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目標了,以後可能去不了你的公司了。社長以後在哪發展,我就在哪發展。」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久,在我以為他沒在聽準備掛電話的時候,才傳來他酷酷的回話:「我管你,你愛去哪去哪。」
說話他果斷掛了電話。
從來沒被他掛過電話,這種感覺讓我心裡莫名其妙悶悶的。
第二天社長比賽,我拿著礦泉水準備等他下場給他遞水,卻發現自己竟多了個情敵。
校花跟幾個女生在我旁邊,一個勁地誇他,商量著等會以什麼樣的姿態給他遞水,和他搭訕。
我如臨大敵,在他還沒下場的時候,就下了觀眾席等在場邊。
校花幾人緊隨其後。
她們走到我身旁,看穿了我的意圖,斜睨眼睛,不友善地上下打量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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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竊私語的聲音漸漸放大,傳到我的耳朵裡。
「就她那樣還想追邢遠,哈哈,真是沒有自知之明。」
我要是沒聽到就算了,可現在我聽到了,就不會忍。
「我哪樣?
「你長得是好看,但心卻比蛤蟆還醜,我看你才是沒有自知之明吧?」
她雙手抱胸,被我說得有些不自然,但還是高昂地抬著下巴:「等會看他會接誰的水嘍。沒有外表,你以為別人會好奇你的內心嗎?」
我白了她一眼,沒再理她。
依照社長之前對待我的表現,我堅定的認為,按我們這麼熟的關系,他一定會接我的水。
隨著哨聲響起,上半場結束。
他第一時間朝我們這邊看過來,不知是在看我,還是看她。
在他快走到我們面前的時候,我將拿水的手伸了出去......
在我期待的眼神中,他朝我歉意地笑笑,隨後接了校花的水。
「我沒想到你能來看我的比賽。」他的語氣裡,是和我說話時,從未有過地熱情。
「也是......畢竟昨天才認識的......突然來看你比賽,你當然會奇怪。」
她雖然是在和他說話,但說著說著,眼神卻轉向我這邊。
好像在說:「看吧,男人都是視覺動物,你這樣的,別想了。」
這麼多年,我喜歡過很多男生,也放棄過很多男生。
但是從來沒有一個,讓我心裡如此酸澀。
溫柔隻是他的個性,並不是給我一個人的特例。
我默默垂下眼眸。
算了,男人都是看臉的生物。
「兄弟,打完比一場?」
我的肩膀一沉,忽然有隻手臂架在了上面,青筋明顯,腕骨突出凌厲,能看見冷白膚色下翕動的脈搏。
我扭過頭去,恰好對上付峻嵩勾人的桃花眼。
他上身穿著黑色無袖 T 恤,同色系的工裝休闲褲,頭上是頂黑色球帽。
這小子脫了稚氣,變得越來越帥,越來越有男人味。
「臥槽,好帥!」校花的那群小姐妹激動地竊語。
他那看狗都深情的眼神落在校花身上時,我清楚地看到她的臉紅了。
「不敢?」
他勾起半邊嘴角,笑得又壞又挑釁。
眼見風頭被搶,邢遠的面子有些掛不住,他終於接了付峻嵩的話:「有什麼不敢的。不過我下午有事要處理,今晚場館見。」
「可以。提醒下,我今晚九點的飛機,你自己安排好時間。」
「不是,你是?」邢遠終於察覺到不對勁,突然有個人莫名其妙地來挑釁,還不是本校的。
我適時開口:「他是我朋友。B 大的。」
請容許我用你裝個逼,朋友。
B 大的?
又是一陣驚呼。
「你就說你敢不敢比?」付峻嵩激將法這套用得爐火純青,即使邢遠有疑慮,還是同意了。
出了場館,我先是因為打臉而興奮,後來平靜下來,開始為這無疾而終的暗戀感到傷感。
「付峻嵩,給我抱一下。」
「別想佔我便宜。」
我沒管他說什麼,直接抱住他,將頭埋進他的胸膛。
「眼淚就算了,別把鼻涕蹭我衣服上。」
就蹭!
