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出 AA 制離婚後，老公瞞著我填了表。
「我要求女方必須淨身出戶，家庭主婦的貢獻微乎其微，不能讓撈女離婚獲利！」
他洋洋得意，看我的眼神透著精明。
我不哭不鬧，靜靜地充當陪襯。
然而，當 AA 制結果出來後。
我笑了，他瘋了。
1
婚後第七年，老公周毅提了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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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著女兒的手，靜靜地坐在一旁看著他。
現場人很多，所有人都對新推出的 AA 制離婚很感興趣。
「你說這 AA 制離婚是不是和談戀愛時一樣，一人一半啊？」
「誰知道，這樣也好，車房都是我家買的，怎麼分都輪不到她。」
「AA 不好嗎，誰掙的錢歸誰，都不佔人便宜。」
……
這時，等候廳的大屏幕亮了起來。
【AA 制離婚守則：
【第一：夫妻雙方無權終止判決。
【第二：判決一經生效，無法反悔。
【第三：現場後悔者，受罰翻倍。】
六歲的女兒哼哧哼哧跑過去，掏出小本本認真記下，再三確認後像個小大人一樣解釋給我聽：
「媽媽，本寶寶看了規則，很正常沒有漏洞。」
我摸了摸她的頭，淡淡地問周毅：
「拿到號了嗎，什麼時候輪到我們？」
「一號，現在。」
他得意地走向受理廳，將材料一一上交。
【請說出你的離婚訴求。】
「我要求女方必須淨身出戶，家庭主婦的貢獻微乎其微，不能讓撈女離婚獲利！」
此話一出，現場炸鍋了。
連首次直播的彈幕都停滯了三秒。
【這還是人嗎？】
【我覺得沒錯啊，憑什麼我外出努力工作，她在家享福，一離婚分走我一半的財產。】
【我出的彩禮買的不就是她嗎，憑什麼還要額外掏錢。】
【這種人竟然有老婆，無語。】
【哥們真能演啊，我服了。】
【能不能不要拉低好男人標準啊，我老婆看得踢了我一腳，嗚嗚。】
【估計上網的都是老光棍，沒錢沒顏沒房沒車沒好脾氣……妥妥全光唄。】
【樓上大實話，我哥們兒因為彩禮和女友鬧翻了，我直接雙倍娶到手。】
【哈哈哈，好一個兄弟情深。】
……
我微微皺眉，輕輕捂住了女兒的耳朵。
和周圍媽媽對視時，大家回以苦笑。
看樣子，家庭主婦真是現代難題。
魚和熊掌終不可兼得，妄想兩頭均沾者，一定會付出代價。
2
【訴求已受理，請所有人移步到判決廳旁觀。】
人流湧動，我和眾媽媽落到了後面。
「別怕，如果家庭主婦有工資，任何人都請不起我們。」
大家互相鼓勵，互相打氣。
熠熠生輝的眼眸中是屹立不倒的勇氣與堅韌。
我們輕輕呼出濁氣，手拉手走了進去。
抬眼，是宛若舞臺劇般的判決廳。
燈光閃耀下，周毅早已等候多時。
我抱著女兒上了臺，臺下細語之聲愈演愈烈：
「不是，這黃臉婆和她老公太不搭了吧。」
「頭發都快禿了，你看看她肚子上的遊泳圈，真惡心。」
「都說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四十豆腐渣，這就是差距。」
「話說今天離婚的女人沒有一個好看的，這就是原因。」
「女為悅己者容，拴不住自己老公的心，別怨男人出去找啊。」
「什麼叫天底下男人都會犯的錯，這明明是家裡留不住。」
