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和繼妹同時向影帝陸澤告白,
他最後選了我。
我以為他被我的真情所打動。
直到後來我無意間聽見陸澤和朋友的談話。
“陸澤,你那麼愛沈茵,當年為什麼要和喬南星結婚?”
“我看過茵茵在舞臺上閃閃發光的樣子,她應該永遠是驕傲的小天鵝,而不是在家相夫教子像喬南星一樣成為芸芸眾生的一員。”
他把美好的期盼給了沈茵,把現實的瑣碎丟給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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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哭沒鬧。
轉頭提交了準備三年的進修報告書。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妻子曾經也是他口中驕傲的小天鵝。
01
KTV包房外,我忍不住自嘲一笑。
其實最開始我隻是想知道陸澤當年為什麼選擇我。
又或許我隻是想找個讓我堅持這段婚姻的理由。
所以我沒有第一時間推門進去。
畢竟和沈茵比起來,當年的我確實沒有太大的優勢。
她是大學校花,芭蕾社團首席舞者,父親是沈氏集團總裁,家境優渥。
而我隻是媽媽帶來的拖油瓶。
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就是從小練的芭蕾。
沒想到陸澤給了我這麼大一個“驚喜”。
包廂裡的對話還在繼續。
“我大學畢業就和喬南星結婚,就是為了讓茵茵S心,毫無顧忌地追尋芭蕾舞者的夢想。”
原來曾經那麼堅定選擇我的陸澤,隻不過是為了另一個人更美好的未來。
我像是自虐一般站在門口,聽著陸澤一字一句剖析當年,血淋淋地揭開我曾經以為的愛情真相。
“可是陸哥,你這樣挺對不起喬南星的,喬星對你的好我們兄弟可都有目共睹的。”
陸澤長長嘆了一口氣:“所以我把自己賠給她,也算滿足她的心願了,誰也不欠誰。”
我松開了即將打開房門的手,心卻如墜冰窟。
陸澤的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狠狠攪在我的心口。
原來這場婚姻,從頭到尾就是一場等價交換。
是陸澤為了心愛之人的未來,心甘情願地委屈求全。
隻有我傻傻當了真。
02
我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桌上擺著下午精心做好的大餐。
現在已經冷掉了,像我的心一樣。
還有一個已經化掉的冰淇淋蛋糕。
上面歪歪扭扭地用紅色草莓果醬寫著結婚三周年紀念日快樂。
想起下午我制作它時我滿心的愛意。
心裡不由一陣諷刺。
我坐在那,平靜地一口一口將蛋糕吞入腹中。
真奇怪,明明是象徵著甜蜜的蛋糕。
入口卻滿是苦澀。
手機嗡嗡作響,我打開消息發現是陸澤後援會會長發來的。
說來也是好笑,身為影帝陸澤的妻子暗戳戳潛伏在陸澤的粉絲後援會裡。
陸澤不喜歡束縛,所以我從未問過他的行蹤。
但我想離他的世界更近一點。
於是悄悄加入他的粉絲群,憑借粉絲來了解陸澤動向。
這一待就是三年。
粉絲隻知道我是花錢的大粉,卻不知道我就是和陸澤隱婚的妻子。
我回過神,那邊會長的消息已經刷屏了。
“星星,你快看朋友圈,陸澤剛剛發朋友圈了。”
陸澤很少發朋友圈,而且經常是工作需要。
連結婚時都吝嗇於發一張我們的合照。
“不是電影宣傳,不是慈善捐款!”
“是一個超級漂亮地女生唉!”
“這個女生是現在網上很火的芭蕾女神沈茵吧!”
我打開朋友圈。
最新一條是陸澤剛剛發的朋友圈。
“最完美的表演,我心中最完美的小天鵝。”
配圖是九張舞臺上表演的沈茵。
沈茵穿著鑲滿鑽石的芭蕾舞服站在滿是燈光的舞臺上,舒展的身體像極了一隻美麗的天鵝。
陸澤把沈茵拍的很漂亮,閃閃發光像個人間精靈一樣。
會長的消息源源不斷。
“和陸澤那個隱婚的妻子比起來,沈茵這種芭蕾舞者才配得上陸澤。”
“要是當年是他們結婚,我們粉絲肯定會祝福的!”
