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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他臉上浮現出一抹薄怒,耳根通紅咬緊雙唇,

「誰特麼要跟你睡一張床!我就算打地鋪也不會跟你睡一起!」

正中我意。

我立馬收了表情,「是嗎,那太好了,那你打地鋪吧,晚安太子殿下。」

他可能察覺到自己又上當了,氣得剁腳,卻也無可奈何。

天蒙蒙亮我就醒了,但是他比我起得更早,我醒來時他就沒了人影。

按照慣例,今日需去拜見皇後,可能因為我自帶十八座城池吧,皇後對我特別客氣。

皇後還有個侄女,聽說以前本來是要許配給太子的,太子卻被我截了胡,但這也並不影響皇後對我持續的客氣。

畢竟我是西國長公主盛靈川,有我在,她兒子,也就是太子,必定繼承大統,其他皇子無論如何都掀不起風浪。

隻有他鐵了心把我當盛霖陽。

回去的馬車上他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我,「你穿女裝,不覺得害臊嗎?」

「要不你也試試?」

他如臨大敵,「我堂堂七尺男兒,怎麼可能穿女裝!哪像你,不害臊!」

我漫不經心地斜了他一眼,「你別不是看上我了吧?」

他臉逐漸變紅,一直紅到耳朵根,「你騙的了別人騙不了我!你是夜王,你連個女的都不是,我怎麼可能會看上你!」

真有趣。

馬車突然跟什麼撞了一下,我下車查看,發現是撞上了別人的馬車。

那馬車上下來一翩跹的白衣女子,容貌清麗,還有一絲不染凡塵的仙氣。

一舉一動都像是有模板一樣,太刻意了。

好像是他的熟人,因為他叫她表妹。

難不成這就是皇後的侄女?

不知為何事態突然發展成既然遇見,那就邀請她過府一敘。

我們的馬車上突然坐了三個人。

「你一直盯著我表妹看做什麼?」

「表妹氣質脫俗,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他瞪了我一眼,好像我要對他表妹做什麼一樣。

表妹淺笑著,「表嫂謬贊了,表嫂才是端莊大氣天生福相。」

我毫不客氣地應道,

「畢竟我是長公主,西國皇帝是我親哥,戰無不勝的夜王是我二哥,還給我打了十八座城池當陪嫁,這福氣除了我還有誰能有?」

她怔了一下。

馬車相撞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這小丫頭心機不淺啊。

某個傻子還沒意識到,又瞪了我一眼。

瞪我有什麼用,我說都是大實話。

到了府裡,他們倆要去敘舊,我也就識趣地回自己房了。

沒多久他就一個人來了。

一進門就一把把我拽起來,怒氣衝衝地看著我,

「你是不是看上我表妹了,我告訴你,你休想!」

我拍開他的手,伸了個懶腰,懶洋洋道,

「我對她沒什麼興趣,她長得還不如你好看,我喜歡她還不如喜歡你。」

他突然就紅了臉,一雙星眸跟我對視了半天,最後一個字也沒憋出來就走了。

這次他快天黑了還沒回來,我溜達的時候瞥見他正在跟表妹說話。

大致意思反正就是表妹怕黑,想讓他陪她。

怕黑別關燭火不就行了嗎?

我忍不住走上前,「既然表妹怕黑,那就讓我陪表妹一起睡吧。」

他如臨大敵一般抓住我的手,「大可不必!我讓下人多備些燭火徹夜不滅就行了!」

這不是腦子挺清醒的嗎,怎麼剛剛轉半天轉不明ṱů³白?

他拽著我快速離開,生怕我再多看他表妹一眼,我一回頭就看見他表妹眉眼間的凜冽和寒意。

不是個善茬啊。

5

他掰回我的腦袋面向他,「再看我就把你眼珠子摳出來!」

我拍下他的手,淺笑道,「你是不是也喜歡她啊?」

他突然面色如霜,

「我隻是把她當妹妹看待,不像你滿腦子齷齪心思!她那麼好的人,必須配得上這世上最好的男兒!」

我問,「英勇善戰,眸如皎月,一身浩然正氣算不算得最好的男兒?」

他皺眉,「你不會是在說你自己吧?」

我歪頭衝他笑了一下,將手從他手裡抽出來。

「除了我,還有誰呢?」

「臭不要臉。」

他在前面走著,我就不遠不近的跟著。

他果然又去了書房睡,那我就隻好一個人獨享臥室那麼大一張床了。

不過他那個表妹,到底是來幹嗎的?

