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圈都知我是陸谌安的小尾巴。
包廂內,他語氣嘲諷:「孤女而已,門不當戶不對,玩玩罷了。」
我哭著離開,手機收到六千萬轉賬。
淚水適時止住,我哭了?
我裝的。
消失一周後,陸谌安帶著無限額黑卡找到我,紅著眼眶求和。
我還沒來得及亮出 24 克拉的鑽戒,身旁的男人笑得散漫:
「當著我的面求我太太玩你,是日子太順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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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從酒吧出來後,我耳邊還是會響起陸谌安那句:「孤女而已,門不當戶不對,玩玩罷了。」
我為他洗手作羹湯,為他鞍前馬後,為他擋刀,隨叫隨到。
換來的不過是玩玩罷了。
陸谌安的心真狠啊,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為了某個女孩吃愛情的苦。
京城的夜晚總是燈紅酒綠,熱鬧非凡。
我提起裙擺坐在路邊,愣愣地看著來往不息的人流。
一個小女孩跑到我面前,伸手遞給我一張紙巾,以及一顆大白兔奶糖。
「漂亮姐姐,吃了甜甜的糖果,心情就會變好哦~」
我一怔,從包裡掏出鏡子。
凌亂的頭發,紅腫的眼眶,配上與這格格不入的禮服裙,確實狼狽。
此時手機多出一條六千萬的轉賬信息,我挽起嘴角。
隻接過小女孩遞來的大白兔奶糖,並沒有拿紙巾。
我哭了?
大白兔奶糖塞進嘴裡,不,我裝的。
「謝謝你,小朋友。」我取下背包鏈上掛著的黃金項鏈,送給小女孩:「這是姐姐送你的小禮物。」
我摸摸她的頭發,提著高跟鞋,瀟灑地轉身離開。
雖然這東西本來該進垃圾桶的,但它也值好幾萬的鈔票。
就當是買下那顆愛心,以及大白兔奶糖。
我並沒有回家,而是來到了一家清吧。
酒水順著杯沿滑動,臺上傳來歌手溫柔深情的歌聲:
「撥開烏雲的光芒,是你教會我成長,你看我笑得多甜……」
我鼻尖泛酸,將酒一飲而盡。
我才不是孤女,我有爸爸媽媽,他們隻是換了一種方式守護我而已。
手機傳來震動,是一條短信。
陸谌安的母親發來的:「溫小姐,錢已到賬,多出的一千萬是額外報酬,你是一個很好的姑娘。
谌安口無遮攔,希望溫小姐不要介懷,合作很愉快,祝你今後生活好運。」
原來這話也傳到陸母耳朵裡了,我當然不會介意。
我追求陸谌安,也隻是一場利益的遊戲。
2
半年前,溫家被設計宣布破產,大伯將高利貸全算在爸媽頭上。
他們為了錢東跑西跑,最終在高速路上發生車禍,雙雙去世,隻剩我一人。
五千萬的債務全落到我身上,這時,陸母找到我,要和我合作。
我隻需要讓他那不務正業,吊兒郎當的小兒子陸谌安進入公司,管理企業。
我問為什麼選中我。
她隻是笑笑:「溫家培養出來的女孩,且不說其他,容貌絕對是數一數二的。
「況且,你現在也需要我的幫助,不是嗎?」
於是我踏上了攻略陸谌安的路程。
我開始頻繁地出現在他的周圍,裝綠茶、爭風吃醋、欲擒故縱等手段。
終於在又一次送愛心便當去酒吧時,被喝醉酒的男人困在牆角。
他攔住我的腰,聲音啞啞地:「溫軟,我算是敗給你了。」
他想要親我,卻被我躲開了。
不過此後陸谌安便帶我出現在他各個聚會場合,逢人就介紹我是他女朋友。
陸谌安身邊的人也不驚訝,畢竟我追陸谌安卑微到何種程度,大家都心知肚明。
隻是一個常年吃肉的男人,怎麼受得了突如其來的戒齋呢?
