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王氏嫡女,退婚雙腿殘廢的竹馬謝安後。
我鬥世家,謀聖恩。
終在十七歲成為青州牧守,有甲士五萬,有青州首富傾力相助,有十座大型糧倉,更有治下平民的忠心……
天下群豪,紛紛向我表達求娶之意。
隴西李氏的少年將軍:「王挽,你我二人合力,兵馬所到之處,誰人可爭鋒?」
平民英豪張鹿天師:「王姑娘,你我志趣相投,可S盡世家,還百姓一個青天!」
老皇帝為他的痴呆獨子言:「王牧守,嫁給我兒可成皇後,天下大權盡在你手中。」
身體恢復的謝安自信十足:「阿挽,我身體已康健,可給你後嗣,乖,別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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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握緊手中弓箭,這天下你們男子可坐,難道我不能嗎?
1
承平二十四年初夏,老皇帝以冊立太子為借口,連下三道聖旨。
第一道:宣王侯世家、皇親國戚回京參與典禮。
第二道:令各地州牧郡守,實權將軍全部進京述職。
第三道:廣邀民間賢人入宮為太子賀。
青州牧守府內。
這三道聖旨一經昭告天下,我便知道老皇帝什麼心思。
更不用說,他還給了我一封密信。
密信上說,讓我帶著一萬兵馬潛藏在京外皇莊,若發生什麼謀逆之事,全倚仗我這位他一手提拔起來的青州牧了。
我玩味一笑,將這封信遞給堂下三人。
三人看完信,都將眉頭皺起。
馮玉行商,平日裡都是喜笑顏開,如今眉頭皺得最深。
「阿挽,京都不可去,據我們上次傳來的密報,皇帝調令左掖、右掖、左哨、右哨四大營共十二萬兵馬,駐守四方進京道路。
「更是將原本駐扎在陪都的三萬羽林軍,調回京都,駐守四方城門,加上原本的中軍大營,光是城內的大軍就已經有八萬人。
「如此二十萬大軍,將整個京都包圍得密不透風,就連我們最新的密報都無法傳出。」
「馮兄,我又如何不知,京都如今是龍潭虎穴之地,皇帝要趁機將那些有謀逆之心的人全部解決。他借著冊立太子之事,下三道聖旨,這是陽謀,我們不得不去。」
馮玉雖是商人,對於政治鬥爭不擅長,可卻有顆七竅玲瓏之心,一點即透。
「是啊,如若直接不去,豈不是坐實了有謀反之心,天下群起而攻之,如今駐守寒風關的謝家就是例子,謝家親族幾近不存,謝安也是靠娶異族王女為妻,才將異族收服,受制於人。
大家都不願繼續做出頭鳥,隻能乖乖捏著鼻子,奉旨回京了。」
我也無奈點頭:「而且我更是皇帝一手提拔的青州牧守,我要是抗旨不遵,那麼天下人的眼中我就是背信棄義之人,同時背棄了世家和皇帝,帶來的後果,以我們如今的實力,無法承擔。」
其實我自己已經想得很明白了,京都我是不得不去,隻是要怎麼去?什麼時候去?這些都需要慎重思量。
2
一直不發一言的李澈,突然抬起頭:「大人,屬下剛剛內心盤算了一下,有一計可獻上。
據馮兄的消息,都城此刻嚴守,嚴禁商人物品流通。
「這二十萬大軍和都城內的將近三百萬的百姓每日所需糧食就是一個可怕的數字。
這些全靠京都的糧倉大概隻能支撐一月,即使有官商一時也採集不到足夠的糧食,皇帝要麼隻能向城內世家大族購買糧食,要麼隻能從最近的金谷糧倉調動糧食,而我們前往京都的路上,就會經過金谷糧倉。」
好計策!李澈不愧擅長處理農政民政生,這麼短時間竟然將這些盤算出來。
接下來就是驗證皇帝什麼時候會派人運輸糧食,我看了一眼馮玉。
馮玉站起身,立馬就要飛鴿傳書,讓京都城外的探子動起來。
陳安卻打斷了他的動作,板正的臉上提出了另一個要求。
「馮兄,你可否飛鴿傳書調動涼州、幽州的碟子,讓他們在驛站截取京都方向傳來的密信?
