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京城有名的紅娘,我碰到了一塊硬骨頭。
定國公府的小公爺是出了名的克妻,三年克了五任未婚妻。
為了啃下這塊硬骨頭,我開始給小公爺議親,卻皆以失敗告終。
小公爺怒了:“你可知我即便是想娶公主也是輕而易舉的?”
我抬眼看著盛紓河:“那小公爺可否帶我進宮,我想去見見公主。”
送上門的生意,我不做白不做!
1
我是京城最有名氣紅娘,至今為止沒有我談不成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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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人有失足馬有失蹄,我被新郎連夜追S了。
我錢袋都忘了撿,提起裙擺便鑽進了路過的馬車。
起因是我給許員外介紹街頭最兇悍的寡婦,許員外大怒,下令追S我。
我撩起車簾看著逐漸遠去的打手,不屑地冷笑:“有本事強搶民女,沒本事面對民女她娘?”
像許員外這種人,就要大嬸這樣彪悍的巾幗英雄去修理,竟敢在皇城腳下強搶民女!
馬車上的人挑了挑眉,俯下身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我:“哪來的野丫頭,還在我車上自言自語起來了?”
我這才發現馬車上還坐著個頗有姿色的俊秀男子。
這不是老天爺賞飯吃嘛,讓我逃個命都能遇到單生意!
我忙湊上前,自顧自地將懷中的賬本拿了出來:“兄臺是哪家的公子,可否婚配?”
男子薄唇微勾,不屑地一掌將我打飛:“我的馬車你也敢上,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做生意主打一個臉皮厚,我直接撲上前,將我造冊登記的閨閣在室女資料全拿給他看了個遍。
男子微微挑了挑眉,骨節分明的大手毫不留情地掐住我的脖頸:“你可知我是誰?”
我眼皮都沒抬,依舊淡定地翻看資料:“誰啊?”
這種場面我見過無數次,皆是那些脾氣暴躁的男子能幹出來的事。
我這個脖子早就被掐出了無比厚重的老繭,現在我主打一個隻要掐不S我就還能做生意的原則。
“定國公府盛紓河!”面前的人緩緩開口,吐出的每一個字都讓人感覺冰冷無比。
我如被雷劈中般僵在原地,恨不得直接挖個洞逃出去。
京城人人都知,定國公府小公爺是個克妻的人,與他有過婚約的閨閣女子不是病倒就是殘廢。
如今京城中的世家大族雖都覬覦定國公府的權勢,但卻沒人敢將女兒嫁給他。
盛紓河不由地冷笑一聲:“做生意做到我頭上來,你可知找我做生意隻會砸了你的招牌?”
上一秒我還想逃命,下一秒我的鬥志就被點燃了。
幹就完事,我不信還沒人能治得了這克妻的盛紓河。
什麼叫砸了我的招牌?我顧書意還從未怕過!
盛紓河輕笑出聲,從衣袖裡掏出一錠金子扔到我懷中:“能幫我談成親事,我給你十萬兩!”
我覺得盛紓河一定是想娶媳婦想瘋了,居然願意斥巨資請紅娘!
我果斷扔掉冊子迎了上去,向他拋了個媚眼:“小公爺,其實小女子也是願意嫁給你的!”
盛紓河不由分說,一腳將我踢下了馬車。
隻留下淡淡的一句:“想找我做生意,你也要先進得了定國公府的門!”
我一屁股摔在大馬路上,帶起地上的一陣塵土,嗆得人難受。
2
為了能進定國公府的門給盛紓河促成一段好姻緣,我直接從盛紓河的老爹下手了。
身邊的侍從嘴角抽了抽,不可置信地看著我:“老板這是想給定國公當續弦?”
我一記爆慄敲在秋明的頭上:“說什麼瘋話,我要給定國公說親!”
定國公英年喪妻,獨自撫養兒子成年,至今沒有再娶。
看到此,我不由地搖了搖頭,這盛家可是遺傳的克妻啊,難怪盛紓河都弱冠之年了還沒有娶妻。
隔日我便做好萬全準備登上了定國公府的門。
定國公是個謙謙君子,即便自己無意娶妻,也還是好吃好喝地招待了我。
定國公摩挲著大手,思路良久後還是艱難地開了口:“聽聞顧小姐是京城最有名的紅娘,不知可否為犬子擇一門親事?我們盛家不求門當戶對,隻要對方品行好就行。”
我挑了挑眉,笑著調侃平易近人的定國公:“男的也行?”
