主受過的罪。
看來單純罵人過嘴癮,並不能讓他徹底醒悟。
我高低得讓他感受下人生大悲,但不是以犧牲女主的方式。
3
世間最怕兩種求不得,一種是「得到再失去」,一種是「可望不可即」。
女主林樂薇之前是讓他得到後再失去,沈既白在往後的餘生裡鬱鬱寡歡,終生不娶。
痛是讓他痛了,但代價太大了。
那我便玩玩可望不可即吧,遊戲要好玩,也不能白白送人頭不是。
4
沈既白一夜未歸,真是膽大包天。
之前女主在家裡獨守空房,獨自坐到天亮。
每次我看到這裡,簡直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啊!!!
沈既白家兩百萬的床墊這麼舒服,她竟然舍得放著不睡!
我恨不得和床綁在一起,睡個天昏地暗。
迷迷糊糊中,門外有了動靜,房門被打開,隨即窗簾被人「刷」地一下拉開。
刺眼的光線一下子照進臥室,髒話都已經到了嘴邊。
這才看清了站在床邊的高大身影,竟是沈既白。
完了,我這一下子睡過頭,睡過劇情了。
劇情中,女主是煮了早餐等著沈既白回來的。
我揉了揉眼睛:「你怎麼回來了?」
他沒回答我,語氣卻開始陰陽起來。
「我不在,你睡得倒是挺香。」
我張了張嘴,原本想針對他昨晚拋下新婚妻子的行為強烈譴責。
但轉念一想,他若不是油鹽不進,又怎麼會惹得女主如此悲慘的下場。
好在已經知道了一個失敗的例子,那便是女主林樂薇的深愛和順從,在他面前一文不值。
那我便反著來,既不愛他,也時時唱反調好了。
「還真別說,你這床墊哪買的,還真好睡。」
不關心他昨晚去了哪裡,也不直面回答他陰陽怪氣的質問,主打就是一個出其不意。
果然,沈既白臉色一沉,將我掛在衣架上的外套丟給我。
「把衣服穿好,出來吃早餐。」
我洗漱好出去,沈既白已經坐在餐桌前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他指尖敲了敲桌面,一副命令人的姿態:「過來吃,快涼了。」
不用看我都知道袋子裡裝著什麼,南瓜粥和小籠包。
他直到女主S了,才從她的信中得知她對南瓜過敏。
「不吃了,我對南瓜過敏。」
他一怔,眉頭微皺:「……你之前怎麼不說?」
「說了,你沒放在心上。」
他眼裡閃過一絲局促,夾起小籠包放在我嘴邊:「那把小籠包吃了。」
「我不喜歡吃外邊賣的包子,裡面的肉不新鮮,你自己吃吧。」
他將小籠包掰開,用筷子將肉餡挑走,把包子皮夾到我嘴邊。
「你可以隻吃皮。」
他有些慌亂,似乎很急於讓林樂薇對他言聽計從,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鎮定而疏遠。
這或許不是吃不吃包子皮的問題,而是聽不聽從的馴服測試。
但我不是林樂薇,我是穿書來的反骨人士,還是對他恨得牙痒痒的暴脾氣讀者,怎麼可能讓他如願?
我淡淡一笑,指尖將筷子輕輕移開:「你有事說事,我真不想吃。」
沈既白的目光緊鎖著我,遲疑了一下開口說道:「之前爺爺尿毒症要做腎源配型,你不是做了嗎?」
似乎書裡有寫過,沈既白爺爺生病要換腎,女主主動去配型。
雖然最後沒有匹配上,但這個舉動感動了爺爺。
爺爺特別喜歡她,臨終前的遺囑就是讓沈既白娶了她。
「是啊……怎麼了?」
「安雅的檢查結果出來了,她需要換腎,你的腎和她的剛好匹配,你能不能把一個腎給她?」
來了來了,終於來到了我最想罵人的劇情了。
之前的女主就是因為割了一個腎給宋安雅,後期身體狀況越來越差,最終在出租屋悲慘S去。
沒等我回答,沈既白就將一張銀行卡放在桌面上,語氣很淡。
「你放心,隻要你願意把腎給她,這些錢保你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都什麼年代了還有這樣的道德綁架?
「不用考慮了,我不願意。」
沈既白抿唇,臉色變得很難看。
「如果你恨我,你可以打我罵我,但你不應該對安雅這麼狠心,她是無辜的。」
「你沒有一個腎還能活,沒有你的腎她會S。」
我真是氣笑了,我可不想後半輩子有花不完的錢,卻沒命花。
關鍵是,我來這的目的就是來虐沈既白的,我憑什麼讓他如願啊?
5
為了熟悉劇情,我隻能將這本書從頭再看了一遍。
這才發現,在我穿書前的劇情並無改變。
在我穿書之後,書裡的劇情會隨著我的舉動發生變化。
比如說我和沈既白在新婚之夜的對話和行為,都形成了文字出現在書裡。
新婚之夜這一章節,猛地增加了很多讀者評論。
——感覺女主人設變了,她之前的性格很包子的,新婚之夜變得清醒又毒舌,這是黑化的表現嗎?期待!
——這本書我看了好幾遍了,每次都很生氣,這次作者修改的劇情我很喜歡,喜歡獨立清醒的女主!
——還好沒把腎給她!咱就說憑什麼!讓她S!
——作者大大快寫!我贊成你刪掉後面的情節重新寫,想看女主虐沈既白!
看來我的一舉一動可以改寫女主的命運,這麼想來,似乎也沒有這麼糟。
正想給作者寫一篇長評,門鈴響了。
我鼠標往下一滑,看看下一章節的劇情,還跟之前一樣。
宋安雅來感謝女主捐腎,並茶裡茶氣地和女主說,沈既白對她有多關心。
總之就是來惡心人的。
6
我打開門,宋安雅就站在門外。
一襲淡綠色的長裙,化了淡妝,總算有了些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