「陳大人,這是懷疑皇帝那封密信?」
馮玉試探問道。
「幽州州牧是皇帝最信重的司馬問,涼州州牧是皇上心腹李成擔任,若這兩人接到的密信和大人一致,大人可以放心率兵前往,否則……」
我將茶杯之內涼茶一飲而盡,內心已然明白,差點又中了皇帝的計策。
密信終究是密信,不是聖旨詔書,沒有任何公信之力,我帶領一萬大軍離開青州,到時候容易留下把柄。
自重生而來,我一直搶佔先機,看不起這個年老昏庸的皇帝,如今要不是身邊謀士提醒,我怕是要跌個大跟頭。
3
三天後,最新的消息都已經到達我的手中,李澈的判斷是正確的,京中官路上已經有一部分兵馬朝著冀州和兖州交界處出發,而金谷糧倉就位於兩州交界之地——東郡。
至於幽、涼二州的密信還沒有攔截到,主要距離太遠,交通實在不便利。
還有兩個多月就是太子冊立大典,我們現在也得從青州出發了,看路上有沒有消息。
我同時做兩手準備,以州牧的身份向皇帝上了一道折子,暗示我需要他的聖旨才能帶領州兵前往京都。
將州中事務交給李澈和陳安兩人,我則帶著馮玉及自己身邊的幾百護衛從州牧府出發了。
然後讓萬裡統領一萬州兵於青州邊界等待我的到來,最後還暗中命令千秋先行率領兩千甲士趕往東郡。
一路從州牧府出發,我故意拖慢行程。
每到一個縣,我總會親自視察一番政務,順便在當地找一些比較稀少奇特的寶物,美其名曰為皇帝尋找禮物。
雖是故意拖慢行程,但當我親自視察這些郡、縣的政務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驚喜,青州如今可謂政治清明,百姓也安居樂業,我這幾年的辛苦沒有白費。
當然路上我也沒有忘了給皇帝尋找珍貴異寶,南縣的不老松、陳縣的白狐皮、齊郡的天然玉石、濟南郡的精美瓷器…...
一路走走停停,終於和青州邊界處的一萬州兵會合了,但我沒有出發,主要是前天接到了幽州和涼州探子的飛鴿傳書,馮玉解密後,得出的信息讓我更堅定一定要等到聖旨,才能帶著一萬軍隊出州。
信中說,探查到的幽、涼二州信件,其中果然各還有一封密旨。
我再給皇帝去了一封密信,言明若沒有密旨,我著實不敢帶兵前往都城,請他多多體諒,否則我隻能帶著幾百護衛前往京都。
不過幾日皇帝的密使便到了,帶給我一封密信和聖旨,信中說,讓我安心,這道聖旨便是我的護身符,讓我不要聽信讒言,請盡快到都城,不要再耽誤。
打開聖旨仔細察看一番,果真是加了皇帝印璽的,如此這般,我才帶著一萬大軍出青州了。
兵出青州的那天,我命令馮玉,給那些要進京都的豪傑各傳了一封沒有署名的書信。
信中將皇帝屯兵於京都的事情告知,並且將糧食不足的消息也告知,順帶附贈了京都附近幾個糧倉的位置。
金谷糧倉終究隻是皇帝的一個選擇,我即使毀掉了這個,他也可以從其他糧倉調集糧食,既如此何不讓其他人也插一手。
當所有糧倉都被搶、被偷,被毀掉,那麼夾雜在其中的金谷糧倉也不那麼惹人注目了。
4
一個月後,我率領青州軍來到了京都,然後將青州軍化整為零,潛藏到郊外莊園之中。
我帶著白鷺和黃鸝兩人邁進了京都。
至於馮玉早就作為大糧商先我一步抵達京都,和城內我們的探子聯系上,開始下一步布局。
馮玉可以帶著五百多名化作糧店伙計的護衛進城,也離不開我一個月前的那幾封信。
那幾封信件一出,不過三天時間,靠近京都各地的糧倉要麼存糧不足,要麼因為天幹物燥失火,還有被盜匪偷走搶走的。
金谷糧倉,也有一大半被搶走了,幸好我帶領青州軍來得及時,苦苦戰鬥一番,才保存下來一部分,可是那一部分也就夠我們青州軍食用兩個月的,實在沒辦法,青州軍盡力了。
京都如今有二十萬大軍,附近的糧倉又是一齊發生這樣的事情,從遠處調糧來不及,皇帝隻能和世家大族借糧,可是有那麼容易嗎?世家怎麼會大方借糧。
糧草日漸不足,軍隊內也有流言響起,皇帝隻能大開城門,放各地大糧商進城,但糧商進京的路上還是遇到了匪盜。
皇帝中途傳我密信,讓我動用青州軍維護北方官路的安全,我也想為皇帝解憂,奈何青州軍才在金谷糧倉大戰了一番,傷亡頗多,隻能調動三千人。
這三千人也就夠保護青州最大的糧商馮玉進京都,至於其他的糧商,青州軍真的幫不過來。
皇帝兵馬再多,也缺糧草,他不可能直接放任兵馬搶糧草,他是天下之主,總不能自己反自己。
隻能讓駐守在城外的左掖、右掖兩營前往各道官路駐守,然後命令左哨、右哨,分別帶大軍親自前往糧倉取糧。
如此京都內隻剩下八萬駐軍,糧草壓力不大了,兵力優勢卻減少了。
京都內也不止我一個聰明人,我會讓馮玉扮作商人帶領五百護衛進京,其他世家豪傑難道就不會嗎?
