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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訂婚儀式上,男友一家用的是假的五金。


 


盧浩軒信誓旦旦地拍著胸口和我說:「蘭蘭,放心好了,訂婚儀式隻是走個流程而已。先訂婚,後面再給你真的。」


 


訂婚後,她媽媽給我的還是那套假的五金。


 


還理直氣壯地說:「我們這的習俗都是用假五金。」


 


「按照習俗,你要把那兩萬八的彩禮轉給軒軒。」


 


「結婚最主要的是兩個人恩愛,這些都是身外物,不重要。」


 


盧浩軒在一旁直點頭:「我媽說的對。」


 


我笑了,這婚誰愛結誰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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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訂婚結束後當晚,我指著那一套做工粗糙、塑料感十足的五金,臉色平靜地讓盧浩軒給我一個解釋。


 


他神色躲閃,支支吾吾地說:「蘭蘭,你沒有這麼虛榮的,對吧?你別被網上那些拜金女的話給騙了,五金這種東西就是走個流程而已。真假關系不大。」


 


說完他還一臉親昵地拉著我的手,「再說了,我對你這麼好,這麼愛你,還比不上這些五金嗎?」


 


他媽媽在一旁跟著幫腔說道:「我們這的習俗都是用的假五金,現在誰結婚還用真五金呀?那得多破費。」


 


「隻要你和軒軒恩愛,比什麼都重要。五金不五金的,不重要。」


 


盧浩軒在一旁直點頭,湊過來就想親我一口,我直接躲開了。


 


訂婚前,他們不是這樣說的。


 


他媽媽逢人就說我們家軒軒娶媳婦,那是頭等大事,五金必須齊全,得 999 純金。


 


不能讓兒媳婦受一點點委屈。


 


當別人一臉豔羨看著我,說我很幸福,遇到這麼好婆家的時候。


 


他媽媽在一旁含蓄笑著,擺擺手說:「分內事,這都是我們家應該做的。隻要蘭蘭滿意,我就開心了。」


 


見我沒回應,他媽媽指著那套假五金說道:「蘭蘭,這五金,媽就交給你了,你自己拿著收好。」


 


「那彩禮呢?我們這的習俗,是要交給男方保管的,媽也不拿你的了。」


 


「然後你家陪嫁的那套房子呢?你明兒找個時間,去辦理手續,把軒軒的名字也加上。」


 


聽到這話,我下意識地看向盧浩軒,他在一旁沒說話,滿臉贊同之色。


 


2


 


看著他媽媽一臉理所當然的神色,還有盧浩軒滿臉的贊同。


 


我有些恍惚,和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這老登說的每一句話,我都理解。但是組合在一起,就讓我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


 


我有些納悶,這人長了一張嘴,怎麼說出來的就不是人話呢。


 


我遲疑了一會,不確定地問道:「您的意思是讓我把兩萬八的彩禮,全部轉給浩軒保管?」


 


「然後我家裡全款給我買的那套房子,也要加上浩軒的名字?」


 


他媽媽聽完,反問道:「是啊,有問題嗎?」


 


「彩禮是我們家給你的,也就是軒軒的錢,你轉給他保管是合理的。」


 


「至於你家裡給你買的那套房子,雖然是寫你的名字,但是你們現在訂婚了,加上軒軒的名字也是合理的。」


 


我撓了撓頭,看著他媽媽一本正經的神情,我都快氣笑了。


 


合著他家娶媳婦,彩禮要上交,五金是假的,就連我家裡陪嫁的那套房子,也要加上他的名字。


 


我轉頭看向盧浩軒,皮笑肉不笑地問道:「你呢?有什麼意見嗎?」


 


他一臉的納悶,搖搖頭說道:「沒意見,我覺得媽說的挺對的。我們都結婚了,也不用分得那麼清,太計較活得多累。」


 


看著他那副醜陋的嘴臉,我內心一陣冷笑,卻開口說道:「沒問題,我把彩禮轉給你。」


 