定國公尷尬一笑,直接大手一揮拿出一百兩黃金擺在我面前:“還請顧小姐費心思!”
看著明晃晃的一百兩黃金,我承認自己還是世俗了。
我笑著將黃金收進錢袋,顧客就是上帝,我定能滿足定國公的一切要求。
我直接拿出自己的秘密武器,將一本冊子擺到定國公面前:“如今我顧家的生意已遍布整個晉國,國公爺想要什麼類型的兒媳婦,我這裡都有!”
定國公也很是滿意,拿著冊子嘴角含笑地翻了起來。
我信心十足,就憑我多年積攢的人脈,想從京外騙一個女子過來那也不是難事。
定國公面露難色,試探性開口:“顧小姐,騙過來不太好吧?”
我拍了拍定國公的肩膀,直接發下毒誓:“國公爺放心,我定讓那小女子心甘情願地嫁過來!”
話音剛落,便見盛紓河一臉鐵青地走了進來,直接將定國公手中的冊子奪了過去,扔到了庭院中。
我頓時氣上心頭,但一想到那十萬兩,我還是忍氣吞聲地將冊子撿了回來。
前日盛紓河在馬車上說讓我幫他議親不過是句玩笑話,而我卻傻乎乎地當了真。
我淡定地拍了拍冊子上的灰:“小公爺犯不著生我這小女子的氣,國公爺操心你的婚事,這才重金請我來的。”
盛紓河大手鉗住我的肩:“我從未想過娶妻,顧老板還是別白費心思!”
定國公面色一沉,直接抄起棍子便向盛紓河打去:“不娶妻,你想要我定國公府絕後不成?”
上一秒還是清貴公子的盛紓河,下一秒便被定國公追得滿院子跑。
我噗嗤一下笑出聲,一面看著盛紓河被自己老爹催婚催得滿院跑,一面為盛紓河圈出合適的人選。
盛紓河被老爹揍了一頓,捂著烏青的臉慢步挪到我面前:“講親事可以,但你最好給我小心點,別什麼人都給我塞過來!”
得到盛紓河的應允,我開始了漫長的議親之路。
隻是盛紓河這廝要求高得很,我為他將京城的閨閣在室女都選了個遍,他都不滿意。
我怒了,直接一巴掌扇在盛紓河背上:“小公爺是不是忘了國公爺的話了?在議親期間,小公爺必須聽我的話,不容辯駁!”
盛紓河顯然從未被打過,不可置信地瞪著我:“你最好還是別作S,否則我隨時能要你狗命!”
我其實挺怕S的,畢竟我還沒有吃夠玩夠,還沒有找到我的親生父母。
議親之事並不順利,幾天下來,盛紓河才不情不願地從幾十位候選人中選中了三位。
我舒了口氣,將盛紓河看中的三人直接用毛筆圈了出來。
“小公爺,接下來我就要去給你議親了,畢竟還是要先問問姑娘的意見,萬一別人沒看上你呢?”
盛紓河臉色比吃進蒼蠅還難看,鉗住我的後脖頸咬牙切齒開口:“誰敢看不上我?”
我白了盛紓河一眼:“小公爺又不是不知,如今京城的閨閣女子看到你都是繞路走的!”
不出意外,我又被盛紓河扔出了國公府。
3
給盛紓河選中的第一家是戶部侍郎家的二小姐。
那小姐也是個犟脾氣,一聽事定國公家的小公爺便瞬間拉長了一張臉:“本小姐即便是嫁給市場賣魚的也不願嫁給他。顧小姐,不是我不照顧你生意,實在是小公爺是個不堪嫁的。”
我有些泄氣,首戰就敗北,我顧家的招牌怕是保不住了。
誰知對方突然話鋒一轉:“不過小公爺的姿色在京城算是上乘的。與他春風一度,本小姐還是可以接受的。”
我面露難色地轉頭看向穩穩停在戶部侍郎家門口的馬車,即便隔著車簾我也能感覺到濃濃的S氣。
我忙捂住二小姐的嘴:“口出什麼狂言,還不快回府繡花去!”