他表妹告訴我了。

不過是用行動告訴我。

她想弄死我。

空氣中彌漫著迷煙的味道,這味道我再熟悉不過了,畢竟我常用。

我屏住呼吸,再用被子捂住口鼻,假裝睡過去了。

有人影正在接近我,還將一些什麼液體試圖往我嘴裡灌。

我緊閉雙唇,實在演不下去了才睜眼道了一句,「我真喝不下了。」

那人慌亂中打碎了碗,試圖逃跑,被我一招按在床上,扯去面巾卻發現這人正是他表妹。

好像是叫什麼,趙盈盈?

她明顯不太淡定,還在試圖掙脫,這動靜引來了書房的某位。

他一進門就對我大喊一聲,「快放開我表妹!」

然後衝進來一把扯開我,將他表妹護在身後。

我指向地上的碎碗,「你怎麼不問問你表妹這麼晚來我房裡做什麼?還給我喝奇怪的東西。」

趙盈盈一副無辜的模樣,

「我隻是想著姐姐晚上沒吃什麼東西,送點補湯來給姐姐喝罷了,哪承想……罷了,是妹妹僭越了。」

我???

關鍵是他好像還信了,「你有什麼事衝我來,衝一個女子來算什麼本事!」

我氣得差點想給他來一錘子!

哦對,還有他表妹!

我盡可能讓自己看起來禮貌一點的,和平一點的,好聲好氣一點的……

管他的!

我甩開他直接把他表妹丟了出去,把門一鎖,徑直走向剛剛被我甩趴在床上的他,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按在床上。

用我個人覺得自己這輩子最兇狠的眼神瞪他,

「你說的讓我有事衝你來,待會你可不要哭著求饒!」

他眼神一顫,倔強地昂起頭跟我對視,

「誰會怕你這登徒子!我表妹好心給你送湯,你還妄圖對她非禮!」

他越說我越氣,這輩子沒這麼無語過!

我隻想讓他閉嘴!

「大晚上的送湯還是送毒,你沒點腦子的嗎?」

他愣了一下,趁這個間隙我提起他的領子。

「好啊,既然你說我是登徒子,那我就登一個給你看看什麼叫登徒子!」

不容他反抗,我直接對準親了下去,惡狠狠地咬著他的薄唇,直到嘴角沁出血絲。

他猛地推開我,一臉惶恐。

「你!你……你,你發什麼神經!」

我抿抿嘴唇,看他像個炸毛的貓一樣,我突然心裡好受多了。

他提劍就想來砍我,我腳底抹油直接一推門準備跑路,門外的趙盈盈剛好被門撞了一下,捂著額頭吃痛。

「不好意思啊表妹,借過!」

我抓住她丟向一旁的柱子,成功地給予她二次打擊。

在明亮的月光下成功地溜之大吉。

不過我也沒跑遠,隻是躲在府裡的假山旁的花叢了,將就著躺了一晚上,期間他的腳步聲好幾次經過都沒發現我。

哼,天真。

天蒙蒙亮的時候,我意識到這裡不安全了,有光的情況下,很容易被發現的。

正準備起身,突然一個人影朝我撲了過來。

他滿臉興奮地按住我的雙臂,「終於逮到你了!」

那深陷的黑眼圈告訴我,他真的是一個找了一整夜的大傻子。

我配合地保持不動,「好吧,我認輸,你想怎麼樣你說吧。」

他有些不敢置信,「你能這麼老實?你又想耍什麼花樣?」

我真誠地望向他,「這次真的不騙你。」

「那你去給我表妹道歉。」

「就這?我昨晚上戲弄你,咬了你嘴唇,不用我做點什麼補償嗎?」

他突然羞憤難當捂住我的嘴,「這筆賬我遲早要跟你算!不許再提了!」

我點頭他才松開我,趁機我又問了一句,「要不你再咬回來就算兩清了?」

他突然彈了起來,離我三步開外,紅著臉罵了一句,「你想得美!」

6

俗話說,不與傻子論長短,所以我當著他面給他表妹道歉去了。

內容大概就是,真不好意思昨晚上我跟他倆情難自禁,動靜太大了誤傷了表妹你,表妹你心地善良應該不會介意的吧?