此消彼長,皇帝也不能在京都一手遮天,所有人的安全有了一定的保障。
太子冊立大典後日就會舉行,此刻京都正是風雲匯聚之時。
5
我帶著白鷺和黃鸝兩人進入京都後,並沒有馬上到皇帝賜給我府邸居住,而是化成尋常百姓遊走在京都。
從前作為王家嫡女我接觸到的京都繁華興盛,所見都城百姓也是自有一股豪氣。
可如今我走到下三城,才發現繁華之下也有白骨。
京都大,居不易。
下三城的百姓尤其貧苦,他們沒有自己的田地,世代為奴,幹著最重的苦力,卻拿著最低的工錢。
這裡的街道破爛不堪,來往行人也是面黃肌瘦,街上乞丐隔幾步便能看到一個,這裡沒有秩序,偷盜搶奪隨處可見。
這可是京都啊!
我帶著黃鸝和白鷺兩人,遊走於此處,幹淨的面孔和完整的粗布衣服,在這裡倒顯得有些打眼。
「小姐,求你救救我奶奶,我一定做牛做馬報答你。」
有一枯瘦女孩兒,跪在我面前,一直磕頭。
「街上這麼多人,你不找,為何隻求我一人?」
「因為你是上城人啊!」
一青衫男子搶先答我,這男子身材幹瘦,膚色黝黑,臉上還有一個痦子,也就一雙眼睛還算明亮。
看他走到我面前,白鷺緊張,我示意她放松。
青衫男子見此情景,微微一笑,搖了搖頭,卻伸手將枯瘦女孩兒扶起,遞給她一張符紙。
女孩愣了一下,隨即大喜,跪地磕頭:「多謝天師賜符,奶奶可以升仙享福了「。
然後拿著符紙,蹦蹦跳跳地回家去了。
我轉頭示意黃鸝跟上去。
「怎麼,王牧守是不相信某的符水可以救人?「
這青衫男子便是巨鹿郡張鹿,他臉上的那顆痦子可是天下聞名,所以白鷺才會如此緊張。
「張天師的符水,名傳天下。」
我和他打著太極。
6
張鹿倒是很直接:「你若不信,何不親自去看我的符水是否有效。」
「天師相邀,我豈有不從之理。「
我和張鹿來到了那個枯瘦女孩的家中,也不算什麼家,就是一間廢棄的破廟。
我看了一眼黃鸝,黃鸝搖搖頭表示老人家已經沒救了。
那邊女孩小心翼翼地將符水煮熟,喂給自己的奶奶。
老人家喝下之後,不再那麼痛苦,反而面帶笑容,兩人聊起了天。
「符水這麼神奇,都能救下將S之人嗎?「
我盯著張鹿問道。
張鹿很認真地點了點頭,隨即向我推銷起他畫的符紙。
「我張某人親手制作的符紙,如今可是在世家大族內供不應求,就連當今龍椅上的那位,也私下向我求過符水,王牧守,看在咱們今日有緣,我給你便宜一點,一張八十兩黃金,別人我都賣一百兩。」
八十兩黃金,真是獅子大開口啊。八十兩黃金就是八百貫銅錢。
京都米價如今大幅上漲,也不過是半貫一鬥,八十兩黃金可以買一千六百鬥米。
讓五百壯年男子,放開了吃,一個月也吃不完。
我將手放在腰間佩劍上,玩味一笑:「那我得驗驗貨,身邊也沒有其他人,不如我刺你一劍,再用符水救你,若管用,別說八十兩黃金,八萬兩黃金我也買,即使不管用,你也能升仙,不虧啊。」
被我劍鋒所指,張鹿神色沒有任何變化,倒是破廟內的那個女孩衝出來攔在他身前。
附近還有幾個瘦弱之人,看我的目光越發不善。
看到女孩擋在他身前,他才臉色發生了變化,將女孩拉到身後。
「王牧守莫怪,這女孩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
不等他話說完,我就將劍收回了。
他愣了一下,低聲吩咐了那個女孩幾句,便邀請我小坐。
我跟著他來到一間破舊道觀,道觀內都是身體殘缺之人和幼小孩童。
看到張鹿回來,甚是親切,有人上前問候一番,有人遞上幾個果子。
張鹿伸手拿了兩個果子,擦了擦遞給我。
7
我接過果子,放在了石桌上。
張鹿見狀,無奈一笑,咬了一口果子:「你王牧守都敢跟隨我來到此處,卻不敢吃這鄉間野果嗎?」
我敢隨他來此處,自然是因為我身邊除了白鷺和黃鸝,還有其他藏在暗處的護衛。
果子吃不吃,還得看張鹿邀我來此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