——
往日沒比賽觀眾席就空空蕩蕩的籃球館,竟然來了不少人,大部分都是女生。
我坐下後,校花等人突然到我身邊坐下。
「蔣芙芙,給個他的聯系方式,我把邢遠讓給你。」她依舊擺著高傲的姿態。
我看著臺上被虐到開始發脾氣的邢遠,以及遊刃有餘時不時看向觀眾席的付峻嵩,淡淡說道:「你長這麼好看,自己去問他要唄。」
她哼了一聲:「隻要你不在中間搗亂。」
「你可太高看我了。」
一場結束,付峻嵩以大比分碾壓。
觀眾席有著超乎以往的熱情,那些女生將她圍了個水泄不通。
我坐在位置上沒動,眼神落在落寞的邢遠身上。
他正看著拼命往人群裡擠的校花,捏癟了手裡的水瓶。
「好了各位,我要去趕飛機了,麻煩讓一條道。」付峻嵩放大了聲音。
趁著安靜的一瞬,校花開口問:「帥哥,能給個聯系方式嗎?」
付峻嵩淡淡瞥了她一眼,隨後將視線收回,裝作沒有聽到。
來到我身邊,他沒好氣地說:「還坐著,起來,送我走。」
機場,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竟有些舍不得。
心裡想著,如果能和他在一個學校,那就好了。
後來,邢遠找過我,言語比往日更溫柔,同時多了些曖昧。
隻是,他在我眼裡,已經不是從前的他了。
7
我沒把付峻嵩的話當真。
畢業後,依舊留在這座城市。
跟幾個室友一起租了個房子。
這年,大學生就業特別困難,特別是我們這種三無學校,根本比不上那種名校畢業生。
幹了好幾份工作,受了不少委屈。
大家都陸陸續續放棄在大城市的生活,回到了老家。
隻剩下我一個。
那年元旦,我加班到深夜才回家。
路上,我越想越委屈,不停抹著眼淚。
這份工作我並不喜歡,總是無償加班,說好的雙休變單休,領導一個不開心就罵人,工作壓力特別大。
我無數次想著,不然算了回老家吧。
可每到這時,心裡總有一種聲音在和我說,回去就出不來了。
到了家門口,我才發現,鑰匙被落在了公司。
這一刻,我情緒徹底崩潰,蹲在地上號啕大哭。
眼淚好像怎麼抹都抹不完,所有的委屈都借著哭聲釋放。
「我就說,我不在你身邊你什麼都做不好。」
我紅著眼睛看過去,付峻嵩正靠在樓梯的門上,帶了些寵溺地看著我。
他張開手:「哥的懷抱勉強對你開放下。」
我的心裡湧起一股熱流,破涕為笑,鼻腔發出沉悶的嗓音:「我餓了。」
「想去哪吃跟哥說。」
「我想去西城看跨年煙花。」
「去。」
「你背我。」
「別得寸進尺。」他嘴上說著,身體卻已經蹲在了我的面前。
——
我還是去了他的公司。
他給我安排了個秘書的職位,親自指導我。
自此我開啟了和大學一樣幸福簡單的生活。
工資高,老板省心。
就是我媽時不時在我身邊說一嘴:「我看嵩嵩真是個不錯的孩子,你要不要考慮考慮?」
這個時候我就會回她:「我跟他都看過彼此穿開襠褲的樣子,你讓我們怎麼能產生得了火花?」
回憶至此,我想起了剛才看到的消息,難不成是我閨蜜將這件事告訴了我媽,我媽又告訴了付黎姐?
付峻嵩不會看上我了吧?
8
「寶寶,給你洗個澡好不好?」
什麼?付峻嵩我勸你做個人。
哎哎哎,你把我往哪抱!
「真乖寶寶,這麼不樂意都舍不得咬我。」
我被放到藍色的盆裡,他耐心調好了水溫,輕輕將我放了進去。
溫熱的水浸潤全身,配合上他輕柔的馬S雞,我舒服地閉上了眼睛,心態趨於隨和。
看就看吧,反正我現在隻是一隻貓。
「叮咚。」
門鈴忽然響起,他將我輕輕靠在盆邊,叮囑了句就去開了門。
「付峻嵩,我,我喜歡你。」
我驟然睜開眼睛。
怎麼會有女生的聲音?