看到我答應下來,盧浩軒一臉興奮地說道:「老婆真好,我以後會一直對你好的。」


 


他媽媽也是一臉的心滿意足,自以為拿捏住我了,笑著對我說道:「這不就對了嘛。兩個人就要和和睦睦。」


 


「到時你再讓你家裡買臺車,給軒軒開。男人還是得有輛車才有面子。」


 


「以後你好好照顧好軒軒,再生個男孩子,兩個人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重要。」


 


3


 


看著面前一臉興奮,憧憬著未來生活的盧浩軒,我有些神情恍惚。


 


他是大山裡走出來的學子,家境不好。經常會去做兼職。


 


我和他認識是在情人節那天,他進了很多玫瑰花,在校門口售賣。


 


那天晚上我從家裡回學校,路過的時候不小心踢翻了他的攤子,便歉意地幫他收拾好。


 


談話間,他得知我剛才從家裡回校,便隨口問道:「你是本地人嗎?」


 


我點了點頭。


 


他想了想,將剩下的玫瑰打包束成一把遞給我,溫柔地笑道:「情人節快樂。」


 


……


 


自那以後,他便開始追求我,給我做早餐,送我一些小禮物。


 


答應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舉著手,一臉鄭重地說道以後會一直對我好,不會讓我受一點委屈。


 


訂婚前夕,我想到他家境不好,彩禮也不敢提太多,就說六萬六,取個好彩頭。


 


我家裡再陪嫁一套房和一輛車。


 


但是盧浩軒一臉為難地說道:「蘭蘭,我家裡準備了五金,實在拿不出這六萬六,彩禮兩萬八可以嗎?」


 


「你放心,我保證以後一定會對你好的!」


 


我想著有五金,加上他確實家庭條件不好,便答應他了。


 


可我怎麼也沒想到,這五金居然是假的,就連彩禮也要收回去。


 


現在的他,訂婚前和訂婚後,完全是判若兩人。


 


想到這,我便氣不打一處來,這樣的婚,不結也罷。


 


一旁的盧浩軒還以為我會心甘情願地聽話,笑著對我說:「蘭蘭,記得把錢轉給我哦。老公先去洗澡,等下再和你好好親熱。」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內心不斷冷笑,轉轉轉,我現在就轉。


 


4


 


趁著盧浩軒去洗澡的時候,我把兩萬八轉給了他,並截圖下來,發到他的家族群裡面。


 


艾特他媽:「媽,兩萬八的彩禮我退回去給浩軒了。那套假的五金我也收起來了。」


 


同時我還把剛剛他媽媽和我說話的錄音也一並發了出來。


 


錄音裡,他媽媽那副理所當然的語氣,活靈活現。


 


消息剛發出去不久,不斷有他們家的親戚在群裡開始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


 


「狗屁習俗,我們這可沒這種習俗,多磕碜。」


 


「彩禮才兩萬八嗎?還能收回去的?」


 


「現在結婚誰還用假五金啊,多丟人。」


 


看著群裡的親戚聊得熱火朝天。


 


他媽媽也坐不住了,直接在群裡說道:「大家別聽蘭蘭亂說,年輕人哪裡懂怎麼分辨真的還是假的。」


 


一看到這消息,我反手就把那套假五金,各個角度拍照,錄視頻發了出去。


 


這下大家聊得更激烈了,其中不乏有些幸災樂禍和嘲諷的話。


 


「這明顯是假的,這色澤怎麼看都像是鍍的金。」


 


「這塑料感也太重了,結婚用這種,那多丟人啊。」


 


「淑芬,要是沒錢你買三金也行,用假的多掉價,還說習俗這種話,老盧家可丟不起這人吶。」


 


「笑S了,沒錢還學人家結婚。」


 


面對著親戚的冷嘲熱諷,盧浩軒的媽媽自覺丟人,也不敢在群裡說話了。


 