這二小姐再不走,我都怕盛紓河直接衝出馬車發瘋砍人了。
我灰溜溜地上了馬車,便見盛紓河支著腦袋在馬車上看書。
我有些心虛,一臉賠笑地湊了上去搭話:“小公爺這是在看什麼書呢?”
“《晉國十大酷刑詳解》。”盛紓河面上不帶一絲表情,卻讓人不寒而慄。
我皮笑肉不笑地躲遠了些,在馬車的對角拿出冊子繼續翻看:“小公爺,下午我們去太常寺少卿府裡看看,聽聞他家三小姐才貌出眾,是京城出了名的溫柔嫻靜。”
盛紓河沒有說話,隻是冷冷地看著書,手上的青筋卻暴露無遺。
我知道,這樣的情況再多出現幾次盛紓河遲早會破防,遲早會拿我開刀。
我識趣地閉了嘴,將頭靠在車窗框上開始打瞌睡。
不知為何馬夫突然勒住了韁繩,我一個重心不穩便跌坐在了盛紓河的懷裡。
脖間的金鎖抖了出來,直直打在了盛紓河的臉上。
盛紓河臉色微變,SS地盯著我胸口懸掛的金鎖。
良久,盛紓河才緩緩開口:“顧書意,你可知我為何會落得個克妻的名聲?”
我一臉懵逼,還能是為什麼,克妻肯定是天生的啊!
為了多活幾年,我還是隻能卑微地順著盛紓河的話問下去:“為什麼啊?”
盛紓河深邃的眼眸沉沉落在我身上,我卻看不出一絲情緒。
直到我被他盯得頭皮發麻,盛紓河還是沒有接我的話茬。
我不禁在心裡吐槽,這男人是不是就喜歡冷場讓別人尷尬。
盛紓河薄唇緊抿,冷不丁地從懷裡掏出了一樣東西放到我面前。
我:???
看著盛紓河滿懷期待的眼,我有些迷惑了:“小公爺,我應該認識這個嗎?”
盛紓河怒了,直接將東西收回去閉目養神:“顧書意,你當真是行得很,年紀輕輕就瞎了!”
我來了氣,衝到盛紓河面前便來了一組道歉三連。
“小公爺再給我看看可好,我定能知道是什麼東西!”我呲著牙一臉賠笑。
有時候我真恨這欺軟怕硬、唯利是圖的自己,居然會為了區區一點銀錢便對盛紓河卑躬屈膝。
盛紓河嘆了口氣,再次從懷裡拿出那形似小雞的玉佩:“睜大你的眼睛再看一遍!”
我在心裡反復斟酌用詞,最終答出了一句:“小公爺養的小雞?小公爺果真不是一般人,養的雞都這麼有地位,還專門刻上了玉佩,看來小公爺很愛這隻小雞啊!”
不出所料,我被盛紓河幹脆利落地踢下了馬車,摔得屁股生疼。
盛紓河離開前,掀開車簾冷冷地瞥了我一眼:“等你想起來自己是誰再說吧!”
我是誰?我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
三年前我一覺醒來便發現自己躺在河岸邊,也忘記了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裡。
身上唯一的東西便是脖子上的一個金鎖,還有小臂上長長的一條疤痕。
為了能活下來,我開始自謀生路,最終憑借三寸不爛之舌當上了紅娘。
這一當,就是三年。
4
最終我還是腆著臉拉著盛紓河去了太常寺少卿府上。
雖說我無官無職,但卻因是京城最有名的紅娘,各世家大族要想為自己兒女說門好親事,皆對我禮讓三分。
我帶著盛紓河進了府,便見太常寺少卿坐在前大廳慢悠悠地喝著茶。
我眉梢帶喜地迎了上去:“大人近日家中有喜事嗎?看大人滿面紅光,貴府定是會有喜事發生!”
少卿笑著招呼我坐下,看到盛紓河跟在身後,忙起身迎了上來:“小公爺今日怎光臨寒舍了?快請坐請坐。”
盛紓河拂袖坐下,冷冷瞥了我一眼。
我直接開門見山,將今日來的目的說了出來。
剛才還面色和善的太常寺少卿,此時卻如卡了喉嚨般半天沒憋出一句話來:“這……小女尚且年幼……”
盛紓河面色一沉,在桌下狠狠踩了我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