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再次出軌被發現後,我又坐上了陽臺。
他點起一支煙,語氣淡漠,「季竹月,你有本事就跳。」
失手快掉下去的瞬間,我眼前飄過幾行字。
【跳啊,你跳了我們軟軟寶貝才能上位。】
【季竹月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給我們軟軟寶貝鋪了路。】
我這才知道,我的生活是一本小三上位文。
女主慕雨知三當三。
而我,是那個陪男主紀徵打拼,還自S的怨種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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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報復,我決定給女主那位白月光教授一個機會。
【祁教授。】我給祁星馳發信息,把【在嗎】打成【做嗎?】
那邊很快就回了,【做。】
眼前又飄過一行彈幕。
【我勒個豆,季竹月一句話給人祁教授釣成翹嘴。】
1
二十八層高樓上,風很大,我正跨坐在陽臺上。
一旦失手,摔下去意味著立刻S亡。
「紀徵,你跟她斷,不然我就跳下去。」
紀徵靠在門邊,無名指和食指之間夾著一根煙,猩紅的火焰在黑暗中格外突出。
淡漠的眸子沒有半點情緒。
他嘴唇啟合,吐出無情的話語。
「季竹月,有本事就跳。
「狼來了說多也就沒人信了。」
寒風吹過,淚水模糊了我視線。
想不通,曾經滿心滿眼都是我的人,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和紀徵青梅竹馬。
爸媽忙於工作,天南地北的飛,就將我放在紀徵家。
很多第一次,都是紀徵陪著我。
初潮時,我痛得S去活來,還是少年的他看見那攤血以為我要S了。
打不到車,40 度高溫天背著我跑了三公裡。
從此之後,每到經期,他都會提前給我準備止痛藥和紅糖水。
有人嘲笑他丟了男人的面子,他也不以為意。
他長得好看,無數女人前僕後繼,他也不為所動。
可現在肆意出軌,對我毫不在意也是他。
我松了松手,另一條腿也跨過護欄,往前挪了挪身子。
「竹月!」
耳邊是紀徵焦急的聲音。
餘光中,是他奔向我眼前的身影。
瀕臨S亡的瞬間,眼前飄過一行行字幕。
【跳啊,你跳了我們軟軟寶貝才能上位。 】
【季竹月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給我們軟軟寶貝鋪了路。】
愣神時,我被紀徵拽住陽臺。
他將我摟進懷裡,甚至身體止不住的發抖。
連帶著聲音都帶著失而復得的慌亂。
「我答應你,以後我們好好過日子。」
一滴淚落入我的後頸。
沒有回答,我隻是麻木的任由他摟著。
字幕再次出現,打破了短暫的和平。
【怎麼回事,劇情不對啊。】
【晦氣啊,季竹月不S,讓我們軟軟寶貝怎麼上位?】
【莫慌,紀徵根本沒法抗拒女主,不信接著看。】
下一秒,手機鈴聲劃破寧靜。
軟軟寶貝幾個字在頁面上跳動。
紀徵的身體僵了一下。
電話接通後,嬌軟的哭聲從那頭傳來。
「紀徵,我被人跟蹤了,救救我。」
紀徵的幾乎是立刻抬起腿就要出門。
走到門口, 像是突然想起我還在。
回頭,對我解釋。
「竹月,最後一次。
「我會跟她說清楚,一個小時等我回來好不好。」
我一反常態,對他露出一個微笑。
「好。」
但我知道,他不會回來了。
2
紀徵走後,我躺在床上有些恍惚。
為什麼我會看到這樣的東西。
還沒等到我想明白,彈幕又刷新了。
【哈?為什麼紀徵真的跟慕雨提了分手,這文要爛尾?】
【女主提出做最後一次,斯哈斯哈,這種偷情的快感,真刺激。】
【女配季竹月太慘了吧,她一定還在期待著紀徵回家。】
【慘個鬼,我都看這種文了,他不出軌,我的軟軟寶貝要一輩子見不得光嗎。】
從彈幕的中,我知道了真相。
我以為真實的世界,其實是一本小三上位文。
我跟紀徵青梅住麼,陪著他創業成功。
起初,面對撲上來的鶯鶯燕燕,他一一禮貌拒絕。
一次意外醉酒紀徵錯把女主慕雨當成我滾了床單。
一開始,他無比懊悔。
可是他逐漸覺得,對我隻剩下了婚姻的責任。
和我有三分像的慕雨讓他再次體會到了年輕的心動。
他開始借口加班出差,名正言順瞞著我和慕雨出雙入對,各種 play。
最終事情暴露後,我以S相挾,他們斷過一陣子。
再次被現後,我真的跳了樓。
紀徵才發現,其實一直愛的是我,從沒改變。
他白日裡頹廢酗酒,晚上把慕雨當做我大 do 特 do。
最後,兩人互通心意,紀徵放下了我,愛上了慕雨。
和小三和和美美一家人。
而我,這個倒霉的季竹月,成了他們感情和人生的墊腳石。
憑什麼?