她介不介意我不知道,臉色倒是不太好,可能是貧血吧。

他又追得我滿院子跑,下人們還以為我們在嬉笑打鬧調情。

為了保護他表妹,他還給她單獨圈出了一個院子,讓她安心修養,闲雜人等與太子妃不得入內。

針對性可以說很強了。

直到那晚我看見他神色匆匆地往趙盈盈院裡走去。

這麼晚還跟別的女子共處一室,不守夫道!

好奇驅使我翻上了房頂,掀開瓦片偷偷往下看。

我還以為要上演活春宮,卻沒成想他將一封信件怒拍在桌上,

「你竟跟慶王是一伙的!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慶王不就是淑妃生的大皇子嗎?

這跟慶王又有什麼關系?

趙盈盈啞然失笑,眼淚呼之欲出,「表哥你怎能懷疑我?」

他苦笑著,「我若不懷疑你,又怎麼知道你潛入我府裡是為了殺我的太子妃,讓西國皇室仇恨,讓父皇不得不罷黜我來給西國一個交代,好扶持你的慶王上位。」

「你送的湯,全是藥味,但是那家伙是個陰險小人。你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妹,相比起來,我不願意懷疑你罷了。」

這個時候還不忘罵我是陰險小人?

那他早聞出來了還配合對方演戲?還給了這麼一個封閉的院子。

院子?

我好像明白了什麼。

趙盈盈已經笑不出來了,臉上的血色褪去,

「所以你打著保護我的名號,實則是將我關在這裡跟外界斷了聯系,我隻能拜託下人替我送信出去,那個下人,也是你安排的吧。」

他並沒有否認。

這也讓趙盈盈更加絕望,「你一直在等我自己露出馬腳……」

接下來就是趙盈盈長達十分鍾痛徹心扉的哭喊,大概意思就是她本想做他的太子妃,可是被我給搶了。

她隻是太愛他了,所以才會答應慶王一起弄死我的計劃。

還說就算他被害得以後不當太子了,她也會跟他在一起,讓他再給她一次機會,她是真的愛他。

這種倫理大戲看得我腦殼痛。

愛他就害得他地位不保,愛他就要自私的佔有?

原諒我是真的不能理解。

他好像也不理解,一把推開趙盈盈讓她收拾東西走人。

趙盈盈眼看不得逞,突然停止她的哭戲,拿起酒杯倒了一杯,神色悲慟,

「表哥,是我做錯了事,不求得你能原諒,這杯酒就當是我賠罪,喝了這杯我馬上就走。」

他皺著眉接過那酒杯,

「我知道你不敢毒死我,這裡面有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喝了,你馬上給我走。」

勇士啊!

知道裡面可能有什麼東西還敢喝?

就為了讓他表妹快走人?

趙盈盈明顯臉色一僵,卻還是擠出一個笑意想說什麼,結果那家伙一口悶,喉嚨沒動,頭也不回立馬大步一邁,突然被門檻絆了一下。

臉色驟然一變,加快離開的速度,飛身就沒影了。

我看見他好像咽了一下。

表妹追了幾步,根本追不上,我悄悄地繞到她身後,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卻讓我摸到不得了的東西,這是喜脈啊,她懷孕了,這是給孩子找爹來了。

那酒裡有什麼也就不得而知了。

若真是被她得逞了,她拿著懷孕這事就能賴在他頭上,這就成了甩不掉的狗皮膏藥了。

她驚慌失措的回過頭看著我,還沒等她開口,我往她嘴裡塞了一點剛剛無聊的時候,屋頂瓦片上摳下來的青苔,故意問她,「你猜這會不會是打胎藥?」

她臉色刷白,死命地開始摳喉嚨,我步履輕快地離開這個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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