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在林家做了很多年了，也算是林家的老人了。」
很需要。
小說原文裡關於林家的生活著墨不多。
但能讓瑤瑤這樣可愛的小孩子長成那樣的惡毒綠茶心機婊，除了童年時周圍人的灌輸外，我想不到別的解釋。
也許是因為瑤瑤睡夢中還在小聲啜泣。
林夫人最終還是點了頭：「我會好好核實的，有亂嚼舌根的，都不會姑息。」
核實結果觸目驚心。
監控記錄顯示，碎嘴的佣人們不僅私下議論，還會故意當著瑤瑤的面陰陽怪氣！
什麼你就是個冒牌貨，我們隻會伺候真正的林家人，夾著尾巴乖一點，不然遲早會被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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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說著為你好，其實處處是打壓和 PUA。
而瑤瑤本就容易動搖的性子，更容易被影響。
她幾乎已經接受了自己就是不被愛的「事實」了。
林夫人可算知道什麼叫刁奴欺幼主了，為此罕見地發了大火。
這些人在她家吃住，拿著不菲的薪資，當自己人一樣遷就著，居然背著她這麼欺負自己的女兒？
有一個算一個，統統滾蛋！
第二天一早，被辭退的佣人們就拎著行李離開了。
瑤瑤站在陽臺上，望著一輛輛出租車消失在道路盡頭。
也不知道林夫人和她說了什麼，起床後就心情很好的樣子。
晨霧像輕煙般散開，秋後的暖陽透過樹葉縫隙灑在瑤瑤的身上，漫漫亦燦燦。
瑤瑤忽然轉頭，對上了牆後偷窺的安安。
「你看我幹嘛？」
「誰、誰看你了！我路過！去吃早飯的！」
安安驚慌否認，仿佛起床後偷偷問我瑤瑤是不是還在哭的人不是她。
安安說她才不是因為把瑤瑤惹哭了覺得不好意思。
絕對不是。
嗯，她說不是就不是吧。
兩個孩子難得沒有再吵架，安靜地坐在餐桌兩邊吃飯。
我和主座上的林夫人對視一眼，彼此都默默地松了一口氣。
06
也許是因為在孤兒院挨過餓，安安對食物總是充滿極大熱情。
尤其是小蛋糕這樣的甜食。
隻是我怕她蛀牙，每次都不讓她吃太多。
這個決定頗有些艱難，尤其是每次對上安安渴望的小臉，常常要花很大的決心才能扭頭不去看她。
每到這個時候，瑤瑤就會衝安安扮鬼臉：「溫姨也是為你好。」
「要是換成姥姥，她肯定會天天喂你，把你喂到撐炸肚子啦！」
說得多了，安安都有些期待了。
「要是姥姥來就好了，我就有很多很多小蛋糕吃了！」
念叨了幾次後，林老夫人真的來了。
這天安安依舊隻吃了一塊小蛋糕，欲哭無淚地看著我把其他甜食拿走。
然後門口就傳來了聲音。
「聽說我又多了個乖孫女啊！」
林老夫人風風火火地進來，抱起安安不撒手。
「這孩子像我，也像她媽媽！哎呦，這下可好，瑤瑤多了個姐妹，也不怕孤單了！」
「就是忒瘦了！看這小臉兒，瘦的都沒二兩肉！可得好好補補！」
在聽說安安剛剛想吃蛋糕，沒吃夠之後，更是大手一揮：
「這有什麼的？姥姥給你安排上，保證管夠！」
林老夫人一開口，連林夫人都敗下陣來，承諾說安安想吃多少都可以。
安安興奮地磨拳擦手。
瑤瑤卻欲哭無淚。
「都要被你害慘了！等會兒肯定要撐S了！」
安安不明所以。
但很快，她就被餐車推出來的水果巧克力奶油蛋糕震撼到了——
足足有五層，小山一樣高。
林老夫人以極大的熱情投喂兩個小朋友。
瑤瑤撐得捂著肚子，生無可戀地癱在椅子上。
安安最初時還眼睛亮閃閃地接過蛋糕大口咀嚼。
但很快，她就吃得兩眼發直，語氣艱難：
「姥、姥姥，我吃飽了，不想吃了。」
林老夫人往她面前遞過去一杯果汁，語氣輕描淡寫：
「行，那你去玩會兒。廚房裡正在做新口味的蛋糕呢，等你玩夠了，回來正好吃熱乎剛出爐的。」
安安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她沒想到居然廚房裡還有一個。
瑤瑤想都不想，拉起安安就跑。
「再不走，姥姥就要繼續切蛋糕了！」
