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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是大晉的長公主,更是一統天下,佣兵百萬的女主帥。


 


我徵戰沙場十幾年,終於天下一統,班師回朝,可父皇回饋我的卻是鴻門宴。


 


不僅拿走我的兵符,還賜婚給我一個淫亂不堪之人,試圖掌控我,毀了我。


 


我假意答應,夜晚卻被一雙粗粝的大手一遍遍撫過背脊,引得我陣陣顫粟,隻求我不要忘了他。


 


而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那白天頒旨,父皇最信任的九千歲太監總管。


 


父皇呵,這一局,我贏定了!


 


1


 


我是大晉長公主,出徵十三載,終於一統四國,率大軍凱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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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派太子-桑祁徹,攜文武大臣於燕都外,迎我和眾將入朝。


 


“皇姐!”桑祁徹笑容滿面,大步朝我走來。


 


我一身戎裝,跨坐馬背之上,見到他那張虛偽的嘴臉心中作嘔。


 


臉上卻換上職業假笑,立刻翻身下馬,一臉喜色地向他行禮,“祁珈見過太子殿下。”


 


桑祁徹等我行完半跪大禮後,才一把託住我的手,將我扶起,“皇姐不必多禮。”


 


他端詳著我,目光停在我的頸側,“皇姐,你又受傷了!還傷在脖子,太兇險了!”


 


我單手撫一撫頸側的傷疤,“沒事,S不了。”


 


桑祁徹不悅的埋怨我,“皇姐,你要多注意自己的安危才是,你是大晉的頂梁柱,大晉離不開你!”


 


我面露惶恐,“太子言重了,祁珈不敢當!”


 


桑祁徹表情一換,又笑著說:“父皇在宮中,等皇姐等的都著急了,皇姐快些入宮。”


 


2


 


宮中為我等大辦慶功宴,放眼望去,皆是喜慶之景。


 


我環視大殿——


 


父皇、皇後;太子、太子妃;各位皇弟、皇妹;文武大臣;就連大臣家中的年輕公子,也都出席了。


 


我心中冷笑,這哪裡是慶功宴,分明是鴻門宴。


 


看過了這些人,我的目光,最後轉向侍奉在父皇身側那個長身玉立的身影——內侍大總管岑謹翊。


 


想起這數年為數不多的親密,我耳尖微紅。


 


這燕都之中,若說誰待我真心,怕是隻有他了。


 


岑謹翊察覺到我的視線,他抬了眸,視線立馬糾纏過來,我卻別過了臉。


 


父皇龍顏大悅,忍不住吹噓起來:“先帝在時,最大的心願,便是結束戰亂,天下一統。朕登基後,時刻不敢忘記先帝遺願,並為之籌謀了幾十載。”


 


“如今,長公主‘巾幗不讓須眉’,蕩滅四國,天下盡歸我大晉。待朕百年之後,也可對先帝有個交待,不辜負先帝所託……”


 


父皇大言不慚,我心中滿是鄙夷。


 


仗是我打的,四國是我殲滅的,這大好山河是我與將士們十幾年浴血S敵才換來的。


 


而父皇安居宮中夜夜笙歌,賑個災都辦不好。


 


現在,這天下一統反而成了他的豐功偉績,真是可笑。


 


隨我入宮的將士們,有幾人對父皇的自誇,隱隱地露出了慍怒之色。


 


我一個眼神過去,幾人立即藏起怒意。


 


父皇自吹自擂之後,大臣們不免阿諛奉承的將父皇又抬上了一個高度。


 


父皇向我看來,笑容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哀傷,“祁珈十歲離宮,隨骠騎將軍-崔霽前往軍營歷練,今年,她二十有五了。”


 


“她的青春年華,是在軍營裡度過的。她這個年紀,早該做母親了。是朕、是大晉,耽誤了她。”


 


我聽到這裡,由坐轉跪,向父皇行禮,恭敬謙遜,“兒臣身為大晉長公主,理應為父皇排憂解愁,理應為國而戰、為百姓而戰,這是兒臣食朝廷俸祿、受百姓供養該盡的責任,兒臣不敢居功。”


 


在凱旋途中,我便設想了回燕都後,將要發生的事。父皇如此開場,在我意料之內,接下來,他必然是要……


 