過了一會,洗完澡的盧浩軒一腳踹開房門,臉色通紅地衝了進來。


 


怒氣衝衝地朝我大喊道:「江芷蘭,你在幹什麼?那群裡都是我家的親戚,你這樣讓我媽多丟人,以後還怎麼在親戚面前抬起頭。」


 


「你趕緊在群裡發信息告訴大家,你剛剛是在開玩笑,那套五金是你自己的。」


 


5


 


看著他氣急敗壞地樣子,我不急不慢的冷笑道:「訂婚用假五金你怎麼不嫌丟人?」


 


「再說了,這不是你們的習俗嗎?說真話有什麼丟人的。」


 


盧浩軒聞言一滯,想反駁卻找不到理由,煩躁地在那兒走來走去。


 


半響他瞪了我一眼,頤指氣使地說道:「把你手機給我。」


 


我坐在那裡,沒搭理他。


 


他直接衝了過來,手指直戳我的腦門,開始破口大罵:「江芷蘭,給你臉了是不是?你還想不想結婚了?」


 


「還沒結婚你就不聽話,結婚還得了?」


 


聽到他的話,我揚起嘴角,反問道:「我有說我要和你結婚嗎?」


 


他聞言愣了一下,下意識地說道:「我們不是訂婚了嗎?你不和我結婚,你要和誰結婚?」


 


我沒搭理他,拎起我收拾好的行李,就準備離開。


 


他媽媽這時也坐不住了,急匆匆地從隔壁房間跑了出來,一把攔住我,「你不能走,你必須和軒軒結婚。」


 


「我們請帖都發出去了,酒店也訂好了,你要是不結婚,那我們家的臉面怎麼辦?」


 


「媽說的對,你在群裡胡說八道,媽都沒和你計較。你倒好,不和媽道個歉就算了,還想不結婚。」


 


看著他們一唱一和的樣子,我都快氣笑了。


 


同時也慶幸自己還沒結婚就認清他們的真面目。


 


看著我執意要走,盧浩軒更是不屑地說道:「我們現在都訂婚了,你就是一個二手貨,除了我,你還能和誰結婚。」


 


聽到這,我再也忍不住怒火,狠狠踹了他一腳後,拿起行李揚長而去。


 


6


 


從盧浩軒家裡搬出來之後,我住進了家裡這邊給我買的房子。


 


盧浩軒沒有找我,似乎篤定我隻是和他鬧矛盾,以為我會主動回去。


 


但是我已經決定不和他結婚了,並不是開開玩笑而已。


 


臨近婚期,盧浩軒終於坐不住了,直接找到了我。


 


一見面,他就陰沉著臉問道:「你鬧夠了沒有?還不快點滾回去準備結婚。」


 


「結婚要準備的工作那麼多,現在都是媽一個人在做,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心嗎?」


 


我瞥了他一眼,幹脆利落地說道:「你是聽不懂人話嗎?我說了我不和你結婚了了。」


 


他抬起頭認真地看了我一眼,見我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一臉不可置信地說道:「至於嗎?不就一點小事,至於鬧到這個地步嗎?」


 


看著盧浩軒一臉不理解的神色,我突然想起閨蜜和我說的話。


 


「你和一個男生在一起,你可以圖他的任何東西,唯獨不能圖他對你好。因為這是最廉價的,無成本的,也是最容易變的。」


 


事實證明她說的沒錯,盧浩軒以為我非他不嫁,訂婚後就暴露了他那醜陋的嘴臉。


 


幸好我及時止損,抽身而出。


 


見事情沒有挽回的都餘地,盧浩軒臉色愈發地陰沉,徹底地和我撕破臉。


 


7


 


他黑著臉,SS盯著我說道:「既然你不結婚了,那我定的酒席,買的煙酒那些損失,你必須賠償我。」


 


「還有,既然不結婚了,你和我沒關系了,你之前在我家住的那段時間,房租你也得給我。」


 