好像她們說的也對,大學畢業後嫁給陸澤。
陸澤剛剛憑借電影加封影帝。
他說需要一個賢妻良母守在後方。
我替他照顧爸爸媽媽,安排起居,安排食譜。
放棄了屬於喬南星的一切。
工作,生活,未來。
成為他人口中所謂的陸太太。
不像沈茵,她畢業後拿著我放棄的offer去往奧地利深造。
而後一舉成名,在全球芭蕾界都小有名氣。
那年沈茵在各地巡演,我忙著在醫院照顧陸澤媽媽。
她為了理想滿懷希望地奔波,而我困在現實的瑣碎裡狼狽不堪。
陸澤很忙,沒有時間舉辦婚禮。
直到陸澤的母親那年病危,為了感激我的照顧,他母親提出給我們舉辦一場婚禮。
我和他的婚禮辦的很匆忙。
陸澤母親的病離不開醫院呼吸機。
因此,我和他的婚禮在vip病房。
沒有證婚人,沒有親朋好友的祝福。
隻有我和他的父母。
連官宣都是陸澤工作室一句簡簡單單的微博。
“已婚。”
陸澤沒有轉發,也沒有點贊。
於是很多粉絲在底下造謠我,“未婚先孕”,“帶孩上位”,“無顏醜女”。
陸澤沒有為他的新婚妻子說一句話。
任憑這場網暴的風席卷而來。
現在想來這場婚姻也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笑話。
03
我的沉默不能阻擋會長八卦的心。
她忍不住和我分享著自己知道的一切。
“聽說陸澤和沈茵是初戀,這麼多年看來陸澤還是念念不忘啊。”
“都說愛人眼裡的彼此是有光的,你看陸澤拍的沈茵多好看。”
我忍不住打開圖片,出神地看著舞臺上那個驕傲自信的沈茵。
不是因為別的,而是曾經我也和沈茵並稱舞蹈學院雙姝。
看著陸澤破例為她發的九宮格,我忽然想看看自己。
我翻了很久,陸澤的朋友圈裡有生活,有工作,有沈茵,獨獨沒有我。
終於翻到一張關於我的照片。
在一張陸澤和母親合照裡,是三年前他母親出院那天,陸澤的自拍。
我不慎入鏡,汗流浃背,頭發湿答答的掛在臉上。
照片裡的人和沈茵比起來天差地別。
明明我隻比沈茵大一個月。
望著那個狼狽憔悴的女人,我忽然陌生的不認識。
我不想再看下去,卻又刷到了新的朋友圈。
是沈茵發的一束玫瑰花的照片。
配字。
“最愛的玫瑰花,謝謝這麼多年,你還在我身邊。”
陸澤的點贊遙遙顯示在下方第一位。
這束玫瑰花我很眼熟,是昨天睡前我無意看見陸澤在app上下單的。
我不喜歡玫瑰,我喜歡百合,但陸澤堅持送了我三年玫瑰。
我原以為是他喜歡,沒想到是她喜歡。
原來從始至終,他隻在意那一個人。
我打開手機,翻出來那份被放在郵箱修修改改三年的前往奧地利的進修申請書。
第一年是因為陸澤剛剛失去父母,我不想讓他再和妻子分離。
為此我放棄了第一次。
第二年是陸澤那年拍戲受傷,我忙地昏天黑地照顧他,錯過了申請時間。
第三年是陸澤得了胃病,我想要好好調理他的胃病,為此猶猶豫豫,還是沒有提交。
我看著每一次最後我留的備注,“今年有更重要的事,明年一定去!”
不由有些好笑,我以為的犧牲委曲求全不過是一場笑話。
我打開那份申請書,確認了日期,這一次,我毫不猶豫地提交了出去。
04
陸澤一整晚都沒有回家。
第二天上午,我收到了他的消息。
結婚三年,經常以忙碌為由推脫家宴的陸澤破天荒地告訴我他也要來。
我像往年一樣早早來到了沈家,幫助媽媽做飯。
陸澤是和沈茵一起到的。
這是時隔三年,我再次見到她。
我素面朝天,她光鮮亮麗。
我身上滿是廚房的煙火氣息。
沈茵身上是那股熟悉的玫瑰香,夾雜著淡淡的煙草味。
陸澤抽完煙進門,沈茵皺著眉毛道。
“阿澤,以後不要抽煙了,真難聞。”
一向冷漠地陸澤破天荒寵溺地笑笑。
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都聽你的,小管家婆。”
沈茵不滿地揮開他的手,陸澤不厭其煩地伸手過去。
好像一對鬧別扭地小情侶。
我將菜放在了桌子上,沈茵這才看到了我,收斂了和陸澤的打鬧。
她狀似驚訝地看了我一眼。
“姐姐怎麼打扮的像佣人?”