父皇:“祁珈,你的功績,大晉上下有目共睹,你不必妄自菲薄。”


 


“這普天之下,誰人不知,長公主是大晉不可或缺之人。”


 


我內心“嗤”地一笑,父皇這般著急,真是一刻也不樂意再等了。


 


他表面上,笑著說這件事,甚至面帶驕傲,仿佛有我這個女兒,是他多麼自豪的事。


 


然而,他心裡怕S了。他怕我功高蓋主、怕我手握重兵,會推翻他這個荒淫無度、隻圖安逸享樂的昏君。他怕我,為母妃報仇。


 


父皇話音落下,熱鬧歡慶的大殿,氣氛發生了變化,凝重之味無聲無息的蔓延開來。眾人的呼吸,隨著氛圍的轉變而放緩放輕,一道道目光聚集在我身上。


 


我的餘光視野,瞥見身旁的將士們已然攥起了桌下的拳頭,他們為我不值、替我惱怒。


 


但這還不夠,我需要為這憤怒再添一把火!


 


3


 


我故作恐慌,伏低身體,謹慎地說:“兒臣惶恐!兒臣絕不敢有此想法!請父皇明鑑!”


 


父皇滿意我的態度,他仿佛才發現我是跪著的,道:“祁珈,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我:“謝父皇。”


 


皇後-黎容雅,也是當年害S我母妃的女人。


 


此刻看著我卻是一臉溫和,“祁珈,這些年,你在外徵戰。皇上時常和我說,你為大晉付出的太多了,一定要為你選一位德才兼備的驸馬。”


 


“如今,天下一統,你已無需在外奔波,也是時候為你選驸馬了。皇上和本宮,一定要為你籌辦一場盛大的婚禮。以後,你就在燕都舒舒服服的過日子,不必再操勞了。”


 


“祁珈,你以為如何?”


 


黎容雅講完,大殿內霎時間一片S寂,連呼吸聲也沒了。


 


她此舉,擺明了就是過河拆橋,想逼我交出虎符罷了。


 


可他們卻忘了,在場的這些人,都是同我一起徵戰的將領。


 


唇亡齒寒,他們待我這個主帥尚且如此,那些將領怎能不擔心自己的命運?


 


黎容雅的這番話,果然激起了眾人的怒意與不忿。


 


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


 


父皇想要收權,我給他便是。


 


畢竟,虎符哪裡抵得過人心呢?


 


我起身離席,跪於殿內,雙手捧起虎符,“父皇,天下已歸大晉,兒臣也該將虎符歸還父皇了。”


 


父皇睇一眼岑謹翊,岑謹翊走下來,至我面前,拿走虎符,轉交父皇。


 


父皇接過虎符,笑得合不攏嘴,“今日,文武大臣家中,未婚適齡的公子都在這兒,祁珈不妨挑選一下,你中意哪位公子,朕現在就為你賜婚!”


 


隨著父皇話音落下,我看到岑謹翊身形明顯晃動了一下,看著我的目光盛滿了委屈。


 


我:“兒臣多謝父皇。隻是,成婚一事,關系著兒臣的終身幸福,兒臣不想如此草率,還望父皇給兒臣一些時間。”


 


黎容雅:“皇上,不如,舉辦一場宴會吧,讓祁珈和各位公子多接觸接觸,看看誰能討得她的歡心?”


 


父皇:“就依皇後所言。”


 


4


 


慶功宴後,我回到久違的長公主府。


 


當夜,父皇的賞賜排著長龍往長公主府裡送,裡面不乏大量的婢女、奴才。


 


父皇就這麼將眼線光明正大的送了進來。


 


翌日早朝,父皇為將士們論功行賞,再次狠狠拉了一波仇恨。


 


追隨我的將士,幾乎全被父皇刻意的打散了。


 


崔霽之子-崔佑川,父皇給了他一個掛名的闲職,崔家是燕都本地人,崔佑川才得以留下。


 


將士們即將各奔東西,我在燕都別苑設宴,為眾人送行。


 


“皇上美曰其名,希望長公主幸福快樂。可實際,長公主沒了官職、失了兵權、又被摁著頭強招驸馬,長公主完全被皇上架空了!這算哪門子的幸福快樂?”