因此,包廂裡,他一邊一個美女妹妹,左擁右抱好不快活。
直到我出現,眾人倒吸一口冷氣,想看看我這個正牌女友會如何出手。
我對陸谌安本就未存其他心思,迎著許多不同情緒的目光,我走到男人面前。
從包裡掏出一盒胃藥遞給其中一位妹妹:「谌安胃不好,記得先給他吃藥。」
隨後我又裝得楚楚可憐,淚眼汪汪俯身整理好陸谌安凌亂的領口。
指尖劃過他脖頸上的吻痕:「谌安,你好好玩,醉了我來接你回家。」
溫柔大度,體貼入微,是我在陸谌安面前立的人設。
我的存在完全滿足了他所有大男子主義的行為。
因此,在我還未出包廂門就聽到身後傳來男人自信地發言:「溫軟啊,她離不開我的。」
有人跟著起哄:「那可不是,溫家敗落,誰還認她是個大小姐。」
「現在她隻是谌哥的小尾巴,撵不走的。」
「不過谌哥這次居然將她留在身邊幾個月了,不會真打算結婚吧?」
陸谌安嘲弄的語氣傳來:「孤女而已,門不當戶不對,玩玩罷了。」
「和我結婚,她還不配。」
「還是谌哥會玩啊,就溫軟那顏值,又純又欲,那小腰人如其名啊,還是咱們谌哥有福哦~」
話風逐漸偏軌,我關上門將汙言穢語藏在身後。
3
思緒回攏,我回復一句「好的」,跳到微信界面給陸谌安發了條分手信息,便將他的所有聯系方式拉黑刪除。
以往我們的聊天框裡,隻有綠色的框框佔 90%。
這麼一清理,感覺界面都順眼多了。
等我再抬頭時,面前多出一位笑容猥褻,面容新穎的男人。
他笑眯眯地盯著我,我略微有些不適,但吧臺也不是我私人領地。
悶完手中的酒,我起身準備離開。
身子卻有些輕飄飄,不受控制地左右搖擺,眼前似乎出現了幾道門。
猥褻男見狀急忙起身想扶住我,卻被另外一人搶了先。
周圍嘰嘰喳喳吵得我頭疼,我皺著眉哼唧一聲,男人身子一僵,攔腰將我抱起朝外走去。
迷糊間,我看見男人精致的臉龐,心底漫過一陣熟悉。
我的手臂勾上他的脖子,軟甜的嗓音讓人心間發顫:「你長得好像……裴言舟……」
「叮—」房門被打開又立馬關上,我被放在玄關櫃上。
為了防止我摔下去,他的手扶著我的腰。
男人垂眸看著我,眼睫遮住眼中的情緒,嗓音低而啞:「軟軟說,我像誰?」
我努力睜開迷離的眼眸,一把扯過他的領帶:「裴……言……舟……」
話未說完,便被男人炙熱的唇堵在喉間。
昏暗的房間內,兩道身影曖昧交纏……
4
天際泛白,我揉揉酸痛的眼睛,腦袋和身體的疼痛逐漸朝我襲來。
昨晚的記憶如潮水般湧入腦海。
「孤女而已,門不當戶不對,玩玩罷了。」
「六千萬到賬,希望溫小姐不必介懷。」
「軟軟說,我像誰?」
………
「裴言舟。」我翻身藏在枕頭裡,喃喃自語。
懶散低沉的嗓音響起:「軟軟,我在。」
我驀地抬眼,對方靠坐在椅背,雙手懶散地搭在膝蓋上,直視著我:
「沒想到軟軟知道我要回來,還特意給我準備一份大禮。」
我幾乎是立刻清醒,臉龐瞬間爬上紅暈:「我,我不知道你昨天回國。」
我和裴言舟大學時同在學生會,他是部長,我是學生會的門面。
要說和他有什麼交集,大概是我對他的單方面喜歡吧。
裴言舟抬起手,輕輕拉開領口,喉結處因一片紅痕顯得格外曖昧繾綣。
「我會負責的。」
「你應該負責。」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我低頭看了眼穿著衣服的身子,站起身走到男人身邊。
「這樣吧,房費我出,你的體力費我也出,然後再請你吃頓海鮮大餐補回來?」
說完我自己都覺得好笑。
裴言舟看著我,漆黑的眸子彎著,似笑非笑。
我硬著頭皮,語氣逐漸強勢:「再不行我就把這些折現成錢,都給你還不行嗎?」
裴言舟終是笑出了聲,語氣淡然:「溫軟,你覺得我差這點嗎?」
好吧,他確實不差。
溫家鼎盛時期在裴家面前,也隻能是小門小戶。
