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道誰給他的自信,更不知道他怎麼突然轉了性,可我沒時間也沒耐心和他糾纏,便撒謊說,“是,你猜得都對,這樣行了嗎?”
見我不耐煩,紀昱恆沉默了好久才說,“我現在身體還沒完全恢復,等我好了我再來和你好好解釋。”他說著走上前,從兜裡掏出一枚戒指,滿眼深情,“我知道你心裡有氣不會一下原諒我,但我是真心認錯的。”
“婉清,你還願意嫁給我嗎?”
我垂眸看著那枚戒指,我記得紀昱恆之前說過,這是紀家給準兒媳準備的戒指。
可那時候他覺得我不配,很多次拿著戒指羞辱我。
現在居然會滿心赤誠的拿出這枚戒指和我求婚,實在滑稽……
我不想和他廢話,扯了扯唇角接過戒指,抬眸看向紀昱恆,“你身體還沒恢復,先不說這些。”
“你先回醫院休息,明天我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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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他原本灰暗的眼瞬間亮了起來,激動牽起我的手問,“真的嗎?你真的願意原諒我嗎?”
“婉清……我就知道你心裡有我……”
我笑而不語的看著他,卻隻見一向自信的紀昱恆愣了一下,不確定的問,“你是不是覺得我突然這樣很奇怪?”
“等我以後會向你好好解釋的,但是請你信我是真的知道錯了。”
“嗯,我知道。”我敷衍的說。
臨走前,紀昱恆欲言又止的看了我好久,才深吸一口氣問,“你明天真的會來看我嗎?”
我點頭。
他勾唇一笑,激動的說,“那明天上午我們不見不散!”
說完紀昱恆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到門口時他又停住轉頭笑著看向我,“婉清,保管好戒指。”
“明天,我等你。”
可他的身影剛從我眼前消失,我就毫不猶豫的將戒指丟進了垃圾桶。
提著行李箱出了門。
不管紀昱恆到底是真心悔過還是別有用心想戲弄我,我都不會再給他機會。
至此山高水遠,我和他再不相見!
第2章 2
4.
三年後。
“傅老師,我們先走啦~”
我笑著對學生揮揮手,溫柔的說,“下周見。”
等到最後一個學生離開,我才換了衣服離開了舞房,雲城的冬天要比別的地方來得更早一些,十二月初天空就飄起了鵝毛大雪。
一出舞蹈機構,我就攏了攏身上的衣服,正要抱怨天氣冷的時候一抬眸就看見路邊停著一輛黑車。
車前站了一個穿著長羽絨的男人,他雙手插兜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的方向,看見我出來他立馬勾唇一笑朝我走過來。
直到走到我面前,他才取下自己脖子上的圍巾圍到我的脖子上。
一股好聞的清冽香氣瞬間襲進我的鼻腔,我抬頭看向長相俊逸,氣質溫柔的男人笑著問,“衛醫生等多久了?外面冷也不知道上樓等。”
聽著我有些埋怨的語氣,衛旻笑了笑,湊過來吻了吻我的唇角,“今天下班早,我難得來接你一次,等等也沒什麼。”說完他牽著我的手,往車那邊走。
我開心的和他分享著今天發生的一切,一拉開車門卻發現副駕駛座位上放著一束嬌豔欲滴的紅玫瑰。
我笑意加深,看向衛旻,“怎麼給我買花了?”
“我看你昨晚睡之前點贊了一束這樣的花,心想你應該喜歡就買了。”他語氣淡淡的,可蘊含著藏不住的深情。
他啊,始終和我小時候認識的時候一樣。
我和衛旻從小在一個縣城長大,從幼兒班開始到高中畢業一直都是同班同學,甚至還是一層樓的鄰居。
從小我們關系就好,他也照顧我。
直到高三那年我媽去世,我被傅家接回了京州便斷了聯系。
三年前我回到了雲城,開了現在這個芭蕾舞蹈機構,一開始又忙又累直接把自己累到醫院去了。
誰知當時給我看病的居然是衛旻,現在我都記得我倆當時震驚得半天沒說話。
再後來我們又重新聯系上了,一來二去成了男女朋友,後來又順理成章結婚……
這一切就像一個夢一樣,兜兜轉轉我還是嫁給了年少時喜歡過的人。
—
衛旻難得休息,第二天我出門的時候他還在睡覺。
我輕手輕腳走到床邊俯身親了親他,“我去學生家裡上課,下午我們去看電影吧?”