「我天，這直播的是動物世界嗎？」
「隻有我覺得女方很慘嗎？」
「婚前裝得太好了，這是精準找到自己的報應。」
「女孩子不要作家庭主婦！」
「附議！」
……
我小聲問女兒：「寶寶，要不要媽媽帶你去找月月阿姨？」
懷裡小人搖了搖頭，拍了拍我的小肚子：
「我已經是小大人了，有自己的判斷媽媽不要擔心。
「在寶寶眼裡這不是肉肉，是生寶寶的勳章，月月阿姨說過沒有它就沒有今天的寶寶。」
我喉頭酸澀，恨自己不是個稱職的媽媽。
讓這麼小的孩子忍受家庭巨變。
讓她變得這麼懂事聽話。
我飛快擦過眼角的淚光，微笑地看著她：
「我家周樂延小朋友最棒了，媽媽好幸福哦。」
是啊，我還有我的女兒。
如果閨蜜說得沒錯，今天我就能拿回屬於我的一切。
我盯著保養得宜，身材勻稱的周毅，詭異一笑：
「流逝於伴侶的青春年華，都會回來。」
3
【再次確認，無論判決後果如何，雙方都不能反悔。】
我沒有遲疑，直接點頭。
周毅撇撇嘴：「一個黃臉婆，有什麼好後悔的。」
【確認完畢，由於 AA 制離婚機制的特殊，請所有在場人員籤寫保密協議。
【凡是在外透露本場判決細節者，訴說者與傾聽者均處罰金千萬，監禁三年。
【屢教不改者，留舌手無用。
【現場直播即將中斷，判決生效後會再次啟動。】
這時，一張電子協議緩緩從桌面升起。
我握住筆，毫不猶豫籤字提交。
【凡心有疑惑者，請在三分鍾內離開判決廳。
【三分鍾後，視為同意此協議。】
聲音消失，燈光匯聚到屏幕上碩大的倒計時上。
臺下騷動已起，人人都心存疑慮。
可他們能坐到現場，一定是覺得利益大於任何離婚方式。
意料之中，沒有任何人離開。
三分鍾後，所有門窗緊閉。
一隻隻懷抱木錘的人偶沿牆壁而出，SS包圍著所有人。
【時間已到，請一號雙方站在體檢機前。】
周毅不屑一顧，反而譏諷於我：
「我天天健身，可不像她肥胖如豬。」
「你胡說，媽媽這是保胎的原因，爸爸才是最懶的，在家裡什麼都不會做，都要媽媽來照顧。」
女兒憤怒地揮著小手，鋒芒畢露。
臺下卻大驚：
「這女兒養歪了吧，妥妥白眼狼。」
周毅一臉受傷，快要碎了似的。
「樂樂，我是你親爸爸，是不是媽媽和你說了什麼？」
女兒搖頭，脆生生地朝著臺下喊道：
「難道叔叔們現在回家會幫自己的媽媽做飯打掃衛生嗎？如果不會，那你們是不是也被養歪了，也是一群白眼狼？」
一瞬間，所有人都沉默了。
【好啦小朋友，忠言逆耳，快坐回自己的專屬小凳子上去吧，這裡有小人偶和你玩哦。】
女兒的座位旁，慢慢浮出一隻雕刻精致身穿華麗衣裙的人偶娃娃。
「媽媽，加油！」
她緊緊地抱著我，笑如燦陽。
我溫柔回抱，將她穩穩地放在凳子上。
「嗯，相信媽媽。」
4
【體檢報告已出，確認無誤後， AA 制即將啟動。】
周毅面上閃過一絲疑慮，卻忍不住向我炫耀：
「盛書渝，你一定全部不合格吧？
「我可是一路綠燈哦。」
我直接將體檢報告遞了過去：
「確實，你先看看。」
他不懷好意地接了過去，跟讀罪狀書一樣：
「體重： 145，常年睡眠不足、骨盆前傾、肩頸疼痛、腰肌疼痛、脫發、鼻炎、漏尿……
「怪不得你身上總是有股怪味，原來是漏尿。」
周毅鄙夷地後退，一臉嫌棄。
【雙方確認無誤，即將以上損傷和二人身體狀態進行 AA。】
很快，一團白光溫柔地包裹著我。
沉重的身體開始變得輕盈，稀疏的頭發抽枝發芽，油膩的皮膚開始變得清爽。
混沌的腦子注入清涼，廉價的衣服變得微奢。
另一邊，周毅的慘叫響徹全場。