嘴上說愛我,身體卻還會睡別人,真是可怕得很呢。
彈幕還在不斷湧現:
【也是大開眼界了, 真有人真情實感的心疼小三。】
【季竹月,我支持你也找樂子,反正女主的白月光祁星馳喜歡的是你。】
祁星馳?
我大學裡高我一級的法學院學長嗎?
大學時,我們在學生會共事過,也會偶爾會約飯。
後來,我和紀徵在一起沒多久,他就出國了。
出國後,我們就幾乎沒有聯系。
半年前,才在校友群得知他回國了。
點開聊天框,上一次聯系還在半年前。
他問我還好嗎,那時我剛發現紀徵出軌,狀態其實很不好,但是因為不想把糟糕的事告訴別人,所以我謊稱自己過得很好。
【祁教授】
手比腦子還快,等我反映過來的時候,消息發送成功。
一鼓作氣,我又發了一句,對面秒回。
【做】
我一臉懵,點開聊天框,我看到了自己發的大大的【做嗎?】
其實我想打的是在嗎?打錯了。
彈幕又出現了:
【我勒個豆,女配一句話給人祁教授釣成翹嘴。】
【嘖,還秒回,你小子就等著一天吧。】
【哦摩,這是要雙出軌的節奏嗎,吃這麼好!】
我真是尷尬得恨不得原地去世。
出軌是不可能出軌的。
我不是三觀不正的女人。
硬著頭皮解釋,【學長,如果我說,是我輸入法出問題了,你信嗎?】
我看著對面昵稱和正在輸入中來回切換。
等到我都有些困了。
才回復了一個【嗯。】
彈幕又來了。
【笑S,祁星馳的心碎一地。】
【季竹月不要慫,你老公都給你整上大草原了。】
【就當是為了我們,你去埃及拔草一下,禁欲清冷男神,我大吃特吃。】
是了,為什麼痛苦的隻能是我。
就算要離婚,也要讓體會一下同樣的痛苦。
心裡的惡魔一下子就竄了出來。
可是,將無辜的人牽涉進來,終究是太過。
最後,我解釋了一番,草草結束了話題。
3
第二天凌晨,紀徵躡手躡腳開門,迎面撞上在客廳的我。
他怔了幾秒後,主動解釋:
「慕雨那邊鬧進了局子。
「太晚了怕吵醒你,在車裡睡了一宿。」
他語氣篤定,仿佛事實真是如此。
我看著他,想起彈幕裡看到的他與慕雨糾纏一晚的真相。
心裡壓不住惡心。
我沒有說話,目光盯著他的脖子看。
他後知後覺,語氣開始點慌,「蚊子咬的。」
沒有質問,我隻是微微一笑:
「老公,我信你。
「難不成還能是吻痕。
「你都答應我和她斷了,對嗎?」
我一瞬不瞬盯著紀徵的眼睛。
他下意識的逃避開。
再度對上,語氣猶疑,「老婆,我保證,不會再碰別的女人。」
心下最後一絲期盼,到此刻煙消雲散。
念著從小到大的情分,若是他今天能坦然承認,也許我會好聚好散。
但現在,我勢必要讓他體會到同樣的痛苦。
我轉身回了房,將紀徵隔絕在外。
補了一覺,給祁星馳發了消息。
約他今天晚上見面。
我走出房門外,紀徵破天荒沒去公司。
他以前是個陽了都不會耽誤工作的人。
所以最初他頻繁加班出差,我一點也沒懷疑過。
見我出來,他衝我招手,像是獻寶似的將我拉到餐桌前。
「老婆,我今天請了一天假,在家陪你。
「專門給你做了你愛吃的。」
我掃了一眼桌上的菜,沒有要坐下的意思。
「怎麼了?」
「有事,不吃了。」
紀徵的眼眸瞬間黯淡下去,「我做了很久的,手指都切傷了。」
說完,像是為了惹我心疼,他舉起手指,「你看,好深。」