睡得迷迷糊糊的衛旻伸出手抱住我,下一秒用被子將我裹住,嘟嘟囔囔的說,“不想讓你去……”
我失笑的拍了拍他的背,“不行哦,我走了。”說完我徑直起身離開了家裡。
張月月是我唯一一位要上門教的學生,她家裡條件很好,父親是雲城知名的地產商,給我的學費很豐厚所以即便休息我也會上門教課,已經維持了快兩年了。
上完課已經快中午了,張月月換好衣服笑著對我說,“傅老師,今天中午在我家吃飯吧。”
我搖了搖頭,“不了,我還有事。”
聞言她笑容更甚,八卦的說,“我知道了,肯定是衛醫生在家吧。”
“那我就不多留你啦。”
我的學生都是快成年的孩子,衛旻每次來舞蹈機構接我下班都會被她們八卦一通,我倒也不生氣,樂得和這些孩子成朋友。
換好衣服從舞蹈室出來的時候,就接到衛旻的電話。
他說正在來接我的路上,我囑咐他開車慢點後才往外走,隻是剛走進客廳,我就看見兩個男人從外面風塵僕僕的走了進來。
一個是張月月的父親,隻見他笑得殷勤的迎著身旁的男人進屋。
另一個,是多年未見的紀昱恆。
5.
“紀總,您能賞光到家裡吃飯我真是倍感榮幸啊……”
張總感慨的說道。
卻隻見紀昱恆猛地挺住腳步,眼神直勾勾的看著我。
對於他突如其來的出現,我也有些錯愕,愣在原地沒再往前。
張總不解的看了他一眼,又順著紀昱恆的眼神看向我,愣了一下才笑道,“這位是我女兒的舞蹈老師傅婉清,紀總認識?”
“認識。”
“不認識。”
我和紀昱恆同時出聲,見狀張總一下就反應過來,哈哈大笑道,“看來有故事啊!”說完他扭頭看向我,“傅老師,也快中午了,不然今天就留下來吃飯?”
我搖頭拒絕道,“不了,我還有事。”
說完這句,在紀昱恆炙熱的目光中我走出了別墅。
衛旻還沒到,但是我知道這裡不能久留,所以走出大門就準備趕緊往外走,誰知剛走出別墅區到路邊準備打車離開的時候,一輛黑色賓利猛地停在我面前。
下一秒車窗半落,紀昱恆冷著臉看向我,“上車。”
我罔若未聞,轉身就要走。
可還沒等我走出去兩步,紀昱恆就大步流星的走到我身後,在我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將我橫抱起來往車那邊走。
我心頭一驚,下意識掙扎,“放開我!你幹嘛?!”
掙扎中我一耳光扇到了紀昱恆的臉上,可他眼都沒眨一下,拉開副駕駛的門將我丟了進去。
我正要開門逃跑,他兩大步就上了車,然後將已經拉開車門的我拽了回來,然後落下車鎖。
原本劍拔弩張的氣焰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微微喘著氣看向前方,一個眼神都沒給紀昱恆。
半晌。
“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我?”他漠然的問。
我依舊不說話。
紀昱恆像是失去了耐心,他猛地越過中控,一把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看向他。
三年不見,他看起來要比從前更加成熟,也更加憔悴……
我清楚地感受到他捏著我的指尖忍不住發顫,紀昱恆雙眼通紅的看了我很久,才啞著聲線問,“傅婉清,你躲了我三年,現在又想躲去哪兒?”
“你知不知道這三年,我找你都快找瘋了?!”
說到最後,他竟忍不住哽咽起來。
我心頭一怔,不屑的笑了笑,“看來紀總也沒真心找嘛,否則三年都沒找到我?”
“……”
紀昱恆沒說話,捏著我的手緊了緊,咬牙切齒的說,“那是因為你騙了我!”