勻稱的身材變得臃腫，茂密的頭發少了一半，幹淨的皮膚變得油膩有斑。
白光散去，雖然隻能 AA 一半，但整個人恍若新生。
我驚喜於自己的改變，絲毫沒有發現周毅眼裡的狠厲。
但很快他就狠不起來了。
【檢測到女方體驗過長達一個月的刀口疼痛，請問需要 AA 過去讓男方親自體驗嗎？】
周毅有些猶豫。
臺下卻不斷慫恿：
「怕什麼，我媽都說了哪個女人不生孩子，那自然是個男人都能承受疼痛。」
「女人矯情，男人可不惺惺作態。」
「我媽懷著孕還在地裡幹活，換作我我也能。」
我趁機拱火：
「是啊周毅，你媽不是經常說她懷孕也能下地嗎，這麼簡單的事一個大男人會做不了？
「我可以幫你申請體驗哦。」
女兒配合緊緊跟上：
「原來爸爸是個膽小鬼，媽媽敢做的事連試一試都不願意，還是和媽媽姓好了。」
周毅敏感的神經被挑動，頂著黑眼圈直勾勾地盯住我：
「放心，爸爸最勇敢了，一定不會讓你改姓外人。」
我故作失落：
「可惜了，差點就成功了。」
他自以為抓住了我的把柄，連腳步都開始變得輕盈。
「我的女兒，隻能姓周！」
5
【生育體驗即將開始，監測到坐月子中缺乏兩個關鍵性人物，請女方自行找尋。】
我撥通江聽月的電話，順便在現場找人。
「月月，你進來了吧？」
電話那頭，嗑瓜子的聲音一頓。
我繼續問她：
「扮演刻薄嶽母，媽寶老公的角色，你選哪一個？」
「刻薄嶽母，我要當你媽。」
瓜子刷刷落地，位於中排座位的江聽月一個箭步衝了上來。
大大咧咧的樣子，洋溢著逝去的青春年華。
我沒好氣地小聲嘀咕：「佔我便宜。」
【人數已確認，時空開始倒流。】
再睜眼，我和江聽月站在了田間小路上。
周毅正大著肚子，腫著腿站在泥地，手裡的農具揮舞得搖搖欲墜。
離近些看。
他面色扭曲牙關緊咬，一隻手時不時拖著發緊的肚子，一隻手艱難耕地。
然而，這一幕落在臺下觀眾眼裡，就是實打實的證據。
「我媽果然沒有騙我，多簡單的事。」
「有什麼難的，我奶奶年輕時生過七八個孩子，也沒聽說過什麼生育損傷。」
「體質不一樣唄，現代女子矯情。」
我悄悄拉著江聽月大聲密謀：
「說的比做的好聽，有本事都上來試一試。」
「也是，都說男人幹體力活，這活都擺在眼前了，人卻不敢來了。」
【檢測到大量想證明自己實力的腦電波，即將破例進行傳送。
【為附證「我媽說」的言論，此畫面將同步到全世界，供所有家庭觀看。】
無數白光落到地頭，露出和周毅一樣打扮的各位男士。
他們對著直播鏡頭個個興高採烈：
「媽，你看好了，兒子一定能超越你。」
「我看這下小仙女們還怎麼爭論。」
「輕輕松松，跟我的啤酒肚沒什麼兩樣。」
一鋤頭下去，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我媽竟然騙我？」
「這是能給孕夫幹的活？」
6
他們視野前方，自家媽媽的身影開始浮現。
「兒啊，快別試了，小心落下病根。」
「媽媽不該騙你輕松，可你爸的話不能不聽啊，快停手吧。」
「試試也挺好，將來不怕吃虧。」
「記得多幹些，你爸說過吃虧是福。」
「媽媽吃過的苦，並不是無足輕重到一句『辛苦了』就能抵消。」
言語間，眾媽媽們或興奮、或沉默、或心痛。
但我婆婆卻是個例外，刻薄的聲音尤為刺耳：
「有什麼騙不騙的！
「這就是女人該做的事，你們一個個大男人學什麼女人下地。」
周毅裝傻充愣：「真的是這樣嗎？」
「當然了，這可是懷孕後的特殊能力。」
特殊能力？
我心裡一陣冷笑。
不過是懷孕後更好拿捏罷了。
「她是男裝女嗎？」