現在就是整隻手被切斷也跟我無關。
留給他的是重重的關門聲。
彈幕又開始了。
【嘖,大件貨啊,不就是剛跟女主 do 了心虛。】
【季竹月等他的時候,他哪次不是在跟小三翻雲覆雨,他還委屈上了,yue。】
4
我和祁星馳約在一家清吧。
想驗證一下彈屏的真實性,他是不是喜歡我。
酒過三巡,我隱隱有些醉。
頭暈暈的,身體有些站不住,嘴裡開始說胡話。
「學長,你怎麼有三個頭啊。」
說完,就要往地面栽去,被他穩穩的扶住。
他雙手握拳,虛握住我的腰,慢慢往外走。
我被他輕輕扶上了後座,等他上來,我立馬化身八爪魚。
刻意的在他懷裡輕蹭。
濃鬱的木質調瞬間幫我包圍。
感受到他整個人身體僵硬了一瞬。
我的唇角微微勾起,手也開始不安分。
他啞著嗓子,把我胡亂作祟的手按下去,「季竹月,你家的地址是什麼?」
我哼哼唧唧胡言亂語,抬起眼看他,「學長,我無家可歸了,你可以收留我嗎。」
片刻後,他認命般對司機報出了自家的地址。
祁星馳將我扶上床後,轉身要走。
卻在下一秒,被我攔腰抱住。
「不要走。」
祁星馳將我手掰開,再度將我按回床上,替我蓋上被子。
「你醉了。」
一種近乎絕望的情緒在心頭蔓延開。
是因為我不夠好,所以紀徵出軌了,祁星馳也要避開我。
眼淚瞬間落下。
他用指腹輕輕抹掉我眼角的淚,眼裡的心疼不似作假。
「我隻是不想要你後悔。
「如果你選擇奔向我,我很高興,但是不要在不理智的時候做決定。」
說罷,他像是為了證明心意一般,在我額頭上落下一吻。
輕輕的卻無比虔誠。
他真的喜歡我。
而且他是很好的人,就算喜歡就不會插入別人的婚姻。
酒精上頭,熱氣爬滿了全身,眼皮打架,下一秒我真的暈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身旁有人輕拍我的背後輕嘆一聲。
好像是夢,又好像是現實。
學長,你在難過嗎?
5
醒來的時候,祁星馳並不在家。
桌上的早餐碟子下壓著一張便籤紙。
上面字蒼勁有力。
【吃了早餐再走吧,我先回學校。】
桌上每一樣都是我喜歡的。
我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醇厚的牛油果散在舌尖。
牛油果雞肉堡,從大學起一直是我最愛。
他真的很貼心。
突然羨慕,以後跟學長結婚的人。
這個想法嚇了我一跳,這一晚上我竟然完全忘了紀徵出軌的痛苦。
彈幕再次開始滾動:
【這劇情,快進到祁星馳上位了,是不是不久就能出現追妻了。】
【女配趕緊離婚吧,祁星馳某處都快爆炸了還能忍住,這不比控制不住自己的爛黃瓜好嗎。】
婚是要離的,隻不過還不是現在。
憑什麼陪紀徵吃苦的是我。
但是最後,落到萬劫不復的還是我。
就因為,我是一個女配季竹月?
就算要走,也得爭取到最大利益。
……
收拾了一下,匆匆出門。
三分鍾前,我收到了紀徵的信息。
【老婆,我要出差幾天,在家要好好照顧自己。】
除此之外,還附上了隨行人員的名單。
沒有慕雨。
可是,他想不到,我此刻就站在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