站在瑤瑤房間門外，我聽到裡面兩個小朋友的在商量對策。
安安斬釘截鐵：「絕對不能再下去吃蛋糕了，我的肚子已經像小皮球一樣了，再吃下去我們肚子真的會炸掉！」
瑤瑤贊同：「對，我們就一直在這裡玩，誰喊都不下樓，就不用吃蛋糕了！我這裡有芭比娃娃，可以給你玩！」
「哇塞！好好看！我喜歡這個！」
「那我當你的媽媽，負責賺錢養家……」
兩個孩子很快發出歡快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已經玩上了過家家。
我抿嘴笑著離開，回到餐廳，豎起大拇指。
「老夫人，還得是您，她們倆現在已經玩到一起去了。」
林老夫人很是得意地瞟了一眼旁邊喝茶的林夫人。
「你當我跟我這個傻閨女一樣呢？」
林夫人輕咳一聲：「媽！」
林老夫人才不給她留面子。
「媽什麼媽？要不是思寧請我來，我都不知道你這麼不會當媽！」
「接下來幾天，好好跟你媽我學著怎麼帶孩子！」
07
林老夫人不是空手來的，她還帶來了許多小雞小鴨小鵝。
一團團毛絨絨嘰嘰嘎嘎鵝鵝地在花園裡到處跑來跑去。
瑤瑤和安安簡直樂瘋了，跟在後面追趕。
林夫人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忍不住了。
「這也太不淑女了。」
安安和瑤瑤都頓住了。
林老夫人趕緊推著兩個女孩，示意她們繼續去玩。
「別聽你們媽媽的這些歪理，她小時候還帶著你們的舅舅去鄰居家幹仗呢！」
「放心玩，姥姥在這兒管著媽媽！」
瑤瑤和安安都是第一次聽說媽媽的「黑歷史」，捂著嘴嘿嘿直樂。
好在她們知道在林夫人板起臉之前，手牽著手跑掉了。
不算傷了媽媽的面子。
將小雞小鴨小鵝撵回家禽窩後，她們又在跑去釣池塘裡的錦鯉、去花圃摘好看的花兒。
那都是林夫人花了大價錢，專門請人飼養打理的。
都是金錢和心血。
她深呼吸了幾次，終於看不下去了。
「思寧，你幫我看著吧！我眼不見心不煩！」
玩了一天，到晚飯後，林老夫人讓人在後院撐起竹床，就著漫天繁星，給安安和瑤瑤講民間故事：
「到了晚上，裝成姥姥的大灰狼就躲在被窩裡，咯吱咯吱地吃姐姐的手指頭。」
「那小姑娘就問，姥姥，你在吃什麼呀？」
「姥姥說，我在吃蘿卜幹呢，你也要嗎？」
安安和瑤瑤肩並著肩，瑟瑟發抖。小臉都白了，還非要繼續聽。
「小姑娘當然就說也要吃蘿卜幹啊，大灰狼就順著被窩遞給她了。小姑娘摸著怎麼都不像蘿卜幹，借著月色一看，居然是姐姐的手指頭……」
林老夫人說著，忽然冷不丁抓了一把孩子們緊緊握著的小手：「我看是誰的手指頭被吃掉啦？」
「啊——」
安安和瑤瑤嚇得緊緊包成一團，大聲尖叫。
林老夫人：「不團結友愛就會被大灰狼吃掉，記住了嗎？」
瑤瑤率先反應過來：「啊啊啊，姥姥！你嚇唬小孩子！」
她明明都被嚇到尖叫了，可還是眼神熠熠生輝地催促姥姥再講一個。
林夫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我旁邊，有些驚訝。
「瑤瑤居然掛在姥姥脖子上耍賴了？」
「因為感受到愛了呀。」我滿心歡喜，「沐浴到愛的小孩子，是會越寵越大膽的。」
有姥姥的縱容，有媽媽的默許。
無論怎麼耍脾氣撒嬌，都會被全心全意地包容遷就著。
她已經感受過真正的溫暖，就不會再被那種虛偽的「好心」欺騙。
08
林老夫人回家後，瑤瑤和安安也沒有再吵過架。
瑤瑤很熱情地邀請安安一起看自己最喜歡的《冰雪奇緣》，還換上了艾爾莎的藍色亮片裙。
——看完之後的安安：「安安也要公主裙，安安也要當艾爾莎！」
雙胞胎都這樣。
要麼都沒有，要麼都得有，還都得是一模一樣的，錯一點兒都不成。
安安和瑤瑤同年同月同日生，跟雙胞胎也沒差了。
我牽著兩個小朋友的手：「走，咱們去商場買個一樣的裙子去！」
安安歡呼雀躍著。
她這幾天過得很開心，對姥姥和媽媽越發依賴，連帶著對我的好感也漲到了 70。
但沒想到家裡有不速之客上門。
安安的親生父親、林夫人的前夫顧時嶼居然破天荒地找過來了。
顧家的幾個僕人見到安安，都是眼睛一亮，就要去拉安安。
我連忙牽緊孩子們的手，擋在前面。