不顧身上湿噠噠的醜樣子,我好奇地躲在拐角,偷偷探頭。
隻見一個搖搖晃晃的女生,宛若無骨地倒在他的懷裡,口中喃喃念叨:「為什麼你要拒絕我,我哪裡不好嗎?」
「你醉了。」他的手扶住她的手臂,將她的身體撐起來,「把你手機給我,我給你朋友打電話。」
「不要,我就要跟你在一起~」
她突然掙扎,踮起腳抱著他的脖子不撒手。
在那刻,我看清了她的臉。
這不是我們公司的合作伙伴徐檸嗎?
原來她喜歡付峻嵩。
這麼多年沒見他跟哪個女的親密接觸過,可他對她,明顯和對別的女生是不一樣。
我心裡突然堵得慌。
看著他將她公主抱到沙發,她一把扯住他的領口,他站不穩地倒在她身上,差點親到。
我心裡那股火氣就像火球一樣在胸膛裡亂滾,然後一下子蹿上天靈蓋。
反應過來時,我的牙齒已經咬上了他的手臂,嘴裡出現一股腥甜的血腥味。
他吃痛地皺眉,卻舍不得打我一下。
「為什麼?」
我訕訕松開嘴,自認為做錯了事,準備可憐地叫一聲求原諒時,眼前突然一黑。
再次醒來,是在床上。
看著周圍熟悉的場景,摸了摸自己的身體,我確定了靈魂又回到自己的身體。
我馬不停蹄地趕到他家,輸入密碼,卻不見他們人。
連小貓咪也不見了。
給他打電話,卻並沒有人接。
一直等到深夜,才聽到密碼鎖按響的聲音。
「我要是留疤了,你得負責,聽到沒有?」
小貓被他包裹在外套裡,他低頭哄著它,探下頭與它貼貼。
看到我的那刻,他的瞳孔地震,眼神不斷徘徊在我和貓之間。
「你去哪了?」
「老板。」
看到他身後跟著的王秘書,我瞬間改口,站直身體:「不是你叫我來的嗎?」
公司同事不知道我倆之間的關系,所以在他們面前,我得演一演。
而他的反應也很奇怪,竟露出一種被騙的神情。
低頭看了眼懷裡的貓,毫不猶豫地,把它丟到地上。
小貓很乖,落地後,徑直跑向了我。
我抱起它,摸著它已經幹燥的毛發,想著可能是因為我使用過它的身體,所以它對我有親近感。
「王秘書,你先進房間,我有事跟蔣秘書說。」
進房間前,王秘書不知為何,特意解釋了一番:「付總怕貓感冒,去醫院打針的時候特意讓我帶貓去寵物店洗澡。之後覺得太晚了,所以就讓我睡在他這裡。」
我應了聲,雖然不懂他為什麼要解釋。
付峻嵩來到我的身邊,居高臨下地垂眸看我。
看得我雙頰發燙。
可是往哪怕我跟他擁抱,都不會有這種緊張感。
「徐檸她被你送回家了嗎?」
話剛說完我就抿起嘴巴。
他一定會問我,你怎麼知道徐檸過來了?
到時候我該怎麼回?
總不能回我變成了一隻貓吧。
可他隻是眼眸暗了暗,低沉的嗯了一聲。
目光實在太過赤裸,就像是我還是那隻貓,他抱著我親時的眼神。
我將貓遞給他:「老板,要是沒什麼事,那我回家了。」
防止王秘書能聽到,我還是叫他老板。
可他卻後退一步,有些嫌棄地說:「放地上就行。」
「太晚了,你也住這裡,反正房間多。」他接著補充。
我哦了一聲。
沒當回事。
反正他這住的也不少。
我沒把小貓丟到地上,而是抱著它回到沙發。
付峻嵩坐到我身邊,沙發塌陷一大塊,我禁不住往那邊倒去。
他順勢摟住我的腰,扶住我。
我突然心跳加速。
隨便找了個話題。
「老板,你不是重度貓奴嗎?怎麼感覺你有些嫌棄它。」我摸著他的貓,往旁邊坐了坐。
他將我的動作視在眼底,不悅地挑起半邊眉毛:「這是我姐放在我這寄養的,我不喜歡貓。」
「你不喜歡貓?」我拔高了音調。
我可不信。
不知道是誰咪咪咪咪地叫。
「不喜歡。」他斬釘截鐵。
「還有,」他向我貼近,摸了摸我的頭,「你的手感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