裴家生意聚集在海外,市值無法估算,這種按秒計時的人,確實不差錢。
裴言舟目光落到我身上,轉動著左手尾指的戒指:「我的公司準備在京城上市了。
「這個時候,我和我的公司都不能出事。」他走到窗戶邊拉開窗簾:「尤其是這種桃色新聞。」
我湊過去看,樓下滿是蹲守的記者。
「要不我先跑?」我有些懊惱,昨晚為何不直接回家。
「跑?」裴言舟一米九的身高,我隻得仰頭看他:「既然行蹤暴露了,你以為就隻有樓下有記者嗎?」
我垂著眼睛,眉頭皺得緊緊的。
「也不是沒有辦法。」男人磁性的嗓音中透著漫不經心。
我驚喜抬頭,眼底滿是期待:「你盡管說,我一定配合。」
我不再是可以任性妄為的溫軟了,這件事是我引起的,必須得解決好。
「和我結婚,隻要你是裴太太,就不是桃色新聞。」
5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裴言舟,他懶洋洋地靠在窗邊,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味。
腦海裡環繞著昨晚陸谌安的聲音:「門不當戶不對」。
「我的身份配不上你,你適合更好的。」
裴言舟拉著我坐到餐桌前,他拆著袋子,聲音低緩:
「溫家破產,就算還債,你孤身一人,前路如何你也不知。
因此你需要一個有實力的背景,那我……」他淺笑,嘴角不自覺上揚:「是不是最合適的人選呢?」
我看著被他擺放得整整齊齊的早餐,內心有些糾結:
「裴言舟,和我結婚,你會不會覺得吃虧?」
「吃虧?」男人眉稍微挑,收起笑容,一字一句認真道:「你忘了嗎?溫軟和裴言舟,頂配絕配天仙配。」
微風吹動著窗簾,我看著裴言舟那張熟悉的臉,仿佛感受到當初為他心跳的頻率。
「小意,你不知道,我和舟舟,頂配絕配天仙配。」
我努力壓制心跳:「結婚,我和你結婚。」
裴言舟薄唇勾起,露出一個標準的微笑,優雅矜貴:「好啊,和我結婚。」
我沒有吃早餐,而是到浴室換上裴言舟準備好的衣服。
「什麼時候去領證?」
裴言舟從口袋掏出一個盒子,裡面是對戒,他先給我戴上,又示意我給他戴上。
這時他才抬眼看我:「今天,現在。」
6
拿到紅本時,我的心情莫名有些悵然。
曾經我也幻想過自己結婚的場景,卻不承想有些許草率。
裴言舟沒有開車過來,身邊多了一個拿著攝像機的男人。
他將頭紗別在我頭上,遞給我一束鮮花,隨後從我手中抽出一本結婚證。
相機拍完後,他拿起手機拍了張結婚證的照片。
我伸過手中的小本本:「要帶我的一起嗎?」
裴言舟懶洋洋應聲,聲音有些勉為其難:「也可以。」
照片拍完後,他接過我手中的結婚證和他的一起塞進口袋:「這個我來保管。」
他打開微信發了條朋友圈:「結婚。」
這時我才想起昨晚關機了的手機:「我們加個微信吧……」
裴言舟上揚的嘴角頓住,面色有些陰沉:「把我從黑名單拉出來就行。」
我有些尷尬,自從一年前裴言舟無聲地拒絕我後,我確實將他拉黑了。
手機剛開機,幾十通未接電話,全來自一個人:韓宇。
他是陸谌安的助理,我是陸谌安的秘書。
還沒來得及將裴言舟拉出來,韓宇的電話又打來了。
我不悅地皺起眉頭,按下接聽鍵,對面焦急的聲音傳來:
「溫軟,你今天怎麼沒來上班?今天有個特別重要的會議,難道你忘了嗎?
「陸總要的資料你放在哪裡了?陸總現在很生氣,你趕緊回來上班!」
韓宇喋喋不休,問題一個接一個蹦出,我深呼吸緩和情緒:
「韓特助,資料在我工位左邊的抽屜裡。
「另外,我今天結婚,不要破壞我的心情。
「陸谌安氣S都和我沒關系,這活我不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