「今天真是開眼，長見識了。」
連線的媽媽們都愣住了，紛紛噤了聲。
而這邊的騷動也沒有白費。
【即將採納周毅媽媽的肺腑之言，啟動一比一復原。
【以女子之身體驗，否則有失偏頗。
【但需完成當前體驗，再由此對比。】
所有人都沒有反對，相反還有些自得其樂。
「哎，真是沒什麼難度。」
「對啊，剛開始是不適應，但習慣後也是能忍受的。」
「這點活，能有多累。」
「哈哈哈，誰家小時候沒下過地，沒有她們說得那麼要命。」
但很快，他們就笑不起來了。
周毅率先化為女子之身。
他重新站在地頭，眉眼間皆是得意：
「盛書渝，這次沒有借口矯情了吧。
「我媽說得沒錯，你看下地多簡單。」
我微微一笑：「是嗎，那你怎麼不動手呢？」
結果，不到十分鍾。
周毅累得快要昏倒，那柔弱的身軀真是令人心疼。
他弓著腰，臉色蒼白無力，卻依舊在嘴硬：
「我媽說得沒錯，女兒身就是有特殊能力，一點都不累。」
而正連線的婆婆卻有些心虛地遮住了雙眼。
順帶找補道：「不一樣，芯子裡還是男人。」
此話一出，我和江聽月一陣無語。
用餘光瞥著她，默默暴踹野草。
而其他人，直接撂挑子不幹了。
「什麼鬼，這都不是人幹的活。」
「快送我們回去，這體驗真是自找罪受。」
【如果你們完成體驗，昔日各位母親身體受到的損傷皆可一一修復。
【僅此一次，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眾媽媽們一驚，眸中思緒萬千。
她們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看著從小疼愛到大的兒子。
「不行，我媽最心疼我了，她會傷心的。」
「我也不行，不然我爸這些年的照顧算怎麼回事，也能 AA 嗎？」
「費什麼話，不同意的自己留下，別耽誤我回去。」
【即將抽離，請願離開者放下工具。】
那一瞬間，我看到了不同面貌上的失落。
雖然留下的人是很少，但都完成了體驗。
隻是選擇脫離的媽媽們卻在悄悄抹著眼淚。
不知是羨慕還是嫉妒。
【周毅體驗完成，即將開啟大型體驗。
【——生育。】
7
畫面一轉，周毅正被陣痛折磨得奄奄一息。
卻還要忍受來自同房產夫發出的聲音。
他崩潰地大喊大叫：
「盛書渝，我要換單人間！」
我嗑瓜子的手一頓，糾結地看著江聽月：
「媽，咱要不要換個單人間？
「產夫的心情對孩子也有影響。」
她驢臉一拉，指著周毅鼻子就罵：
「你當我家書渝的錢都是大風刮來的，哪個男人不生孩子，誰像你這麼矯情敗家。
「一天天的就知道伸手要錢，真當我們是你的 ATM 機啊。」
我憋笑憋得難受，剛想打遊戲放松。
周毅就不樂意了，哭著質問我：
「我在鬼門關生孩子，你在這兒玩遊戲，你還有沒有把我放在心上！」
我玩味一笑：
「又不是我生孩子，憑什麼要我累S累活空坐著，這話熟悉嗎？
「當年，你不也是這樣做的嗎？
「我隻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這就受不了了？」
他瞬間僵住，直接破防：
「多少年的老黃歷了，就是過不去了嗎！
「一天天翻舊賬，累不累啊！」
我不 care：
「之前你和你媽是怎麼對我的，你馬上就要自食惡果了。」
周毅沉默了，眼尾開始泛紅。
在我即將五連S時，他突然滿懷愧疚地望著我，語調繾綣：
「對不起書渝，我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