「還有我們在一起時,我給你花的那些錢,你也要還給我。」


 


他洋洋灑灑地說了一大堆雞毛蒜皮的小事,包括一開始和他認識時,他送我的那一大束玫瑰的事,也被他算進了賬單裡面。


 


「賬單我已經發給你了,你按那個數目轉給我,我們兩清。」


 


聽到他的話,我心裡冷笑不斷,盧浩軒這是有備而來的。


 


我打開他發給我的文件,密密麻麻的列表都是各項支出的數據。


 


就連約會是坐公交去玩,他幫我刷卡的兩元也算在了裡面。


 


拉到最下面一看,總價是 10 萬。大部分都是房租和宴席的錢。


 


其餘的,戀愛五年到訂婚,他算的開銷隻有四萬元。


 


看著我默不作聲,他生怕我賴賬,急忙開口說道:「我已經給你抹零了。畢竟在一起也這麼久了,我也不想和你計較太多。」


 


看著他那副吃大虧的表情,我一時間有些無語。


 


在一起這麼久,我怎麼就沒發現他是一個這麼奇葩的人呢。


 


我和盧浩軒談戀愛的時候,他家庭條件不好,所以有時候為了照顧他,我都沒和他 AA,而是我直接付款。


 


他是怎麼好意思和我算賬的。


 


想到這,我笑著對他說:「可以,這錢我轉給你。」


 


話音剛落,他長舒了一口氣,神色明顯放松了下來。


 


「不過,我也有份賬單要和你算清楚。」


 


我剛說完,他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神情也開始變得有些緊張。


 


8


 


我看著他略顯緊張的神情,玩味地笑道:「之前你媽媽生病住院做手術,六萬多的費用都是我給的。」


 


「還有之前去你老家過年,給你那些親戚小孩包的紅包,也要兩萬多。」


 


「你每年生日,我送你最新的數碼產品,就算五萬吧。」


 


「你說你喜歡打遊戲,我給你配置的最新款電腦,算兩萬吧。」


 


「還有給你媽買的補品,給你堂姐堂妹買的化妝品、護膚品,七七八八加起來就算三萬吧。」


 


看著他開口準備說話,我連忙出聲打斷了他,「我說的這些都有支出憑證,還有付款記錄。」


 


「還有我和你之前吃飯的費用還沒算呢。」


 


話音剛落,盧浩軒急得跳了起來,結結巴巴地說道:「不是……江芷蘭……你至於算得這麼清楚嗎?你這人怎麼又拜金又這麼有心機,都多久的事了,你還記在心裡。」


 


「還有這些東西,是你自己自願送的,我可沒要求你一定要送。」


 


「你別想拿這些敲詐勒索我,我告訴你,我不會給錢的。」


 


我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在我面前激動的語無倫次,「什麼時候你把錢轉給我,我們就兩清了。」


 


這話一出,他直接跳了起來,「不可能,你休想從我這裡拿一分錢。」


 


「再說了,送人的東西,還能要回去嗎?你能不能要點臉。」


 


知道我不會給他一分錢以後,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在我面前來來回回地走動,似乎在想辦法讓我心甘情願地轉錢。


 


但是不管他怎麼絞盡腦汁,也不會有辦法。


 


事實就是事實,而他交往的這五年,我的付出遠遠大於他的付出。


 


半晌,他終於停下了腳步,抬起怨恨地瞪了我一眼,嘶啞著聲音說道:「我告訴你,這件事沒完。」


 


隨後徑直離開了。


 


我冷笑著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看來他也自知理虧,知道自己不佔理。


 


至於他臨走前的威脅,我壓根就不放在心裡。


 


9


 


我把取消婚禮的來龍去脈和家裡人說了,他們也支持我的想法。


 


他們得知盧浩軒一家的行為後,很是氣憤,對他們一頓臭罵。


 


並安慰我,讓我別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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