“你明明……明明說第二天就會來醫院看我……可是我等了一天又一天始終不見你的蹤影……”
“我知道你在和我賭氣,所以我想等你氣消了再來找你。”
“可當我推開門的時候,早已人去樓空。”他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枚戒指,是三年前他給我的那枚,“就連戒指,都是我在垃圾桶裡找到的。”
聽著他噼裡啪啦說了一大通,我失去了耐心,猛地甩開他的手,“說完了嗎?說完我要回家了。”
可紀昱恆完全沒有要放我走的樣子,他緊緊盯著我,生怕一眨眼我又會消失似的。
就這麼僵持了好一陣,我才深吸一口氣,看向他,“紀昱恆,我和你早就離婚了。”
“我不知道以前你抽什麼風,更不知道你現在抽什麼風。”
“總之我都不想知道,我隻想和你這輩子S生不復相見。”
聞言紀昱恆臉色一白,愣了好一陣才問,“你就這麼討厭我?”
這次還不等我回答,就聽車窗被人敲響。
我和紀昱恆同時循聲望去,隻見車窗外衛旻面無表情看著車裡的我們。
6.
“他是誰?”
紀昱恆擰著眉,不解的看向車窗外的衛旻。
我看著衛旻平淡的表情心裡卻一緊,他一向不苟言笑,但即便隔著車窗我都已經感受到了他釋放出來的怒意。
於是我深吸一口氣,扭頭看向紀昱恆,“放我下車,我老公來接我了。”
“……”
紀昱恆不可置信的看向我,“你撒謊,你怎麼可能嫁給別人……”
“砰”的一聲,還不等紀昱恆把話說完,衛旻就不知從哪裡找到一塊磚頭,直接砸碎了主駕駛的車窗。
一陣凌冽的寒風吹進車裡,隻聽他語氣像是淬了冰似的說,“放她下車。”
最終紀昱恆還是打開了車門,我急忙推門下車,快步小跑到衛旻的面前抓起他的手仔細檢查,確認沒事以後才松了口氣。
他側頭看向我,收斂了剛才的怒氣,扯了扯唇角,“沒事,別擔心。”
“阿旻,我和他……”
我正要解釋,衛旻衝著我搖了搖頭,“清清,我信你。”
聽他這麼說,心裡懸著的石頭落地了。
就在這時紀昱恆也從車上下來,他陰鸷的看著衛旻,眼裡的怒意壓根藏不住,“你算什麼東西?也敢站在她的身邊?”
這次還不等衛旻回答,我直接攔住他面前,不悅的看著紀昱恆,“夠了!別發瘋了。”
紀昱恆長睫輕顫,嘴巴欲言又止的張合了好幾次才說,“你居然為了他……吼我?”
“那不然呢?”我不屑的反問道,“紀昱恆,我覺得你真的該去看看腦子,他是我丈夫,我不維護他還能維護你嗎?”
說完我牽起衛旻,在紀昱恆絕望的眼神中離開了。
—
回到車裡,我和衛旻誰都沒有先說話。
思慮很久之後,我才說,“對不起,我也不知道他怎麼突然來雲城了。”
“但是我和他從沒聯系過,今天也是因為在月月家……”
還不等我說完,衛旻越過中控一把抱住我,眉眼彎彎溫柔的說,“不用解釋,我信你。”
其實結婚前我有和他說過關於我在京州那幾年發生的事情,到現在我依舊清晰的記得當時他眼裡的心疼都已經溢出來了。
也是那晚,衛旻和我求婚了。
他說接下來的人生一定會保護我,就像以前那樣……
思緒閃回。
我深吸一口氣,並不想將這件事愈演愈大,“阿旻,要是你真的生氣,就罵我吧。”
聞言衛旻卻將我抱得更緊,“說什麼傻話呢?我心疼你都來不及。”
“要是真的有什麼……我也隻是有些吃醋而已。”
“清清,我永遠相信你,對你的心也一如以往,那時候我們都還小我沒本事保護你,和你分開多年心裡卻一直隻有你。”
“所以無論未來發生什麼,都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將我們分開。”
衛旻一向不善言辭,所有的愛意都表達在行動中。
聽著他說的這些我不免動容,也將他抱得更緊。
“那我們還去看電影嗎?”我問。
聽到這兒衛旻松開我,失笑的湊過來親了親我,“當然去看了,上次你不是說想吃火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