倒是顧總先打招呼：「瑤瑤，你比以前長高了好多呢。」
瑤瑤嚅嗫著：「爸爸……」
顧總點點頭，又看向安安：「你就是安安吧？」
安安沒吭聲，隻是抓緊了我的手。
林夫人黑了臉：「顧時嶼，我不會讓你把孩子帶走的。」
顧時嶼笑了：「林媛，你還是和以前一樣驕傲。但，這次可是老爺子發話，我可做不了主。」
「瑤瑤判給了你。但安安可沒有。你也知道，我們顧家真想要什麼，就沒有不成的。」
「再說，老爺子要親孫女，你總不能攔著吧？」
成功堵住了林夫人後，顧總彎下腰，平視著安安：「安安，去爸爸家住好不好？」
安安無措地望著林夫人。
林夫人隻是低著腦袋，手撐著額頭。
安安忽然就紅了眼睛：「媽媽，不要安安了嗎？」
林夫人勉強笑著：「安安，媽媽沒有不要你。你隻是跟爸爸回去見見爺爺。」
顧時嶼也伸出手，準備抱起安安。
但安安猛地反手推開，轉身跑回了房間。
顧時嶼絲毫不介意：「以後你們隻照顧瑤瑤一個，也能省點兒心。」
瑤瑤愣了一下：「爸爸，安安不回來了嗎？」
「當然不回來了啊，」顧時嶼笑了。
「爸爸把安安帶走，林家還是隻有你一個小公主，好不好？」
瑤瑤糾結了半天，也想不出來好還是不好：「我、我不知道……」
我去安安房間時，發現小姑娘抱著四眼黑金狗狗玩偶，坐在床頭發呆。
「溫姨，媽媽要把我丟給爸爸嗎？就像把我丟進孤兒院一樣？」
我摸摸安安的頭發：「那怎麼能一樣呢？」
「爸爸和爺爺是安安的親人，爸爸家是安安的第二個家。
安安當然是想去就去，想回來就回來了啊！」
「你去爺爺家見見那些親人，回來講給我們聽好不好？」
或許是出於對我的信任，她猶豫了好一會兒，終究點了頭。
09
安安當天就被接走了。
一應物品全都沒拿，顧時嶼說，反正顧家會準備得比林家更好。
林夫人沒有出來送別。
安安抿嘴看了一眼書房的方向，衝我和瑤瑤揮了揮手後，就鑽進了車子裡。
車隊的背影徹底消失在道路盡頭後，瑤瑤忽然開口：
「溫姨，不好。」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瑤瑤是說，林家隻有你一個小公主，不好。是嗎？」
瑤瑤拉著我的手，點點頭：
「安安還沒有和我一起看《冰雪奇緣》第 2 部呢，姥姥給的小鴨子也還沒喂呢……」
她碎碎念了很多要和安安一起做的事，最後問我。
「溫姨，安安真的不能回來了嗎？」
瑤瑤是舍不得安安啊。
我抱起瑤瑤：「這個要看安安想不想回來的。」
瑤瑤悶悶不樂地垂下腦袋。
我捏捏她的小臉：「但是，瑤瑤可以多和安安打電話呀，說得多了，安安一定會忍不住回來看的。」
她瞬間眉眼彎彎：「好耶！」
瑤瑤開始每天都用小天才和安安打電話。
家裡的小雞小鴨小鵝褪去了最初的毛絨絨，越長越大了；
媽媽的花圃又栽了新的花，池塘裡的錦鯉也更肥了；
姥姥又來過一次，看不到安安，特別生氣；
溫姨新做出來的炸排骨特別好吃，她吃了特別多……
安安接到電話也很興奮。
她說爸爸和爺爺很好，但爺爺家的孩子們就很讓人討厭，還是瑤瑤最好；
爺爺家的園子特別大，但是不許小孩子們隨便逛；
大廚做的牛排還帶血，好想吃我新做的炸排骨……
秋去冬來，瑤瑤和安安的關系反而在一通通電話裡越發親密了。
甚至安安對我的好感度也不降反增。
在我給安安寄過去幾包炸排骨後，安安的好感度就猛地竄到了 80 分。
……看來安安在顧家是真的吃不慣啊。
這天瑤瑤打完電話後，並沒有迫不及待地跟我分享，反而待在房間裡一直沒出來。
我感覺不對勁。
去找瑤瑤時，發現小姑娘已經換上了整套運動服，連包包都背上了。
瑤瑤氣得小臉煞紅。
「他們欺負人！我要去幫安安！」
10
瑤瑤說，顧家的那些堂姐妹，嫌棄安安是個不懂禮儀的土包子。
就因為我寄過去的炸排骨，她們笑話安安，「什麼垃圾都吃」。
安安也沒客氣，直接衝上去和她們打起來了。
瑤瑤揮舞著拳頭：「我要去幫安安打架！」
房間外偷聽的林夫人闖進來：「打什麼架？」
瑤瑤以為是要教訓她，縮起脖子。
沒想到林夫人生氣地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