說完她轉過頭看向陸澤,像個女主人一樣叉腰質問陸澤。
“說,你是不是沒有好好照顧我姐!”
陸澤看了我一眼,臉上又恢復了平靜。
“你姐自己能照顧自己,不像你,在國外我有多擔心你!”
我摸著隱隱作痛的胃和剛剛被燙傷的手指,轉身回了廚房。
我媽滿頭大汗地在廚房忙碌。
外面光鮮亮麗的人正坐在沙發上聊著家常。
明明是一家子的午宴,卻隻有她一個人忙碌。
我忍不住開口,“媽,你這麼辛苦,為什麼不讓沈叔叔去飯店吃?”
我媽一臉嗔怪看著我:“星星,你沈叔叔說這家宴肯定在家吃,在外面吃算什麼?而且外面的菜不幹淨,對你們胃不好,你也好好學廚藝,以後好好照顧陸澤。”
我面無表情用冷水衝著燙傷,“陸澤不需要我照顧,他還忙著照顧沈茵。”
我媽放下菜,走過來看著我。
“星星,怎麼能這麼說,雖然茵茵和陸澤談過,但都是過去了,你是妻子大度一點,不要為點小事讓大家不開心,忍忍就過去了。”
我剛想要反駁,陸澤帶著沈茵急匆匆走了進來。
“媽,有沒有創口貼,茵茵切水果不小心切到了手!”
沈叔叔,我媽,陸澤帶著沈茵去了醫院,我一個人在家收拾著廚房。
許是昨晚那個冰淇淋蛋糕太涼了,我胃痛的厲害。
我媽沒帶手機,我忍不住給陸澤打去了電話。
05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
我虛弱地開口,“陸澤,我胃有些不舒服,你能帶我去醫院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陸澤帶著譏笑開口。
“喬南星,你怎麼這麼小肚雞腸?”
我大腦一片空白,忍痛開口:“什麼意思,陸澤,我幹什麼了?”
“不要再裝了,喬南星,我不過陪茵茵來醫院,你就開始裝生病,不就是想要我去看你嗎?”
“你得到了我還不夠,為什麼還要和茵茵爭風吃醋,你真是不知足!”
我痛得直冒冷汗,忍不住在地上翻滾。
那邊傳來喬南星的聲音。
“沒關系的,姐姐吃醋很正常,畢竟她一直都這樣,阿澤你不用管我,去看姐姐吧!”
“她鬧起脾氣來我可遭不住!”
陸澤的聲音平靜:“慣的她!茵茵,先吃飯吧,你的胃不好別又犯胃病了。”
耳邊的聲音變得不再真切,原來陸澤是這樣想我的。
我不想再聽下去了,掛斷了電話。
心卻比身體更疼,可靈魂卻像是解開了枷鎖一樣。
忽然覺得胸口的大石頭一下子消失了。
陸澤曾經以愛為名困了我這麼多年,如今我總算掙脫這份枷鎖。
奔向新生活。
我忍痛打開那個被我聊天置頂的人。
顫抖著手指打出那行曾經我以為永遠不會打出的字。
“陸澤,我們離婚吧。”
昏迷前一刻,我將那行字發了出去。
2
06
我是被趕回來的我媽送到了醫院。
醫生說是吃壞了東西急性腸胃炎。
睜開眼第一眼看見我媽伏在我的床前,斑駁的白發見證了她陪伴我的那麼多年。
我媽聽見我咳嗽的聲音,一臉驚喜看著我。
隨後像是意識到什麼。
“星星,陸澤陪茵茵買東西去了,還不知道你生病了,等他回來我讓他來照顧你。”
我淡淡笑了笑,“不要,媽,我不要他了,有你在就足夠了。”
我在醫院住了三天。
許是因為心裡有愧,陸澤第一次來接我出院。
我被他公主抱在懷裡,“離婚的事考慮的怎麼樣?”
陸澤面無表情,“等你病好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