 


“長公主身邊隻剩佑川一人,佑川還沒有實權!皇上這是逼著長公主無人可用,存心打壓長公主!”


 


“長公主為大晉浴血奮戰、出生入S,最後,竟落得如此下場,真是叫人心寒!”


 


“皇上親佞遠賢、沉迷酒色,就算天下歸於大晉,他又能為百姓帶來什麼樣的好生活?”


 


“那樣的皇帝,不值得弟兄們為他賣命!長公主,反了吧!”


 


“長公主,隻要你一句話,不管刀山還是火海,弟兄們都跟你去!”


 


將士們你一言、我一語,情緒激動。


 


我朝眾人舉起酒杯,不疾不徐,“弟兄們,剛才的話,出了這裡,就不要再說了,免得給自己引來S身之禍。”


 


“這十三年,我沒睡過一夜的安穩覺,沒過過一天平靜的日子。現在,我隻做個闲散的長公主,全當是犒勞自已這些年的辛苦了。”


 


在別人看來,我失去了一切,但,隻有我自己清楚,我在以退為進。


 


將士們不忍心我被父皇如此壓制,“長公主……”


 


崔佑川也舉起酒杯,“大伙兒跟隨長公主多年,應該清楚,長公主不是一個輕易認命、輕言放棄的人。”


 


他的話,講得隱晦,眾人卻聽懂了他的意思。


 


5


 


夜裡,沐浴之後,我隻著肚兜、褻褲,趴在床榻之上。


 


大丫鬟-嵐丹,為我背部深長而猙獰的新刀傷塗抹藥膏。


 


我似睡非醒間,感覺背上的手不對勁,怎麼會粗糙的有繭子?


 


我張開眸子,看向身後,嵐丹不知什麼時候出去了,岑謹翊坐在床邊,為我塗藥。


 


我的臉頰,枕回手臂,闔了雙目,由著他。


 


岑謹翊動作輕柔,唯恐弄疼了我,我懶懶地說:“傷口已經不疼了,你不用這麼小心。”


 


他動作一頓,繼而俯下身來,柔軟的唇,印在了我的裸肩,聲音低啞,“長公主雖然不疼了,可是,我心疼。這些年,長公主受苦了。”


 


岑謹翊為我塗好藥膏,我從床上坐起,待他淨手回來,便依偎進了他的懷裡。他收攏雙臂,將我抱緊。


 


多年不見,我以為,他會有很多話想和我說,然而,他隻是抱著我,並沒有講什麼。


 


我抬起頭,望著他清俊的臉龐,打趣兒,“岑總管深夜潛入我的閨房,就是為了給我抹藥麼?”


 


岑謹翊注視著我的眼睛,酸溜溜道:“長公主即將選驸馬,以後,我怕是沒有機會和長公主獨處了。”


 


我輕笑著,指尖點一點他的下巴,“岑總管吃味了?”


 


他別開視線,看向裡間的桌子,既不痛快又賭著氣,“我不過是一個閹人,怎麼有資格吃味。”


 


我“撲哧”一笑,將他推倒在床榻上,抵著他,調戲的磨蹭,他低喘著有了反應,我停下,揶揄,“你這個假公公,也好意思說自己是閹人?”


 


我發現他在宮中當差,卻沒有淨身,是在七年前。


 


那時,太後八十大壽,我剛好滅掉一個國家,便回燕都為太後賀壽、向父皇匯報軍情。


 


壽宴之上,文武大臣紛紛向我敬酒,我自然喝多了。


 


我頭重腳輕的站不住,岑謹翊扶住了我,隻是,我重心不穩,摔在了他的身上。


 


我起身時,手下意識的想撐住什麼,不知怎麼,便按到了他還握住了,片刻後才意識到是什麼。


 


岑謹翊那時很鎮定,他扶我起來,告辭離開。從他的袖子裡,掉落出一塊手帕,我撿起一看,才發現是我的。


 


次日,我找了個理由,在宮裡堵住他,將帕子塞回他的手裡。也是在那年,我們確定了彼此的心意。


 


兒時,我和母妃在宮中過得艱辛,唯有他對我們好,暗中幫襯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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